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绝但为君 79 缠绵繾綣解心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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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那人以汉语唤她名讳,她动了动唇,身躯忽地狠狠一震,眼角,淌落了一滴无声的泪。

一道白光直指眼底。

那人脸庞原是黑着的,在聚焦后,终于令她瞧清了;她深吸一口气,鼻翼间满是熬煮汤药的气味。

「白丽。」

是……他?那个不知其名,还曾经来到她面前,一言不发的少年将军。

知觉流窜到四肢百骸,白丽动了动唇,只觉喉间有火在烧,她的左肩几无知觉,只知道至少没废,整个背像是摔得碎了,连腿都无法伸展自如。唯一能行的,只有勉强抬至半空中,却又乏力摔下的右手。

白丽给这少年抱在怀里,她俩对望着,他的眼底盛着心疼,搂着她的臂膀亦是厚实的;她仍觉得冷,然而一丝暖意抵入背心,告诉她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她还活着。

脑中千头万绪,最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会抱着她?又……自己为何没死?

「你说什么?」

但在开口言说之前,她的喉咙已是乾渴粗嗄!「……水、水……」白丽以汉语要求道,那人赶忙取来水囊,凑近她唇边。

此时此刻的她一心求活,于是豪饮了几口,直到那袋水全入了她嘴里。「还要么?」

她喘息着摇头,只见他空出一手接过汤药,「给你治伤的,喝了能稍缓疼痛。」他吹了几回,凑近她唇边。「烫否?」

她乖顺的喝下,直把药当水来饮。他来握她右掌,似是确认冷热,又拉来一件衣裳给她盖妥,才终于将她搁回榻上。

白丽吐出的气息满是药味,仰头瞧见了军帐圆顶,偶然听见他与另一男子对谈,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暇听个分明,直到他的脸面重新进入眼帘,她才逮着空档问:「你,究竟是谁?」

他微微一笑,「你想除之而后快的人。」

听出他是在揶揄先前她遭绑时的话,白丽不由紧抿唇瓣,「你……救了我?」

「嗯。」

「怎么会……你怎么能救着我来?」

「你命不该绝,白丽。」他沉稳道来,「就在给我军击败,好容易出逃却又差些死在自家兵箭之下,待咱们赶抵时,你还能给咱捡回一命,而不仅是替你收尸。」

脸颊感觉到的,是他满掌习武练刀的厚茧,可说他是一介武夫,眉宇间与谈吐上的贵气,却是货真价实的;白丽任由他抚着脸面,好半晌才道:「你想要什么?」

「什么意思?」

「救我,为的是什么?」

他微怔,像是直到此时才思考着这问题。「没想过。」他老实摇摇头。

「没想过?」她岔了气,连咳几声,「在你费了这么大把心思……救了我之后。」

「就是因为都在费心把你自鬼门关前抢回来,所以没想过。」白丽睁大了眼,那双美眸彷彿要将他瞪出个洞来;他微避开视线,「好好养伤,我会再来瞧你。」他话语方落,随即起身离去。

「慢……慢着!」连转个颈子都要生疼!白丽盯着他瘦长背影,见他止了步伐,她顺过一回气,才道:「好歹告诉我你是谁?」

他侧着脸,「皇甫聿璋。」他轻描淡写的说了,撩开帐帘离去。

在那夜家宴之后,聿珏隔日乘着轿上端硕宫;有了自己的宫殿,又是受封及笄的公主,地位儼然不同一般,不必再与那群毛孩子一同习着日课;她有了自己的师傅,自皇后那儿遣来了教导她琴艺、礼仪的乐官,还有禁军护卫与新来的两名宫女。

似是怕她不够心烦,除带回这一大群人外,还顺道叫柳蒔松提着圣旨,告知她大婚之日。

能动到圣旨,表示事情已闹到皇帝那儿,此事拍板定案,即便是受宠如她,也无法撼动这道旨意分毫。

「殿下……接旨吧。」柳蒔松将圣旨交到她手上之际,聿珏下意识地寻找着湘君;始见湘君正拋着片下来的兔肉餵着海东青。

那雪白小鹰囿于笼里,模样虽神气,可若没给卸下铁鍊,放出笼子,纵有睥睨苍穹的本事,也是无用武之地。

不知怎地,聿珏竟以为,这端硕宫恰成了困住她的鸟笼,而她这「云暘公主」的身分,便是给关在笼里的海东青。

给人限于笼子里的她,哪里能够「云扬自在」呢?

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待适应;禁军护卫听着柳蒔松的安排,知更、画眉成了她贴身宫女,正发落着两个年轻ㄚ头忙活,新来的乐师是个上了年纪的女官,当她发现聿珏的琴案上摆着不是七弦琴,而是那把玉女剑的时候,她不禁面有难色。

聿珏不由「噗哧」一笑,「你不该错愕的,而是该庆幸本宫没把这张琴案劈了当柴烧!」

「公主殿下您……」

「啟稟殿下……」乐师的脸色铁青与湘君捎来的叫唤几乎同时赶至;她回望湘君,抬起下巴示意湘君继续讲下。「谷将军求见,问您,见是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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