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绝但为君 139 夜风哭号叹凄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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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阿碧唤她,任凭金雕啄食羊腿,瞧牠很快把肉屑剔得乾净,阿碧这才替牠戴上眼罩。

「这隻鹰……就是伊勒德之前替你捉来的那隻?」伊勒德是她二哥,也是旗里手艺最高超的猎人之一。

「嗯,我只是想试一试看能否养得成……毕竟之前那隻既非我一手养大,也不是金雕。」阿碧抚摸了牠几下,抬眼笑问:「你何时回来的?」

娜仁其木格随她驾着马调头,「才刚到!发完东西就过来找你……对了,这个给你。」她掏出那对银手环,在馀暉之下仍闪烁着点点亮光。

阿碧瞧了一眼,那双银手环朴实圆润,虽不细緻,却满是娜仁其木格对她的看重。「我还以为是你给自己换的嫁妆!」

「我是给自己换了一点胭脂,这手环是我见了觉得漂亮,随手买下来的,给你这样的美姑娘戴上恰如其分。」娜仁其木格不死心的伸长了手,「快点儿拿去啊!这样的好东西不多见,其他姑娘抢去便没了!」

阿碧笑笑的,没再多说的接下来。

圆白的蒙古包外头还栓了两匹小马,娜仁其木格的父亲与两个哥哥用饭前相约了明日出外去套几匹野马回来;阿碧将金雕养在自个儿床铺旁,脚绑着铁鍊也就不怕牠飞走;娜仁其木格的大嫂许是好奇心使然,饮着马奶的同时也不停盯着金雕。

他们族里养牛、马、羊,却是没瞧过这样养猛禽的。

「前几天还张牙舞爪的……想不到你还真的驯服了!」伊勒德挺着精壮身躯凑近姑娘们身边,「会不会再有危险啊?牠爪子这么利!」当初为了擒住牠,还费了不少心思。

阿碧望了他手背上的伤痕,老实答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有笼子可用是最好。」

「那你不早说?」娜仁其木格凑过来插口,「我这回上街去,兴许能顺道替你带。」

「那多不好意思?你已经带了够多东西了,能装得下金雕的鸟笼可不小,大不了……大不了将牠养在外头也就是了。」

「阿碧就是见外!」伊勒德说出了同是娜仁其木格心中的感想。

娜仁其木格起身餵马去,出外前不忘与她约定待会儿出门散散;阿碧看着金雕,而伊勒德不经意瞧见她手腕上多了一道银色光芒,忙不迭称讚,「你这手环很美!我妹带回来给你的?」

「嗯。」阿碧笑着晃了晃,「你们明儿个说要去套马,莫不是要给娜仁其木格备嫁妆来着?」

「也不全是这样!家里的母马没怀孕,挤不出奶来。」他顿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靠近她一点,「你,要不要一起去?咱们套了马,回来或许还能出外跑跑;你之前不是才说要一把新的弓?我们去西边,那儿有林子找,那日苏说他之前那批上好的桑木就是去那儿找着的,说不定咱们回程还能打几支雁,取羽毛来做箭!」

阿碧的身世对他们而言很是神秘,好端端的一个汉人姑娘,怎会与随行的商队走失,就这样在大漠里迷了路;若非娜仁其木格远远瞧见了兀鹰盘桓,及时赶在她断气前将她救下,恐怕阿碧早在三年前便成了躺在荒野间的一堆白骨。

在她决定长住下来之后,许多青年见她年轻又漂亮,纷纷向他们打探她的消息,一问之下才知道她竟是已经结婚生子的妇人,每当问她想不想家,她便一语不发,望向南方的某个点,静静的落下泪来。

伊勒德暗自猜想,她理当是好人家的姑娘,不知是何原因沦落他方,闯进人生地不熟的大漠里,她应该很想家,也想念她的孩子,却从未提过回家的打算。

不知她是忘了怎么回去,还是早已无家可回……

族里的姑娘对阿碧的印象也不错,不过在她学会说族语前,除了娜仁其木格之外,只剩下乌仁哈沁能与她说上一些话。乌仁哈沁是他们旗里年纪最大,最德高望重的长辈,足够当阿碧的祖母。

为了阿碧,他一度想学汉语,但到头来还是只能学上几句问候,阿碧很温柔和善,从不笑话他,面对他彆脚的汉语,多半只是静静地听、静静地等。

面对伊勒德的询问,阿碧逕自沉默了一会儿,在他屏息以待之下点点头,轻道:「好啊。」

不过一句简单的答应,便足以让他喜出望外。他点头如捣蒜,「明儿个你骑我的马,我骑我爹的,这样才够快;就、就这么说定了啊!」

出了帐,娜仁其木格问阿碧为何在里头耗这么久,阿碧如实转述着伊勒德的邀约。

「你答应了!」

阿碧笑得有些揶揄。「不可以吗?」

娜仁其木格安抚着因大叫而惊吓的马儿,回头扠着腰一脸狐疑。「不是……你之前从没答应过二哥的邀约啊,那个登徒子!」伊勒德心仪于她早就不是秘密了。

阿碧被她突如其来的汉语逗笑了,想来是欺侮他听不懂,「这样数落自己的兄长好吗?」

娜仁其木格却是理直气壮,「本来就是啊!心怀不轨!」

她笑意渐歇,「我是真急需一把新的弓,之前那把就算修了也不堪用;不然,你也陪我走一趟?」

「嗯!这是当然,不管是去林子里找桑木,还是取马奶,我都陪你一道去!」

「伊勒德肯定要恨透你这个妹妹……」

「阿碧你说什么来着?」风太大了听不清楚!

滴溜溜的眼里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淘气,阿碧抱着胸,撇开头道:「没事儿!」

夜晚的星斗一如往常的灿亮,她忙完马儿的事之后,顺手解下马鞍,远离篝火时,她自然而然地牵起阿碧的手来。

「你瞧那里!」她指着远处,阿碧定睛视之,只见五、六隻兀鹰在仅存的晚霞间不断盘旋着,偶尔几隻向下俯衝,似是在抢食。「不知是在抢什么玩意儿,没有马,就算奔过去找也是晚了。」

她们察哈尔旗依季节逐水草而居,那儿有丰美的草场或是水源就往哪去;族里的姑娘即便被赋予打理家务的重责,也会随着男人出外打猎或是赶着羊群、套野马,像娜仁其木格这样活泼外放的却也不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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