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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程雁书着实惊讶了。

薛明光随手在程雁书这桌拿起了一个馒头:的确,妖魅不会无端变得厉害的。万事皆有因。

韩知竹摊开了手掌,诸人的视线都瞬间集中到他掌心里。

那是一颗如鱼眼珠般大小的金红色圆珠,里面半透不透地包裹着一只小虫,似乎是琥珀的原理,却和琥珀截然不同。

这是心魔幻境破时我击毙魅妖,它体内爆出来的。

白映竹从韩知竹手中拈起那枚金红圆珠,仔细地看看了,脸色变了:这是

她抬眼看薛明光,视线中是不可置信,又有着笃定的矛盾,若木之墨,和飞光珠?

飞光珠?原本悠然啃着馒头,等着韩知竹和白映竹论断的薛明光立时惊了。他直接扔了馒头,抢前两步,仔细看白映竹拈着的圆珠。

白映竹直接把圆珠放在了他手心中。

诸人都看着薛明光,而薛明光盯着那颗圆珠,脸色变幻迅速地从不信,到不甘,再到终于颓然。

他叹了一口气:这里面确实是我泰云观的飞光珠。包裹着飞光珠的,亦是熏风庄的若木之墨。

众人脸色更深沉了。

唯独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演些啥心理变化的程雁书一脸茫然,他小心翼翼地举起手:我我以前不太上进,很多东西都一知半解,所以,能不能问一下,飞光珠是什么?

不怪你不知。韩知竹倒是给了程雁书台阶,此物原本就不多见,诸家子弟对其大半一无所知。

正是,就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家有过这么个玩意。薛明光道,飞光珠是我家先人炼制的一种飞蛾所产的卵,几乎透明,正中心有一丝血线,黑夜会发出绿光,可百倍诱发魔心魔性。

你祖宗炼制这个干什么?程雁书不解。

我先人原本是想借此物反克魔心魔性,只是功亏一篑。薛明光无奈又委屈。

竟有此事?王临风面色凝重,此等霸道邪物可千万得保管好,万一被邪魔外道所获,只怕会引起大浩劫。

薛明光正色道:这玩意只能存活三天。我们家十年前就将其销毁了。

能够确认吗?白映风追问,非是我不信少掌门,实在是兹事体大,有没有可能,会有一两颗漏网之鱼呢?

没可能。薛明光笃定地说,产出飞光珠的条件极为苛刻,母蛾只有在某一处产的卵,在七七四十九日后,才有非常微末的可能成飞光珠。而母蛾只有一只,十年前已经被我先人湮灭了。

确定吗?王临风问。

确定。薛明光说,我能如此笃定,也是因为这只飞光珠是被若木之墨裹着的。

若木之墨?那又是啥?

程雁书小声问韩知竹:大师兄,这个墨,你给我补补课?

若木之墨为熏风庄独有,其实是某种动物的血里抽取出的一种汁液。韩知竹解释道,非常费时费力,但可保持被封其中之物在封入之时的状态。

程雁书点点头,表示懂了简单说,就是保鲜。

魏清游道:也就是说,这飞光珠是十年前的?是被封入若木之墨,才得以今时今日还有效用?

难怪我们百般查验,那也确实只是一只普通魅妖。白映竹蛾眉紧蹙,这是有人故意向魅妖体内注入了飞光珠,使其魔力暴涨?这人,意欲何为?

这背后,似乎隐藏着绝不可小觑的图谋。毕竟,谁会酝酿十年,使用如此极端又复杂的手段,而只为让一只魅妖作乱?

山间的风又带着草木的清新,拂过陷入了沉思的诸人。

唯有并不能共情的程雁书,依然在不紧不慢地喝着韩知竹给他的那碗粥。

待粥喝完,他抬起手,用布巾把留在唇边的白粥的印迹仔细擦去,然后满意地,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

放下布巾,他一把拉住了左侧韩知竹的手腕,迅速又利落地,倾身而上。

他温热的唇,和韩知竹微有凉意的唇,在电光石火间,正正贴合住了。

第27章

程雁书做了个梦。

梦见那机械的电子音宣布:恭喜你完成攻略任务,你可以选择回家,或者留下了。

在那声音中,程雁书一笑,转身便看见站在山门前对他温润而笑的韩知竹。

他轻快跑向韩知竹,及至他身前时也懒得停步,然后撞进有青竹熏香气息的胸膛里,被温柔的环抱住。

他在那环抱中扬起头来,贴着韩知竹的唇道:大师兄,我成功啦。

韩知竹亦贴着他的唇,轻声道:是,你有我。

然后是什么?

携手同行、痴缠翻滚、亲密无间。

冷肃的韩知竹,原来可以那么温柔,又那么强势执着,压着他这样那样、如此这般、翻来覆去、天上地下

所以他们就五年抱三

诶等等,五年抱三就有点不对了吧?

程雁书一个激灵,神智瞬间清醒了五分。

在那五分清醒间,感受到的全身疼痛把剩下的五分似醒非醒逼走了。

他睁开眼,正看到站立于床前,手里托着个类似金钵一样东西的韩知竹。

意识瞬间回到记忆中最后的一瞬,那由他主动贴上去,韩知竹瞬间怔住的吻

程雁书全身的潜能瞬间被求生欲激发,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贴着床靠着墙壁站得尽量离韩知竹最远:等等,大师兄,就算我轻薄了你,你也不能马上下狠手吧?

韩知竹像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记得那个冒犯的吻一般道:你现在不宜走动,先躺下。

程雁书依旧脊背紧贴墙壁,丝毫不肯放松:不不不,你拿着那个钵干什么?我看的电视剧里这玩意都是收妖用的,法海就用的这个,你要收妖还是收我?我可以解释!

这个?韩知竹垂眸看了眼手里托着的钵,微微放低,把里面的东西露给程雁书看,在捣药。

捣药好吧。谁能想到大师兄会在捣药?程雁书的脊背放松了一点,却仍然不肯从墙壁边离开:大师兄,那个我轻薄你

因为你体内有邪物。程雁书坚决不肯离开墙壁,韩知竹便转了身,走到案几前,把金钵里捣出的药草汁液倒入杯盏中,且施施然在坐席上坐下了。

他背对着程雁书道:过来,喝药。

他体内有邪物?程雁书紧张地低头,拉开领口朝衣服里紧张地看了看,又看了看四肢,却没看出什么异样。

但到底是放松了下来,他犹犹豫豫地离开墙壁,又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榻,再犹犹豫豫地走到案几前,在韩知竹对面坐下,拿起那装着汁液的杯盏。

一股复杂而绝不存在半分能喝的观感的味道袭入鼻腔,程雁书立刻放下杯盏干呕起来。

干呕完,程雁书捂着嘴苦嚎:大师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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