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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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爱卿,你是樘儿的老师,以后樘儿的事,就拜托你多担待着点了。”建安帝此时的呼吸声已变得浑浊无比了。

“陛下厚爱,微臣必尽心竭力。”何为安恭谨回道。

“有爱卿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建安帝动了一下从身侧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颤抖着手递给他:“留你下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做,这件事朕只信任你,打开看看。”

何为安忙双手接过那道圣旨,待看见里面的内容后神色一震,:“陛下,这是……”

“这道密旨天下仅你我知道,你无需多问,待朕驾崩后,你带着毒酒去见皇后…皇后会明白朕的意思的,密旨随皇后一同下葬,此事不得让任何人知晓,你可明白?”建安帝沉声嘱咐道。

“微臣接旨。”何为安握着圣旨的手紧了紧。

若无之前的事,他或许还真会以为这是建安帝信任他,所以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做,可是如今前有穆以沣,后又让他去做这件得罪冯家的事,建安帝既防备着他,但偏偏无可奈何还得用他,也真是难为他病成这样还得这样煞费苦心找各种人来牵制他了。

“行了,你先出去吧,叫太子进来。”建安帝闭眼靠在床上休息,不再看他。

将密旨收好藏在袖中,何为安退了出去。

一出去看着满眼心急不安守在门外的太子,何为安静静地望了他一会儿,而后才缓缓开口:“太子殿下,陛下召您进去。”

刚才的一众大臣们此刻也都还守在殿外,这样的情形谁也不敢走。

太子这一进去在里面待了有近一个时辰左右。

夜里子时刚到不久后,从承乾殿内传出一声哀痛万分的“父皇。”

承乾殿外所有人顿时皆伏跪在地,以徐贵妃为首的后妃们,此起彼伏的抽泣声响了起来。

建安三十七年冬,建安帝崩于承乾殿。

何为安一夜未归,第二日上京城中全程戒严,家家户户挂上了缟素,上京城附近所有的寺庙那一日皆响起了浑厚的击钟之声,足足四十五声。

翌日清晨何为安出宫前想起手中的那道密旨,转身又去了凤梧宫。

因建安帝的驾崩,凤梧宫门前的守卫被抽调走,此时的凤梧宫门前仅有一个还在打着哈欠的宫侍,懒洋洋的站在门口,远远的见到有人走来了,待那宫侍眯起眼睛看清来人后立马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

乖乖哟,这可是太子殿下的老师,如今圣上去了,太子殿下登基后那他可就是帝师了,只是这圣上刚驾崩,他这百忙之中怎么来了这几年无人问津的中宫?

莫非圣上留遗旨给娘娘?想到这儿宫侍本就不大的的眼睛霎时笑的都快眯成一条线了,看来他可算是要熬出头了。

看着那紧闭着的宫门,何为安看了眼宫侍,“把门打开吧!”

宫侍愣了一会儿,而后欣喜的猛然点头,忙不迭的打开了关闭已久的宫门。

何为安走了进去,看着院中的杂草他垂了垂眼眸,堂堂一国之后的寝殿竟落败成这个样子,这位冯皇后此时的日子怕也是十分难熬了。

寝殿内不见宫女内侍,只见一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散发坐在梳妆镜前呆呆的似出了神。

殿内湿冷的外面没有区别,偌大的宫殿内竟无一盆碳火。

“皇后娘娘。”何为安立在门口喊了一声。

镜子前的人慢慢的转头看向他,那是一张憔悴尽显老态的脸,布满皱纹的脸上依稀能看出五官精致。

冯皇后看见他身上的官袍后,笑着问他:“大人是来传旨的吧!”

她如今这中宫是个连冷宫都不如的地方了,他一个正三品官员这时出现在这里,不用想定是皇帝的意思了。

“娘娘聪慧。”何为安见她明白,走近了些。

“聪慧?”冯皇后突然大笑了起来,问他:“你见过那个聪慧之人过成我这般的?”

“罢了罢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冯皇后看着空着手的何为安突然皱起来眉:“他竟这么厌恶我,连根白绫也不愿赐了吗?”

何为安笑了,“娘娘误会了,下官是来传旨的,只是这选择权在娘娘您的手中。”

“何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冯皇后眉头紧蹙的看着他。amp;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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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久居深宫,此前又未见过下官,却能依然能准确的猜出下官是谁,娘娘对朝中之事依旧放不下,或者说娘娘放不下的是冯家。”何为安看着她,面上的笑意不减。

“你到底想说什么?”冯皇后谨慎的问。

“陛下的确如娘娘所料,给您留了毒酒,只是结果如何全看娘娘自己选择,娘娘若是不想活,下官不会拦着,娘娘若是不想喝,下官亦不会强求,这凤梧宫今日起也不需再闭宫,新帝上位后您就是太后,是去是留皆看娘娘的意思。”

冯皇后疑惑不解的看向他:“你为何要帮我?”还是冒着抗旨的风险,他的目的很难不让人怀疑。

“可能是下官不想再做一颗听话的棋子了,亦或是觉得这皇宫太大了,多些人总归热闹些不是吗?”

何为安笑着问她,面上满是真诚。

冯皇后虽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只是他的话确实很让自己心动,困了这么几年她听说冯家的如今在朝中举步维艰,且做太后是她一直以来的夙愿,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她为何要让,反正到今日这个地步她也没什么可再失去的了。

“如此,那本宫就在这儿先谢过何大人了。”

她不能死 ,她苟延残喘活到现在为的就是保住冯家,只要她还在就绝不会让冯家轻易的倒下去。

“娘娘果然是聪慧之人。”

得到回复后的何为安,很快出了凤梧宫,他只是想做一个听话的权臣罢了,奈何陛下就是不肯信他,既然如此,那也怪不得他为自己做些打算了。

……

回到家中,见妻儿还在床上睡着,何为安脱去外氅,在炭盆边烤暖了身子后也挤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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