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绝但为君 174 两情深切难以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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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铁舖里的虽然都是粗人,可也不笨,看聿珏明眸皓齿的,标准的美人胚子,而谷燁卿顾左右而言他,更是令人感到此地无银三百两。

「咳!对了,我表妹她也习武强身,能否请黄师傅给她特地打一柄剑来?」

「要剑?没问题!您什么时候要,我立刻给您送去!」

约妥了交期,谷燁卿这才带着她赶紧离开。「你原先那把剑当作陪葬品埋在京城了,我得再想办法给你打把称手的。」

那把剑是聿琤托梅穆给她造的;以情感来说,她决计不想再用。「虽然湘君教我的剑法都还记得,不过在塞外多习射艺,剑法是有点生疏了。」又走了几步,她噘起唇,故意揶揄着他说:「怎说我是你表妹来着?你为何不直接说你娶了个妾来做续絃就好,省得麻烦?」

「你明明是我的正妻,堂堂大煌云暘公主,我怎能把你指作小妾?再说……他们都知道我丧妻,苦劝了好些日子都没娶,忽然变出一个妾,能不引人疑猜?」

「原来是这样,算你说得有理嘍!」聿珏抿嘴,笑里多了几分甜蜜。趁街上人烟稀少,她忽地伸手来牵他。

谷燁卿没料到她会如此,握住一手软腻时显得又惊又喜。「聿、聿珏?你怎么……」

「三年的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曾想过你莫不是顺了爹娘的意娶了续絃,结果遇到湘君,她才说旁人不知劝过你几回,但你坚决不肯。」聿珏感性的低声说:「我能活着回来,除了湘君之外,最该谢的人就是你。这几日来……让你委屈了。」

「别这么说……湘君她对我说的明白,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退让了;你以前不常说咱们是兄弟?」

她驀地脸颊一红,「是呀!有肌肤之亲的兄弟……」还生了一对女儿。

「那是以前的事了;只是我想问问你,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怎么处理我跟湘君之间的问题?」谷燁卿松开与她交握的手,两人于是缓下脚步。

「太子与聿璋相争这一回,就算长安倖免于难,可之后还有咱们……你刚刚说要举家迁移,可不就是打算将爹娘接过来同住?」

「嗯,是如此。」

有家人、女儿,之后还有公婆;聿珏知道,自己就算是说服了燁卿,也很难说服这么一群人支持她与湘君之间的关係……

「若你想不到,我倒有一计。」

「什么?」

「我寧愿不作皇夫,趁你登基之前,早早了断这段缘份吧。」谷燁卿刻意别开眼,「你该庆幸的是你生了两个女儿!看你要选檀华还是萼雪当你的继承人,跟着你姓皇甫,另一人留在谷家好延续香火……」

「你这不是要我对不起爹娘,负你到底么?」能被封为皇夫亦属难得,然而谷燁卿却连这项权利也不要了!

「你不这么做,又让湘君置于何地?」他挑眉,伸手拉住她。「聿珏,你记得我曾对你说过什么?」

「我哪能都记得……你对我说过好多好多话!」她苦笑,看着他自怀里取出一只绣袋。

「的确我不是非你不娶,但我心底当真是喜欢你的。」她立刻意会了,此乃两人订下婚约时,他对她的表白。谷燁卿在重复这段话之后,取出袖袋里装着的东西。

是聿珏当年出使西荻时留下的发。

聿珏掩着嘴,秋风带起一片沙尘,扎进了她的眼;她抹去,而谷燁卿捧起她的手,把发丝郑重的交还给她。

「现在我要说……当年的我错了,因为知道你心底只有湘君,所以嘴硬不肯承认。」谷燁卿交代着当年返家,不见她身影时的往事;聿珏哽咽落泪,他只是温声安慰着,轻抚着她的背。「仔细想想,或许早在与你称兄道弟的那些年,我就一直把你放在心上了,只是年纪轻,也羞于把那什么情呀爱的掛在嘴边。

「现在失而復得了,我不愿再错过,只想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情,与湘君是一样的、是一样的……」

她紧握当年割下的发丝,额际抵着他心口哭喊:「燁卿……」

「可你只能对得起一个人,又或者两败俱伤……」爱妻就在怀中,他却是忍下了揽住她的衝动,「该怎么做,你应当心知肚明。」

她抹着泪,静静地把发丝藏进怀里,谷燁卿温柔地拍拍她,扬起声调,「走吧!跟着我去瞧瞧粮草,还有要为你夺得这片天下的子弟兵!」

***

发兵在即,洛阳城内的魏王府里,尽是一片愁云惨雾。

韵贵妃抱着孙子静静落泪,而聿璋则铁青着脸,彷彿蕴藏着血海深仇般的瞪着厅堂内的一切。

然而,良辰吉时不等人;不等副将提点,他一脸凝重的拍了拍棺木,只对着身边的阿巧冷声交代「好好照顾娘亲」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府上。

尚不及跃上马背,便看见聂琰带着三个儿子以及一票亲卫赶来王爷府前。

「聂某还以为王爷伤心过度,兀自待在府里。」看样子他不是来弔唁亡者,而是来催促他的。

「怎可因儿女私情而耽搁正事?」聿璋冷笑道:「这可是将军您亲口对本王说过的。」

聂琰紧盯着他,尝试在那充满哀戚与愤恨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聿璋抓起韁绳,逕自绕过他,策马前往神武营。

「向父皇发出消息没有?」策马行至帅帐前,聿璋头也不回的询问着聂琰。

「已经派探子快马加鞭地赶往畅春山庄去,但……」聂琰拱手,紧攒着眉头。「纵然圣上愿意网开一面,只怕梅相仍会想方设法的罗织罪名,诬陷咱们通敌叛国。」

「这不就是他们的目的?」聿璋紧握着吴鉤,聿琤那得意的花容月貌彷彿现于眼前,「太子心如蛇蝎,本王早就看穿了;不管如何,咱们这头都已经先折损了一名良将。」

「聂某无意冒犯,论兵多将广,神武营仍远在梁寅之上。」

「就只剩下这一点能够说嘴了!」聿璋喃喃自语道,聂琰没听分明,料定此句绝非好话,为求主帅与将领间的和谐,只得忍气吞声。

摊开军图,洛阳与长安咫尺之遥,潼关、洛南二县位于其间,辉烈营与聿琤坐拥放眼天下最为坚固,易守难攻的长安城池,稻麦已收成的差不多,他们就算佔据城郭外围也佔不到太多便宜。况且时日一久,情况对他们越不利。

他可不能给聿琤太多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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