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关于甜牙的战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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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别光顾着拿冰淇淋。」

「但是小陵,小美冰淇淋现在特价,你看一整袋这么便宜,杜老爷的雪糕还买一送一,义美的红豆粉粿也……」

购物车里多了好多冰凉凉的东西,我有点哭笑不得,天气凉了,要买冷冻的东西的话,起码挑些火锅料吧?

我们从上了研究所开始,就在学校附近另外合租一间屋子,两个人一起住。艾理善的老家在外县市,他本来可以抽宿舍的,但他自己放弃了那个权利;而我,学校的宿舍又冷又湿,当年还是个小大一时,住进去之后刚开始还好,一进入十月下旬就开始不断感冒咳嗽,一直病到学期结束都没有完全好,让宿舍的同学怀疑我到底是有百日咳还是肺结核。第二学期我就搬出宿舍,虽然那时候是冬天,但春雷还没有响,我就已经不再咳嗽。要放弃我从大学一年级下学期一直住到毕业的那间房子,有点可惜,但是艾理善是个大块头,我那房间绝对塞不下他。

而且,我没有「不跟他一起住」这个选项。

我实在不知道艾理善是怎么办到的,总之他打电话到我家,跟我的父母讲了几句话──大意是「小陵一个人住在外面的时候有好几次气喘病发作,需要有人看着,身为他的朋友我会跟他一起住,房租也会分摊」等等(至于他掛了电话就跟我说「好了,你爸妈答应把你交给我了」的时候,我被一口白开水呛到)──之后,我们在离学校稍微有点距离,走路十分鐘,骑机车过个弯就到的地方合租了另外一间公寓房间,开学前搬进去,到现在,差不多满两个月。

跟艾理善一起住,将近两个月过去了,每天都有新的发现。

比方说他会认床,刚搬家的头几天睡不好,还要跑来跟我睡。我有点想知道假如他跑来跟我睡,那他是要怎么认他自己的床,但是他在我房间睡了一星期之后,有个星期三晚上我从实验室出来,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发现他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睡得很香,还打呼,我后来笑他说「你不是会认床吗,这样就好了喔」,他拿东西打我头。

还有他对于洗衣服完全没有概念,我就看过他从洗衣机里拉出一件被牛仔裤染成蓝黑色的白t恤。在我第三次告诫他将裤子丢进洗衣机之前必须掏口袋之后,操作洗衣机就变成了我的工作。还好,代价是他会打扫(包括刷厕所)跟倒垃圾,还有洗碗。

另外还有一件事,其实不用到我们一起住就已经看得出来,然而开始一起住之后我才发现严重性,就是皇帝大的民生问题──吃饭。

我跟艾理善还是一般朋友的时候,他住宿舍,我在外面租房子。那时候有一小段的时间,他平均每週三次到我住的地方来吃饭,美其名是陪我吃,讲难听点是当食客。当然我没法随时随地奉陪,偶尔还是会遇到外食,这时候艾理善的坏习惯就会跑出来:

首先,他吃饭的质与量有m型化的倾向,像是写期末报告的时候,随手抓个麵包啃完就算一餐,等到报告写完了,就会跑去大吃一顿;或者他难得熬夜抱佛脚准备课堂报告,会一手翻书一手拿零食吃,本人振振有词地说这是在紓压。

第二点稍微麻烦些:他无可救药地爱吃甜食。

理论上,他才二十三岁,而且喜欢打篮球,暂时应该没有体重过重或是糖尿病的问题。

但是看看这一天下来的行程,叫我不要怀疑,也满难的:

星期六,我们两个一起在差不多的早上十点二十七分起床,决定出门逛逛,採买吃的东西,附带约会。

早午餐是到藏在学校附近小巷子里,很文青气息的咖啡店吃,相对于我的班尼迪克蛋,艾理善二话不说就点了蜜糖吐司,还是上面洒满糖粉,里面全是奶油的那种。

那东西我看了就想往后缩,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可以打败硕三无人能敌的依俐学姐,她只吃了一次就再也不碰,然而阿善却是吃得津津有味,我看到女店员在他视线的死角处以很失礼的态度直勾勾盯着他看,不太清楚这究竟是他烂桃花运又发作,还是纯粹吃相(或吃的东西)太惊人。

将肚子填饱,鑽进二轮戏院连着看了两场电影。艾理善买了一桶爆米花,当然了,是甜味的。

我都已经开始怀疑他这一天到底摄取多少糖分了,没想到进了超级市场,他看到冰淇淋还是眼睛发亮,也不管现在外面的气温最高温已经不会到二十四度。

我开始感到头有点痛。

话又说回来,我们来超级市场,应该是要採购一般的食物的,但是这傢伙到现在都还没有正眼瞧过正常的生鲜食品或者蔬果,一眼都没有。

我从他手边把推车推走,转向放蔬菜的地方,艾理善三个大步就从后头追上来,顺手放下一大袋的小美冰淇淋。

「你今天已经吃很多甜的东西了,节制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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