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1 / 2)
“进。”半晌,外面的林立才听到沈墨的声音。
林立一进门,见到沈墨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似乎并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林立知晓原因,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他恭敬行了一礼,随后道:“大人。”
“何事?”沈墨看向他,目光如寒星。
林立知晓白玉的死对沈墨打击很大,沈墨始终不相信白玉真的死了,而林立等人也识趣的不再提白玉已经死了的事。
沈墨虽然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露出悲伤的脸色,但这段时间以来,林立也没有见他笑过。
他家大人一向是个温文尔雅,待人亲和的人,但如今底下人的人都怕他,做事小心翼翼,生怕出一丝错。
“回禀大人,柳文求见。”林立道,言罢不由自主地抬眸看了沈墨一眼。
柳文即柳文琼,乃柳稷山的女儿,他家大人曾与柳文交好,但知晓她是女儿身之后就没有过往来了,柳稷山曾想把女儿嫁给他家大人,但他家大人没同意。这是林立所知晓的。因她此次前来,是男装打扮,林立便称呼她为柳文。她此次前来,想必是为了她父亲和兄长的事。
沈墨修眉一蹙,墨眸中闪现一抹厉光。
尽管林立在沈墨身边待了许多年,但看到他这样的神色,还是忍不住有些犯怵,沈墨这眼神看起来真像是要杀人的眼神。
“不见,让她以后不必再来了。”沈墨疾言厉色道。
林立愕然,他以为沈墨至少会给柳文琼一点面子见她一面,却没想到他如此干脆的拒绝。
“是。”林立敛去眸中的异色,缓缓退出了房间。
屋内重新回归寂静,沈墨眉萃寒冰,放在桌上的手渐渐握紧。
那日刺杀他的皆为死士,唯一留下的一个活口也自尽而亡,他没有证据证明是谁派来的,但沈墨心知肚明,那些人是柳稷山派来的。
他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要让他尝到丧子的痛苦。然就算如此,也无法弥补他的丧妻之痛……
丧妻……
沈墨浑身一颤,这两个字瞬间刺破他的所有希望,心仿佛被活生生的撕裂开来,鲜血流出,令他瞬间悲痛不已。
不……沈墨身子微微地佝偻下去,他坚信,白玉还活着。
半个月后,经大理寺彻查,言官弹劾柳稷山之子柳文杰纵子行凶,霸占民田,鱼肉百姓等皆为事实,崇文帝传下圣旨,将柳文杰处斩。柳稷山被削为平民,其家产全部查抄归官,以泄公愤。
九月初九,重阳节,首辅吴璥在府中举办赏菊宴,邀请一众官员,唯独未请沈墨。宴会过半,京兆府尹萧成邀请几名去花园散步醒酒,不小心将随身玉佩落入一口枯井中,萧成立即派手下人下枯井中找回玉佩,随后手下人意外的发现枯井中的几具女尸,众人面面相觑,吴璥听闻消息大惊失色,匆忙赶去,然众目睽睽之下,他已无话可辨。
萧成将女尸带回衙门,并上告朝廷,崇文帝动怒,下旨彻查,当夜,萧成乘坐一顶不起眼的轿子悄然去了沈府。次日,衙门贴出认领告示,有一瘸腿男人寻到衙门,认出其中一具女尸,是他的妹妹湘月,正对了当初翠娇与白玉说的那件事。
萧成查清那些女子的确是被吴璥所害,龙颜大怒,只是此事涉及当今首辅,恐伤了朝廷颜面,崇文帝下旨不得将此事公之于众,只是罢了吴璥的官职。
吴璥下台之后,沈墨无意外的坐上首辅之位,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辅,年仅二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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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一晃过了两年,阳春三月,百花齐放。
京城又掀起了踏春狂潮,城里城外皆热闹得很。
这春花春草对于这些城里人才会有吸引力吧,自城郊进城,她一路游一路逛,看人间百态。这是深山老林无有的繁华。
她深吸口气,感受到的是烟火气息,这才是人间啊,她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爽畅快。
正午的太阳很猛,怕晒伤肌肤,她撑着一把天青色的油纸伞,伞微微一抬高,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脸,虽不施粉黛,却难掩娇美动人之色,秀发高束,并未结髻,着一袭绯红窄衣长裙,紧致的腰带勾勒出纤细腰肢。
她的另一手中拿着剑,看起来像是行走江湖的侠女。
一个拿着剑,撑着伞挡阳光的美丽女子,惹得路人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然而当事人却毫不在意。
站立在一街道前,她抬头仰望,只见一块巨大牌匾,上刻着“贵人街”三个笔走龙蛇的大字。
一听这名字就很派头,她红唇微扬,走了进去,只见建筑鳞次栉比,店铺林立,门面既华丽又气派,道路上来往的行人不多。
路旁绿树成荫,画桥流水,映着正午的日光,流光溢彩。
天香酒楼,就是这里了。
她收起了伞,进入酒楼,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雅座,将长剑和油纸伞放下,便有伙计前来端茶倒水。
“姑娘一人?”见是一貌美动人的女子,伙计脸上笑嘻嘻的,十分的热情。
“还有一人未到,不过不必管他。先给我倒杯茶,姑娘我渴死了。”她笑盈盈道。
伙计有些惊讶她的豪爽举动,不过看到桌上的剑内心也就不奇怪了,于是笑容可掬地帮她倒了茶。
一杯茶入腹,浑身清爽,“多谢!”她道,随即要了几样酒菜,她等的人还没来,不过她准备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
“你最近可有找李钰喝过酒?”对面两名男子一边喝酒一边闲聊起来,说过的声音不大,但因为座位比较近的缘故,她这边能够听得见他们说话,她抬眸看了眼,那两人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衣服华美,一看就知这两人非富即贵,她不怎么在意,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李钰刚坐上国子监祭酒的位置,还兼任了吏部侍郎一职,如今可是个大忙人了,哪有这闲空出来喝酒?”另一着蓝衣的男人回道,语气竟有些酸溜溜的。
“这李钰本是寒家子,资历尚浅,年纪又轻,你与我出身资历哪点不比他强?不想如今他竟比我们混得还好。”紫衣男子感慨道。
“谁让他的恩师是沈首辅呢,沈首辅当年任翰林院掌院时就对他十分看重……”
听闻翰林院掌院几字,女子心莫名地咯噔一下,她不由竖耳倾听起来。
“皇上尚幼不能治国,沈首辅独揽大权,要谁升迁不是一句话的事?如今这天下仿佛都快成他沈家的了。”最后一句话,蓝衣男子压低了声音。
“祸从口出,你小心谨慎一些。”紫衣男子连忙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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