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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对上,斐玉尘脑海里直接蹦出清远那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再想想自己对君墨白的想法,十分羞耻地扭过头大步回了房间。

君墨白见此自是坐不住,同大爷说了句,直接就上了楼。

眼见院里就剩自己,大爷抬手拿过一旁的蒲扇摇了摇,愉快地哼起了歌。

山村小曲,是独特的曲调。

君墨白进屋后,斐玉尘抬头盯着君墨白,脑子里不断滚着那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越看表情越奇怪。

和清远谈了什么?怎么脸色这么差?君墨白抬手贴了贴他的额头问。

斐玉尘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君墨白的手。

手背上的温度抽离,这是第一次斐玉尘拒绝他的靠近,因而君墨白顿了顿,僵着将手收了回来。

气氛属实有些尴尬,君墨白不明白早上还好好一个人,这还没到中午态度就来了个大反转。

因而有心想去问问清远刚刚这点时间他们都聊了什么,还没等挪开脚步,就听斐玉尘尴尬地低声道:没聊什么,就是问问师弟对于师尊的看法。

君墨白哦。了声等解释。

斐玉尘抬手揉了揉鼻子更加小声道:他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说罢小心地抬眼瞥了君墨白一眼,然后快速低下头。

君墨白:或许应该把清远送走。

大火将天边的云霞染成了红色,赵晨的书房被烧了个七七八八。好在赵晨这人多疑,书房周边除了几颗晚梅,不见其他建筑草木。

因而只烧了间书房,没有祸及其他。

大火灭后,新上任的掌门领着堂主长老盯着灰烬不知在想些什么。

外围救火的弟子们,白衣被熏成了灰色,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

过了许久,才听新掌门道:天干地燥,这几日多注意注意,可别又走水了。轻飘飘一句话直接将这事盖了章。

领头大弟子往前走了一步,躬身点头称是。

到了夜里,十多人聚在赵晨卧房,灯火一亮,仔细看正是那新掌门和众堂主长老。

赵晨的卧房很大,分里中外三间。

最外间用来处理平日里不是太重要的事,中间一间隔出一块置了书架书桌,没去书房时就在这看书写字,最里间则是卧房,除了一张檀木床便没其他东西,很是朴素。

十多人围坐在外间,个个皱着眉头不说话。

过了许久,许是气氛过于压抑,赵钦之开口道:书房毁了,东西没了,这事怎么办?

这还能怎么办?东西没了,希望也就没了,照我说该如何就如何。开口应声的是个灰衣青年,生得人高马大,满脸络腮胡,瞧着不像是修仙之人,倒像是个杀猪大汉。

话音才落,一根玉笛直接横在他身前,他扭过头看了拿笛之人一眼,嗤笑道:怎么,你还真当自己是条狗?赵晨可见是活不成了,这么卖力,为了啥?

说罢抬手推开笛,起身摊开手冲众人道:先前东西在,这话我不敢说。如今人死了,东西丢了,连书房都烧了,怎么你们也和月晟一样,还想当条狗?说罢抬手直指月晟,用力地在他肩上点了三下。

月晟哪里能忍,长笛一横就要出手,被旁边人给一把扯住。

新掌门抬手挥出一道气流,将两人给隔了开,这才起身冲众人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大师兄如今仙去,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想也该知道外边多少人盯着我们。就等我们乱了,好分一杯羹。

说罢转头瞪了那灰衣青年一眼道:老六你平常就莽,都这时候了动动你那脑袋。说罢将视线移到月晟身上,训斥道:还有老九你,老六怎么也是你师兄,你是时候把你这动不动就出手的臭毛病改改。上次被教训得还不够?就你这脾性迟早出事。说这话时倒也没想着赵晨还是屋内众人的师兄。

众人皆不出声,新掌门说完话,视线一一从众人面前扫过,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有想法,我也明白你们不服我。但,特殊时期,都忍一忍,当务之急是将东西寻回来。

眼见他们都不表态,新掌门无奈道:再怎么着,也得等老三回来不是?

月晟轻哼一声,将笛子一收,拱了拱手冲新掌门道:方才是我不对,给师兄赔个不是。

话罢,坐回了位置上。

这次夜谈开头就不大顺利,结尾也算不上满意。不论说什么,都没几个声音,因而到了后半夜也就各自散了。

唯一的行动大概就是将内门弟子派了出去,一一搜寻行动诡异之人。

对外只说是寻人,对于大火之事那是只字不提。

但那满天火光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有心人的眼睛,因而流月宗在大陆上搜寻宝贝的消息不胫而走。

说什么都有,最离谱的说法就是流月宗搜寻的宝贝,若能到手,可破归仙,不论资质根底。

一时间,争抢不断,人心惶惶。

第五十四章 斐玉尘:我拿你当爹

日落西山, 倦鸟归林。

斐玉尘捧了个茶壶拿着小板凳坐在一旁听叶大爷讲故事。

斐玉尘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除却自身经历,大多数来源于脑海中对于原故事寥寥数笔的描写, 本就十分稀少,况且还时常断层。

叶大爷人生经历丰富,说起故事来绘声绘色,因而直接把斐玉尘给吸引了过去。

那些剑客情仇、操奇计盈、材米油盐。听起来惊险又刺激,平淡中平端添了抹不一样的色彩。

故事说罢, 大爷单手摇着蒲扇,眯眼看了会星空,然后扭过头问斐玉尘道:昨夜进展如何?

斐玉尘听故事听得滋滋有味的, 这么个问题一砸直接就红了脸。

大爷十分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见此斐玉尘赶忙给自己灌了嘴茶水。

喝得有些急,直接被水呛到,遂弯腰干咳起来。本就红着的脸更红了, 就连脖子和耳尖都被染上了色。

你这孩子,这会怎么这么急。叶大爷边说边起身帮他拍了拍背。

正好君墨白从外头走了进来,叶大爷十分有眼色地将手收了回去。

斐玉尘抬头看了眼, 咳得更厉害了。眼眶甚至积了水, 稍一用力就能挤落几滴。

君墨白抬手覆上斐玉尘的背, 轻轻拍着,手心的温度隔着薄衣衫落在身上, 带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斐玉尘侧过头去看蹲在身侧的君墨白,泪眼朦胧间就见君墨白双眼微垂,佛了一池春水。

恍然之下想起白日光景。

那会他站在桌边,君墨白离他就几步距离。听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时,神情先是一愣, 随后嘴角微勾,缓缓露出一抹浅笑。如春日桃花酿,不比烈酒灼人,却醉人。

然后就见君墨白往前走了几步,经过斐玉尘身边时,脚步一顿。轻笑道:那你呢?

君墨白故意抬了抬颚,话语间的热气恰好落在斐玉尘耳边,麻麻痒痒,心口像是被一只手轻轻握住,还坏心眼地伸指挠了挠。

那你呢?那你呢?

不过三个字,落在耳中有如千斤重。斐玉尘哪里敢说真话,随口扯道:自然和师弟一样。

君墨白哦了声,尾调上扬,不太正经的调调。

是吗?

心口有如打鼓,咚咚咚的仿佛要跳出胸膛,斐玉尘抬手掩饰性地理了理领口,然后手心往下压在了心口处。

稍稍平静以后,这才开口应:自然。短短二字,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沙哑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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