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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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衙役一咬牙:“成。”

“那辛苦二位兄弟了。”她朝二人抱拳,拉着引歌出了府衙。这才想起今日早回是要去做新衣裳,一拍脑门:“糟了,阿娘要骂了!”遂与引歌作别,打马回府。

荀夫人将孙大娘请到了府上,那孙大娘眼见着荀肆长大的,自打听说荀肆与皇上和离了,可被气坏了。逢人便说:“那皇上怕是个盲的,就咱们肆姑娘这性子这相貌嫁了他,他不知要烧多少高香。”

女人们都点头,男人们不同意,笑着问孙大娘:“娶进你家里做儿媳妇你敢不敢?几天将你儿打瘫!”

不管咋说,无论男人或女人,只要是陇原人都替肆姑娘不值。咱们肆姑娘人虽泼辣点,好歹生的美,武能上阵杀敌,文能…罢了,肆姑娘不能文,但嫁个鳏夫还是绰绰有余。哪怕这鳏夫是当今圣上呢!一群人这样私下议论,难免起一些歪心思,有人动手将陇原的好男儿都列了名册,琢磨着要为荀肆保媒了。

孙大娘以为会看到一个伤春悲秋的荀肆,哪成想那肆姑娘意气风发笑逐颜开,感情这和离竟是一件好事。

一边为荀肆量尺寸一边说道:“咱们肆姑娘而今这身段是真真的好!”

荀肆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身,只比在京城之时小了一圈,比从前还是要壮出一些来,不知孙大娘说的身段好指的是哪儿。孙大娘见她懵懂,手指了指她的前襟:“是这儿呀肆姑娘,这儿可是旁人不及的。”

荀肆猛的想起那时云澹对此处的执念,微微红了脸:“您做衣裳便做衣裳,怎的还调戏起人来了?”

孙大娘见状笑出声:“咱们肆姑娘这下可是什么都懂了。”收了尺子又看了眼荀肆,这才乐津津出了门。

荀肆约了北星和正红吃酒,匆匆与荀夫人打了招呼也跟着出了门。时值隆冬,寂寂长夜方始,街上三两男子将手抄在衣袖中,向城里那几家酒馆聚。荀肆选了从前常去的那家,小滩羊烤的酥脆入味,手撕下来扔到饼子中,加瓣生蒜入口,美味至极。

进了门见北星和正红已候在窗边,一旁是一个火炉。荀肆走过去用力拍了北星一巴掌,北星哎呦出声,而后咧嘴朝她傻乐。

“宅子买了?地买了?”荀肆问他。

“买了买了。”北星点头道:“明儿就收拾好了,到时请主子去看。”

“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出了宫就甭这么称呼,腻歪。”荀肆扯了块儿肉塞进口中,眼朝一旁扫过,一个男子正戏谑的看着她,来者不善。

“看什么看?”荀肆将酒杯摔在桌上:“哪儿来的小贼这样放肆?”

那男子放下手中酒杯,缓缓说道:“荀将军果然性子辣。鄙人呼延川。”

北敕太子。不是明日才到?想来自己今日回城早,错过他进城的消息。

荀肆眉头一皱,看着他。他却放下酒杯,眉头一挑:“荀将军不行礼?”北敕太子,即便战败,也位高于荀肆,依两国相交礼仪,此刻荀肆该向他行礼。只见嘴角含着一丝坏笑,身上那件琥珀色大氅衬的他颇有几分风采,但其身型却健壮,是北敕人常见的体格。

荀肆朝他笑道:“没有官印和文书,本将军是不认的。更何况今日得信说呼延川明日才到,你今儿说你是呼延川,本将军还要拿你审上一审,冒充北敕太子可是重罪。”

牙尖嘴利。

那时在战场上碰到她,除了那句“韩城哥哥小心”和“杀”,可没听到她讲过其余的话。呼延川扫了眼她身段,从怀中掏出腰牌都给她,动作之速令人咂舌,荀肆却稳稳接了,瞄了一眼又丢给他,背过身去喝酒,当作没看到。

这会儿倒耍起了无赖。

呼延川一口酒含进口中,轻笑出声。将一块碎银放在桌上,出声喊小二:“结账。连同荀将军的。”而后起身朝外走,身高腿长肩阔,遮去屋内大半的光,压迫的紧。

北星一直盯着他,待他出了门才说道:“不是说北敕太子是个废人?”

“废不废不知,力气倒是大。”荀肆呲牙咧嘴捂着手腕:“适才那一下震的老娘手腕疼。”

正红笑出声,忙上前帮她扭捏:“您适才面不改色。”

“不能叫那王八蛋小瞧了去。”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看荀肆手腕。

窗外的呼延川听到这句,忍不住轻笑出声,朝身旁人使了个眼色,这才缓步而去。

里头的荀肆与北星正红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便有些醉了,不仅醉了,看眼前的正红幻化成一张春风和煦的脸,正笑着唠叨她:“不许你喝这样多,你偏任性。”

荀肆气急,捧着那张脸怒喝:“关你屁事!就是要喝!”又去寻酒壶径直就着壶嘴喝了,半壶酒下肚,又去捧那张脸,口中喃喃道:“你休要管我,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管不着我!”

这样说着,放下酒壶,站起身一步三晃朝外走,口中念叨:“正红,我头晕。咱们回去歇觉。”

第74章 我寄人间雪满头(二) 怪不得皇上不要……

荀肆第二日睁眼头痛欲裂, 昨儿夜里发生的事已然忘在脑后。听到荀良在院内咳了一声,腾的坐起来:“正红正红。”

正红端着水盆进来:“醒啦?”

“昨儿喝了酒可闹出什么丑态来?”荀肆问道。

正红摇摇头:“虽说没有什么丑态..但您抱着奴婢要奴婢不许管你喝酒, 还说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哦。”荀肆一边穿衣裳一边应声,往后这酒算是不能喝了。

穿戴好了出门见到荀良正对着院中的树吐纳,见她出来便说道:“用了早膳便去驿站吧。”

“见呼延川?”

“对。昨日提前进城了。”

“昨儿与他打过照面了。”荀肆速速干了一碗粥,擦了牙漱了口,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影子。见荀良又要吹胡子瞪眼,几步跳到他身前头靠在他肩膀:“阿大,走嘛!”

驿站附近寂静无声, 连只惊鸟都没有。

北敕的人在驿站门口一字排开,呼延川身着北敕朝服居中而立,远远看到穿甲胄的荀肆, 眼底的深海有微波荡漾, 嘴角那抹笑意并未藏了去。

一行人碰面施礼后, 呼延川的眼落在荀肆手腕上:“荀将军手腕可还痛?”

明摆着在揶揄她。

荀肆抬起手, 手腕动了动:“不痛了,杀头牛不费力气。”

呼延川闻言神情一顿, 而后笑出声:“诸位, 请。”说是来议降,气势可不输, 闲庭信步,悠闲自在。荀良和宋为互看一眼,对他的姿态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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