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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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霜。”

后面还有半句,“……”太含糊了,根本听不清,抑或是他根本没说完。

柔儿僵住了。

他撩起梅花裙子,骤然突送。

柔儿咬住唇,半空中停住的两手无力垂下来护住肚子。

他起身与她稍稍分开,借着昏黄的烛光瞧见她苍白的脸。

一瞬恍惚,唤错了名字。又一瞬清醒,理智回笼,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此刻,他的渴望只有她能慰藉。

他面无表情,恍然适才他那声轻唤只是柔儿的错觉。

他还记着她有孕在身,将她抱起来翻过去。

她跪在软而厚的垫子上,捂住脸,整个人都在发颤。适才的慌乱迷醉一丝都不剩。她贴在枕上,汗湿了发梢。

赵晋解脱了,他立时退开,跨出帐帘走去净房。

柔儿瘫在床沿,身上盖着薄衾,她眼望着那支快要燃尽的红烛,奇怪的发现,自己竟没什么感觉。

许是早就习惯了。

有些事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好奇的是他今晚怎么了。他这样重视这个孩子,平素连抱紧她都不敢。

今晚是什么刺激了他,让他失控醉酒,让他顾不上她的肚子强行来了一场。

她又想,前几个月,他面无表情的深夜前来,每次都沉默而霸道,单纯的就只是发泄。那又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在浙州说一不二,这地界又有谁能惹得他如此呢?

“疑霜……”这个名字在她口中打了个转。

赵晋洗漱毕,缓步走到床前。

将薄衾撩起,他伸臂抱她,“觉着还好么?有没有哪里难受?”

柔儿正想摇头,他的目光忽然定住,瞳孔猛缩。

柔儿察觉到了,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见衾被上有两滴非常浅淡的红。

她惊得爬起来,将衾被抓在手里凑近了瞧。

赵晋脸色发白,他着实没料到,没料到会伤了她。

此时他的惊惶并不比她少。他站起身,弹开来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迟疑道,“让我看看……”

柔儿不肯,她抱着被朝里缩。

赵晋捉住她脚踝,将她扯回来,她闭紧了眼睛,羞耻得想从这世上消失。

赵晋脸色很差,他对着她怔了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扬声喊人去请大夫。

柔儿慌乱的穿袄裙,他又行过来,问她:“你适才没觉着疼,或是怎么?”他有些懊悔。她若不舒服,为什么不跟他说?

可在柔儿的立场上,她哪里有资格说不。且他刚才那个样子,她试着推了,也没有推开。

两人同时沉默下去。柔儿抿着唇,不想说话。

赵晋坐在外间炕上,时不时余光瞟她,瞧她有没有异常。

好在大夫来得很快,巷口就有个药堂,正是上回给柔儿诊出喜脉的那位。

郎中凝眉诊脉,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金凤在门前翘首听着屋里的声音,生怕错漏了什么消息。

赵晋一直默然握着杯茶,挺直脊背坐在外间炕桌前。

郎中诊了左腕,又诊右腕,柔儿一颗心发紧,像被绳子勒住了,喘不过气来。

片刻,郎中收了脉枕,沉吟道:“夫人动了胎气,如今孕期尚短,胎位不稳,小人建议夫人静养几日,待得不再见红,再正常起居。至于房事……”

郎中咳了声,音调稍扬以确保赵晋也可听见,“如今且暂缓吧。等六七月以后再、咳咳……不迟。”

柔儿顾不得羞,她追问道:“大夫确信,我腹中的孩子无事?”

郎中含了笑,对这个腼腆的小夫人印象很好,“夫人不必太忧心,只要不动大红,莫乱吃东西莫给人推撞了,以您的底子,这胎应是安稳无事。再者夫人莫常忧思,放宽心怀才行。多思多虑,于胎儿难免有碍。”

柔儿总算放心,想到适才突然见红,这会儿还后怕的不行。眼睛红红的,只是碍于还有旁人在前,不肯落泪。

金凤抓了把赏钱,将郎中送了出去。

屋里仍静得可怕,赵晋和柔儿均没有想要说话的念头。

赵晋手里的茶冷了,他松开手,起身挪到屏风后,穿回外袍,无声离去。

门被从外关住,柔儿抬手抚着肚子,喃声道:“宝儿,你要争气,千万别出事呀。你爹是疼你的,你别误会他。娘也疼你,盼着你平安出来呐。”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院外,车轮声辘轳,赵晋乘车离开了月牙胡同。

天快亮了,明月楼的歌舞当歇了,宾客抱着佳人,该回宿房留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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