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负负得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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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亡魂讨论一下鬼生的计画很丰满,可惜现实总是骨感。

在确认今天没有值班后,唐迎乐一打完报告就果断开溜,即便途中不慎被大队长老爹抓个正着,他也硬着头皮在咆啸声中往外奔逃,完美保住瀆职警二代兼不孝子的人设。

抱歉了,广大的纳税民眾,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从不迟到早退的他,在穿越之后竟然破功,不由深感内疚,便抱着誓要破解真相的豪情壮志,热血沸腾地回到公寓、走过饭厅,然后……

突然慾火难耐,决定敞开双手先擼一把。

「小鸟鸟。」他一把抱起吊灯上胖呼呼的毛团子擼啊擼,嘴里边咯咯咯地痴笑着,尾音荡漾,将奴才本色詮释得淋漓尽致,一颗没钱养毛孩子的孤单寂寞心也受到了抚慰。

啊,如果还能被奶声奶气地撒娇就更好了。

于是,奶音来了。

「你才小!」

「……」

孩子有起床气,做爹的要体谅。

在被炸毛的鸚鵡赏了一爪后,唐迎乐终于冷静下来,顶着满头鸟毛在屋子搜寻一圈,总算找到机车钥匙。他稍微整顿一下,再接着出门,然后……就像个偷车贼一样,顶着热心邻居的怀疑目光,将停在公寓附近的机车都试了遍,才在对方报警之前找到车子落荒而逃。

融合復古与时尚造型的新款伟士牌,以优雅的星空蓝于车流中平稳穿梭,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每位骑士朝夕相处的亲密伴侣——机油废气,令他感动得泪流满面。

有车真好!

相较于南部随性的交通风格,台北显然是紧凑了许多,但遵守交通法规总是没错,他万份庆幸自己穿越前看的不是欧美或日本小黄文,否则此时的他不仅会变成文盲,还会是马路三宝。

趁着红灯待转,他点开手机地图,思量接下来的计画。

按照一般的世俗印象,亡魂通常不是守着自己的坟,就是在身亡处徘徊。资料显示,何簫死后没多久,相依为命的祖母就因病情恶化去逝,何家没有其他人,两祖孙的遗体在殯仪馆里躺了一个月,钟正就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亲自出钱将他们火化合葬在公墓里。

对此,唐迎乐十分困惑。

既然莫笙甘愿不择手段地为何簫报仇,显然是极为在乎这位兄长,但为何却不曾出面料理后事?

他抱着满腹疑问,风尘僕僕地抵达公墓,见墓园佔地辽阔,不知该从何找起,便仗着钟正讨人喜欢的好脸皮,发挥打工时练就出来的装熟技能跟管理员阿伯搏感情,拜託对方指引一下方向。

管理员阿伯大概也是个天涯寂寞人,难得有年轻人找他抬槓,便天南地北地聊开了,直到话题告一段落,才想起什么,纳闷地说:「欸,我刚还想说你怎么那眼熟,你不是两个礼拜前才来过吗?还问我那谁的墓有没有人来祭拜。」

唐迎乐愣了一下。

原来钟正两个礼拜前来过?

他赶紧一脸惆悵地说:「喔,家门不幸,今天拜的是隔壁那一位。」

「……」

今天的天气非常晴朗,艳阳灿烂,冷暖适中,徐徐轻拂的山风还带着檀香与烧纸的馀味,唐迎乐深吸一口气,遥望满山林立的墓塔,发出一句感慨:「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么多人来扫墓,还在门口拍团体照。」

阿伯瞳孔一震,默默地看了看四周,又默默地看着他,面容苍白如纸。

唐迎乐也跟着一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悚,也被周遭的「目光」看得非常怂。

靠夭,此人非彼人!

他一秒按住辟邪玉石,欲哭无泪地乾笑,「我开玩笑的。」

但阿伯笑不太出来,一张脸皮不仅坚若磐石动也不动,还由白转黑。

为免被就地掩埋,他果断在对方欲言又止的谴责视线中告辞离开,并面无表情又目空一切地穿过好兄弟们,头也不回地朝目的地出发,颇有视死如归的气势,看起来就很高冷大佬。

莫笙说过,如果不想跟亡魂接触,就不要理他们,辟邪玉石能阻止他们接近,但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毕竟鬼曾经是活人,也懂得仗势欺人。儘管如此,唐迎乐还是觉得非常虚,因为钟正的阴阳眼太过犀利,看阿飘都跟看活人差不多,若不仔细审视会极难分辨,简直就是项技术活。

一路弯弯绕绕,终于找到了灵堂。

冷清的偌大空间有阵阵低微的踢撞声,也不知是谁在干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边缓步走过一排排骨灰柜,找到何家祖孙所在的柜子,转进去,就猛然撞见一颗飞舞的头,吓得他喉咙一紧差点尖叫。

幸好那颗头双眼紧闭,没有注意到他。

然而,就像一个怕小强的人很难不去注意身边是否有小强出没一样,唐迎乐也很难不去注意那颗头,深怕对方会在不经意间扑过来咬他一口。于是他又忍不住悄悄投去一眼,才看清楚那颗头之所以窜上窜下,是正在被一个无头鬼当毽子踢。

「……」

结合自己在大街上看到的阿飘杂技团,他不得不作出一个结论。

玩还是你们好兄弟会玩!

为了不打扰踢头鬼的雅兴,他轻手轻脚地绕过对方,从一格格柜位找到何簫的名字,用气音小声地呼唤:「何簫?」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与阿飘的踢头声。

「咚、咚、咚……」

非常地刷存在感。

他努力转动脑细胞,可惜cpu有点卡,大概是「踢毽子」的画面太深刻,几乎佔去了他全部的心神,连带脑壳都有被踢到的痛感。他用馀光望了下左右,确认没人……呃,没活人后,就上前一步,轻轻敲了下柜门,「何簫,可以出来谈谈吗?」

等了一阵,还是没有回应,他只好继续呼唤,还顺口来了句:「在不在家?」

这一回,终于有人回了。

「不在!」

他无语一噎,正想说:「这个梗有点老」时,就大吃一惊。

不对,刚是谁在说话?怎么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

思及自己可能召唤出什么未知的东西,他再次抓住辟邪玉石,吞了下口水,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就赫然对上一颗眼白翻起的头,捧着那头的好兄弟还比着一根中指。

「都说了多少次,那屋子一直是空的,从来没鬼在!」踢头鬼十分暴躁,头毛都竖了起来,「你他妈的要嘛找道士招魂,要嘛自己落观音下去,哪有大白天来人家墓前敲门的?当我们阿飘很间吗?拎盃好不容易踢到四千四百多下,快要破四四四四的纪录,结果又被你打乱了,王八蛋!」

「……」

抱歉,打扰了。

唐迎乐一脸怀疑人生地离开公墓,在蓝天白云下骑着车摇摇晃晃,直到骑进人声吵杂的闹区,感受阳间浓浓的生气,才总算从好兄弟把头当毽子踢的震撼中清醒过来。

既然墓园找不到何簫,那身亡处呢?

依据资料,何簫是在老张带人上门时袭警逃跑,两天后,就被登山者发现陈尸在湾潭山,身上有多处地方受到严重撞击,头颅破裂变形,经过现场勘查和痕跡比对,判定是坠崖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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