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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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李靳屿冷着脸,把手机往桌上一丢,不稍片刻又拿起来,一边给方雅恩回信息,一边跟程晶晶说,“你什么时候开学?”

“月底就回去了。”程晶晶说。

李靳屿嗯了声,“我过几天把记忆宫殿的书拿给你哥,你先看书,真要讲得开个班了。我也师出无门,都是自学的,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把书借给你。”

程晶晶只对宫殿感兴趣,高兴得挥挥手,“好好好,我让我哥过去拿就行。我就靠你的书续命啦!”

方雅恩顾念到李靳屿还得打车过来太麻烦,索性找了代驾直接把叶濛完完整整地送到了他家门口。李靳屿到的时候,叶濛迷迷糊糊地抱着双腿,坐在他门口的地上,脑袋昏昏沉沉地埋在膝盖上,像一只幼小无助的蚕蛹,瑟缩在楼道口昏暗的角落里,楚楚可怜的。

听见钥匙插进锁匙里的碰撞声,叶濛在渗着月光余辉的楼道里,茫茫然抬起了头,支棱着下巴浑浑噩噩地仰头看着他。

“嘭!”李靳屿进去了,他甚至把门关上了,叶濛支棱着脑袋笑了下,然后难受地埋下头,他真的不要她了。

下一秒,门又开了。

叶濛感觉自己被人打横抱起来,她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埋在他清冽的颈窝间,低声问:“你刚刚去哪了?”

“程开然家。”

“你去找他干嘛?”她迷糊地呢喃道。

“帮程晶晶补课。”

“程晶晶都大学生了,还补什么课,她是不是喜欢你呀?”她故意地点着他的鼻子,说。

屋内还没来得及开灯,煎蛋黄般的月光挂在湛黑色的夜空中,月光毫无保留地将这一方小小的院落照得昏昏沉。什么都没变,跟那晚几乎无缝承接。李靳屿这几天不知是怎么度过的,他好像压根没收拾,连那天猛然挨了他一脚的矮几,都还是原模原样嚣张地斜摆着,半截身子被推得老远,地板上还有一道被矮几腿磨出浅浅的辙痕。

院外,明镜高悬,路灯昏黄,偶尔有行人从稻草边走过,嘎吱轻响,惊得趴着赏月色的平安耳朵一凛,仔细聆听动响。

“所以你现在是想在我这找补回来是吗?”

李靳屿边说边将她抱到沙发上,叶濛反应极快,反手牢牢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起身,李靳屿只能被迫弓着身,低头没什么表情地俯看她。

感受到他的气息,叶濛头晕脑胀,心头迟迟地一跳,仰躺在沙发上,任凭头发散着,用尽力气勾着他,细嫩滑腻的颈窝处,青筋都凸显。那往日里装着一股盛气的眼底,此刻放低了所有姿态,含情又小心地看着他:“真的不要我了吗?”

滴答滴答,墙上的挂钟摇摆声清晰可闻。

李靳屿就那么看着她,看了很久,看得叶濛口干舌燥。直到,平安从地上爬起来慵懒地抖了抖身子,从门缝这边悄悄地探了一眼,似乎在眼巴巴地等着今日份额的狗粮。然而,它灰暗的黑白世界里,模模糊糊只瞧见沙发上两道纠缠的人影。

叶濛不松手,李靳屿索性在地板上坐了下来,一只脚曲着,手搭在膝盖上,拿背靠着沙发,任由叶濛圈着他脖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给自己咬了支烟在嘴里,一边擦打火机,一边把球给她丢回去,“是你不要我。”

叶濛把他烟拿掉,勾着他的脖子,仰头将自己凑过去,“亲我。”

李靳屿没搭理她,斜着睨她一眼,低头继续懒懒地把玩着打火机。

“亲我。”叶濛又重复了一遍。

他拧了下眉,似乎被她缠得没办法,很敷衍地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

李靳屿一条腿打直,刚好顶在矮几腿边上,一条腿曲着,一手搭着膝盖。一副坐地生根烂也烂在这里地架势,一动不动。叶濛哪能满足,她翻身从沙发上下来,将他压在沙发边上,俯身下去像只不讲道理的小兽去咬他喉结。

李靳屿仰着头靠着,手上仍是把玩着打火机,但也没把她推开。随她咬。

黑暗中,叶濛的亲吻声,连同打火机时不时的嚓响,夹混着钟摆规律的滴答声,像柔腻的细沙,一点点顺着他心里的洞,灌进去,直至填满。

她一边亲,一边问:“你是不是怕我去北京跟他发生什么?”

“你不怕我留在这跟别人好了?”李靳屿提醒她,“比如,刘宜宜。”

叶濛忽然停下来,捧着他脸,“你说真的?”

李靳屿别开头,不肯让她碰,“不知道,我这人控制力不太好,向来管不住自己,说不定她再追一下,我就不想跟你好了。”

“……”

叶濛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他旁边点了支烟,静默的气氛略显的有些紧迫,谁也没说话,平安推了一下门,李靳屿起身出去给他倒了点狗粮,等回来的时候,叶濛抽完一支烟,整个人似乎清醒了一点,把烟头漫不经意地摁灭在烟灰缸里,其实早已没了火星,但她仍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摁着,眼睛涣散地盯着那处,冷不丁说:“李靳屿,我们结婚。”

李靳屿不知是不是没听见,默不作声地从厨房拿了些水给平安,又走进来,叶濛以为他没听见想要再说一遍,谁知道他说:“我结不了。”

叶濛一愣,下意识地:“你结过了?”

李靳屿站在冰箱前,拿出两包挂面,终于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你知道我的情况,结婚只会拖累你。”

说完,他走进厨房,准备煮两碗面,一碗给平安,一碗给自己。

叶濛跟进去,冷冷地靠着厨房的门盯着他,“所以,你从来没有想过跟我结婚是吗?”

李靳屿打开火,靠在琉璃台边,等锅热,“嗯。”

叶濛终于明白之前那种抓不住的感觉从哪来了,她仿佛在冰天雪地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甚至已经不会笑了,表情僵硬地说:“所以,李靳屿,是你在玩我啊。”

“我没有。”他转过身,给锅里添水。

叶濛冷笑:“嗯,你没有,你只是觉得有个女的愿意这么倒贴着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很享受是吧,先谈着呗,耗着呗,她以后嫁不出去了,只能扒着你了呗,你多拽啊,随便招招手,都有人愿意倒贴着跟你。”

叶濛转身出去,他听见门外传来的急促又愤然地换鞋声,李靳屿知道这次她走了,就可能不会再回来找他了。他们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李靳屿坐在沙发上看她换鞋,叶濛喝了酒,这会儿脑子可能还不太清醒,一旁高跟鞋的扣子怎么也扣不进。她看着完全不像三十的,身段盈盈,李靳屿突然想起以前看西厢记时,张生遇见莺莺时的那句话,“人间天上,看莺莺强如做道场,温香软玉,休道是相亲傍”。

叶濛现在是老太太绣花,死活封不上扣,急了,索性不穿,光着脚拎着鞋就要出去。

李靳屿弓着背,手撑在膝盖上抽着烟,掸了掸烟灰,看也没看她冷淡说:“把你的相机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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