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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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眨了眨眼,这才慢吞吞地把秦斐送的东西收了起来。她有个小箱子,是专门收着礼物的。于是秦斐就看她费力地抱着两只盒子,摇摇摆摆地要往自己的屋子走。

“姑母,表妹这是?”

昭华郡主好笑道:“她从小就这样,人家送的东西,必要自己装好了,时常拿出来看看的。”

那个箱子里,如薛凊送的珍珠,几个堂姐给的什么荷包香囊各色的小玩意儿等,都被阿福收得好好儿的呢。

秦斐莞尔。从前,他怎么没发现阿福还有这个爱好?

将东西都收好了,阿福才又拍了拍衣裳出来。

还没说话呢,外头就有人干嚎着跑了进来,后边好几个丫鬟婆子拼命追都追不上。

来的是泰安伯夫人,她手里还领了一个与薛婧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

“嫂子,二嫂,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泰安伯夫人进门随手一推那个小姑娘,抱住了昭华郡主大哭。小姑娘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到了。

昭华郡i性子并不算好,被这一抱险些弄得崩溃,也不等丫鬟动手拉开泰安伯夫人,自己直接就扒拉开了人,皱眉斥道:“有话好好说,哭什么!”

“我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泰安伯夫人一扭身坐在了椅子上,帕子捂着脸,抽搭了几声哭道,“那个丧了良心的王八羔子,要把外边养着的狐狸精接到家里来呀!我儿不过说了两句,就被他打了个稀烂,还不许叫太医!如今,我儿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啊!”

说罢,哭得撕心裂肺的。

昭华郡主气得眼皮子直抖动——她知道这个小姑子有些颠三倒四的,遇到什么事儿素来撒泼打滚,可没想到她能当着孩子们说什么养外室的话出来。这腌臜的事儿,没的叫孩子们脏了耳朵!

“阿斐,你先带阿福……和明珠出去玩会儿。”

因看见秦斐一脸冷色地捂住了阿福的耳朵,昭华郡主随口说了一句。秦斐点头,握住阿福的小手就往外走。泰安伯夫人带来的那个小姑娘沈明珠缩在一旁,也不敢就跟上,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阿福跟着走了两步,觉得沈明珠也怪可怜的,停下来,“明珠姐姐,快来。”

沈明珠看了看秦斐,又看了看阿福,赶紧低着头跟在了阿福身边。

她年纪还小,对二舅舅家里这个小表妹,既是羡慕又有点嫉妒——就她见过的女孩儿来说,阿福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父亲母亲都疼爱得很。哪儿像她?

越想越难过,沈明珠低头一边走一边掉眼泪。

秦斐有些厌恶地看了看沈明珠,握紧了阿福的手。

这边泰安伯夫人还在哭着唠叨:“……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就能这么对我?二嫂,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轻易就放过了他,须得让他知道知道咱们薛家的厉害呢!”

她二哥,可是管着都察院呢。不老实,叫人几道折子弹劾了泰安伯,看他还能不能跟自己面前耍威风了!

勉强按捺住心头的火气,昭华郡主问她:“你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要你哥哥们替你出气呢,还是为了说说外甥挨打了的委屈?”

泰安伯夫人没注意到自己说的是二哥,而昭华郡主接口的却是“哥哥们”,只愣了一下,仿佛才想起了儿子来,倏然站了起来,急道,“正是呢,明珠跑出来报信儿了,她哥哥还一个人满身是伤躺在家里呢!”

“那你还待在这里?”昭华郡主挑眉,“孩子才多大?挨了打你就放心了?”

泰安伯夫人眼泪就又下来了,“二嫂说的是,我立刻回去!”

一阵风似的又走了,连沈明珠都忘在了这里。

昭华郡主揉了揉眉心,“这都什么事儿啊。”

略想了想,泰安伯夫人住在隔壁,怎么没有去找她大嫂呢?叫了心腹的丫鬟来往定国公府去打听了一下,原来是许氏今日不在家里,说是出门礼佛去了。

“礼佛?”昭华郡主诧异。

“是啊,带着大姑娘和三姑娘四姑娘一起去的。”丫鬟说道。

许氏何时信佛了?

昭华郡主觉得挺惊讶的,又想起靖安侯说起过,定国公欲给大姑娘看定人家的事儿,便明白了。这年头虽然说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然小儿女也不好盲婚哑嫁不是?总要在定下前互相看一看的 。说不准,许氏这是借着礼佛的事儿,带了大姑娘去相看人家了。

“得了,咱们过去瞧瞧吧。”昭华郡主虽然不愿意管泰安伯夫人的事儿,然而到底她是小姑子,也是薛家的姑奶奶。泰安伯养了外室,本来就是打了妻子的脸。若是娘家真的不给出头,往后谁都得把薛家的女孩儿看低了。

“表妹,你这里收拾得真好看。”沈明珠坐在阿福的屋子里,两只小手紧紧握着一杯玲珑的白玉茶杯,眼睛四下里打量着,羡慕地说道。

阿福抓了抓头上的小圆发髻,“啊?”

要她说,女孩子的屋子么,不都是差不多吗?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沈明珠这是头一次进阿福的地界儿,就觉得满眼生辉的,尤其阿福屋子外那挂水晶的帘子,衬着院子里开得如火如荼的花儿,真是富贵又雅致呢。

想了想自己住的地方,沈明珠幽幽叹道,“我要是有你一半的福气,也就知足啦。”

秦斐皱眉,“同样是高门贵女,说什么酸话呢?阿福有父母疼爱,难道你就是没人理的?”

他本来不想跟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计较,但是一看到沈明珠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就会想起她趾高气扬站在阿福面前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就有股子火气按压不住。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沈明珠眼圈红了红,猛然推开茶杯,趴在桌子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阿福就觉得挺没有意思的。

从进门到现在,沈明珠除了哭就是哭。可是哭什么呢?

因为泰安伯夫人的关系,沈明珠每回来到外祖家里,从来不登侯府的门,都是在定国公府玩耍。她和薛婧等人关系也是平平,倒是与老太太亲妹妹家的孙女极好。说句不大好的话吧,阿福觉得这个表姐,和路上遇到的陌生人相比,也真的没差什么了。

“舅舅舅母都将表妹当做掌上明珠,表妹自来无忧无虑,哪儿知道我呢?”沈明珠终于起来了,擦着眼泪哽咽道,“父亲是那样的人,三头五日不着家。到了家里又和母亲哥哥吵起来没完……母亲一恼,就要回国公府来。谁管过我呢?”

似乎是印证了她的说法,长歌见沈明珠哭得不像,想着去前头与昭华郡主说一声,结果才知道,泰安伯夫人完全把个女儿忘在了侯府里!

极小声地与阿福说了,阿福两只眼睛都睁圆了。她那姑母,走了呀!

声音虽然小,架不住沈明珠也竖起了耳朵听。一听之下,怔了怔,哇的一声哭得更凄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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