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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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江南思着想着,忽抬手拍拍自己的脸,再摇了摇头,借以清醒。

这是嘉安的事情,他愿意与她说便说,他不想说她也不能够肆意揣测胡乱猜想,这不是身为妻子当做的事情。

她还是想想如何自己开口与嘉安说明今日之事的好。

正当孟江南再次拍拍自己的脸颊时,向漠北那淡淡的声音传了来:“怎么了?”

孟江南这才发现向漠北竟已入了屋且走到了自己身旁来,惊愣之下猛地站起来身,忙道:“没、没什么。”

看孟江南紧张不安的模样,向漠北默了默后又问道:“可是在想方才小满与我所说之事?”

向漠北一猜就中,根本就不需要孟江南来想着如何开口,她只能把自己不安的原因说出来:“我怕是会给嘉安招来麻烦……”

以她爹以及蒋氏的性子,必然会向想方设法报复。

“是我不好,当时没想到太多……”孟江南低着头紧着手中帕子,她才嫁过来三天就给夫家招惹麻烦,是该被厌恶的,但是,“孟家不配收向家那般贵重的聘礼,我根本不值那些,本来我是想拿回嘉安你送我的那两套首饰的,但是它们——”

孟江南话未说完,便有东西塞进了她嘴里来,堵住了她的话。

酸酸甜甜的东西。

孟江南错愕地抬头,见着向漠北手中托着一只打开了的油纸包,里边是好些样的蜜饯。

都是她曾见过,却未吃过的。

向漠北见她发愣,不由道:“不尝尝?”

孟江南这才听话似的慢慢动起嘴来,嚼着嘴里的那颗蜜饯,然后开心又好奇地问他:“我吃不出来是什么果子,嘉安,你给我尝的这个是什么呀?”

“杏子。”向漠北看她紧张不再唯见莹亮的眼眸,目光变得温和,又拈起一颗杏干要放到她嘴里。

孟江南红着脸抬手拿过,细声道:“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向漠北便将纸包一并放到了她手里。

“听说杏子是北边才有的东西。”孟江南看着纸包里她大半不识的蜜饯,心头如暖漾,“嘉安你这是给我带的么?”

“不知你口味,便都捎了些。”向漠北不敢多看她那似发着光似的眼眸,别开眼去看宋豫书给他的“贺礼”,答道。

孟江南从前曾听闻出门会给家中妻子捎些小物事的男人是好男人好丈夫的事,她觉着自己一生是不会有那般的好命了,却不曾想,她这重来的一生遇到了她只在听闻中听过的好男人。

好丈夫。

孟江南双手捧着盛着蜜饯的纸包,忽觉自己捧的是满手宝贝,使得她开怀不已:“那我要省着吃!”

“……?”向漠北诧异地又将视线落到她面上来。

只见她笑逐颜开,双颊薄红,有如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小姑娘,娇俏又乖巧。

见向漠北诧异地盯着自己,孟江南复垂下眼帘,赧颜道:“这是嘉安特意给我买的,是、是……”

孟江南的声音愈来愈小。

她终是没好意思在向漠北面前把“是宝贝”这样的话说出口。

就在这时,向漠北又拈起一颗蜜饯放进她嘴里。

这回是蜜枣,一丁点的酸味都没有。

孟江南含着蜜枣,齿间舌根都是甜丝丝的味道,只听他温声道:“吃完了我再给你买。”

她喜滋滋地吃着蜜饯,忽又想到这不是只顾着吃的时候,便又将话绕了回来,道:“嘉安,聘礼的事情……”

“无妨。”向漠北再一次打断她的话,“无需担心会有麻烦。”

“可是……”孟江南依旧不放心。

向漠北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倏沉:“有我在。”

孟江南听他语气不对,不敢再说话,过了小会儿才点点头,应声道:“知道了。”

向漠北此时已将搁在桌案上的那只包袱解开了来,露出裹着里边物事的一层油纸,向漠北动作就此顿住,似乎不再打算将这层油纸揭开。

孟江南在旁看着,见他久久不动,不由问道:“嘉安,不打开吗?”

向漠北默了默,这才将那层油纸揭开。

看到裹在里边的东西时,孟江南才知为何这包袱看起来如此方正且捧在手中又沉手得很。

是书。

整整齐齐叠放着,统共十余本,每本都不算厚,却看得出装订得很是用心,只见最上一本书皮上书《辛卯年正科各地桂榜解元卷》。

向漠北盯着书封上那几个笔迹他再熟悉不过的字,双手微僵,目光有异。

孟江南生母少时念过书,识得字,因此她虽出身卑微,却是个识字的,瞧着那明显亲书而非刊印的书名,她很是震惊。

这下边的其余几本,想必也是此间内容吧?

这是……

“嘉安。”孟江南诧异得脱口而出,“你是要参加科考吗?”

她话音才落,向漠北便迅速地将那油纸重新裹上,亦将包袱重新系好,将其放到了屋中角落一镶瘿木五抹门圆角柜的最底层,还将本是放在旁的一些小物事往其周围胡乱塞,直至丁点瞧不见那包袱,他才将柜门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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