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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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荞在宫里头待了几日,然后才又回了将军府,因为沈淮病了,府里又隐隐绰绰地开始冒出来一些妖邪之说。

“将军身体极为康健,怎生那婢女一来,便病了。”

“我瞧那婢女委实怪异得很,那日见了一面,晚上便做了噩梦。”

“从前宫里头有传言,我还不信,见了她我才觉得,传言怕不是空穴来风。”

“我瞧着娘娘也是被她蛊惑了似的,一个侍女,怎能得如此青睐。”

从小植入府之时,便有细微流言传出,只是沈荞不是在寺庙便是在别院,更多关心她的病情,竟没有料到她在哥哥府中也会受此中伤。

沈荞回皇宫的第二天,沈淮便病了,起初只是校场训练之时受了一点小伤,而后病来如山倒似的,竟至需要卧床休养。

便是此时流传乍起,说小植乃灾星克星妖邪附体,从前还藏着掖着偷偷说,到了这时候甚至当着小植和母亲的面说。

小植觉得难过,亦自责给娘娘和沈将军添乱,她想去看看沈将军,可自觉自己不配,她和母亲商议了一下,便留书离开了府邸,不欲再牵累任何人。

下人们发现了手书,虽则他们敢骂小植,可毕竟是贵妃娘娘亲自交代在府内养病的侍女,不敢隐瞒,拿去给了徐伯,徐伯又汇报给了沈淮。

沈淮拖着病体,亲自去寻了她回来。

沈荞回去将军府的时候,沈淮正召集阖府下人在训话。

沈淮坐在台阶之上,脸色病恹恹地发白,饶是他身强力壮,此时也确然有了病来如山倒之势。小植站在他身边,头低得几乎要折断了一样,满脸愧疚又自责地请求道:“是奴婢的错,将军莫要动怒了。”

院子里乌压压跪了一地,沈淮不答话,脸色沉如水。徐伯看了将军一眼,中气十足地继续骂:“怕是都反了天了,上头前几日刚处置了一批散播鬼神邪说的异教徒,你们亦都不怕死地继续造谣生事,都觉得自己脖子上的东西不想要了是不是?是人是鬼分不清?”

沈荞跨进院子,无数人行礼,沈荞虚虚托了下手,目光先看到生病的哥哥,而后看了眼小植,瞧她除了情绪不佳,身体应当无事,便又去看哥哥。

沈淮脸色差得很,一半是被气到了,一半是因为生病。

沈荞有些生气地上前几步,先是冲着跪着的众人冷声说了句,“若心思不正,看谁都是魑魅魍魉。敬都最近乌烟瘴气,本宫劝你们都放聪明些。”

说完才回头扶住沈淮,扯着他便要往房间去,一边走一边埋怨,“又不是天要塌下来了,你生着病也不爱惜自己。”

沈淮蹙眉道:“哥哥没帮过你什么,你只拜托哥哥这一件事,我若搞砸了,今后该如何见你。”

沈荞一脸无奈,“哥哥你说这是什么话。”

沈淮摇摇头,“况且敬都确实不太平,我亦怕府里出问题。陛下那里,你也叫人多留意,我最近总预感不好。”

沈荞蹙眉,“怎么了?”

“立储立后之事,许多人不满。不单单是朝中,附属藩国,都觉得荒唐。”便是他乃沈荞亲哥哥,毓儿和阿景的亲舅舅,亦对陛下的决定有些惊讶,更不要说旁人。

陛下将各藩国进献的女子皆送给大臣,此时亦是传得满城风雨,那些女子所在的藩国,怕是也已经知道了。

而立后的诏书还未下来,但大家已经心照不宣地知道,日后怕是要立沈荞为后了。因着礼服已然在赶制,用的便是沈荞的尺寸。

沈荞沉默片刻,觉得自己真的要在悬崖边走钢丝了。

这夜里,沈荞又睡在了府里,司马珩得知她又出宫,异常不满,据说在乾宁宫闹脾气。

沈荞听说了也没理会,只是看着守在外头的容湛,倏忽说了句,“你不用管我,我在府里不出门,你回陛下身边守着吧!”

容湛蹙眉,继而轻轻摇头,“陛下吩咐卑职守着娘娘。”

沈荞知道他固执,只听司马珩的话,便没再多说。最后胸闷着回了房间,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是因为外面暴雨的缘故,还是哥哥说的那些话,总觉得不安,到了天亮才勉强入睡。

心想明天干脆带着容湛给他送去好了。

虽则司马珩身边亦有其他侍卫,但沈荞总觉得还是容湛更让人安心些。

沈荞无心琢磨自己的处境,她只是觉得……有些担心他。

第七十一章 风雨如晦

司马珩下了早朝, 受邀去军营看演习。

司马荣湚在位时,军权紧握在皇帝手里,将领并无实际兵权, 每每调兵遣将, 都需要诸多章程,颇为费事, 且为了不让将领获得太多拥戴,非战时期, 这个军营的将领要去另外的军营去训练, 且常有变动。

司马珩即位后逐渐下放了兵权, 他是一个极擅制衡之术的帝王, 但却并不寡恩,再加上这些年亲征屡战屡胜, 是以极受拥戴。

沈淮伤病,军中仍井井有条。

司马珩粗略看过,只问了句, 登基大典,公孙则如何安排。

司礼监测算的吉日, 在下个月的初四, 只剩十四日的时间了。

城防营的兵力不足, 必然要从军营调兵, 公孙则早些日和沈淮商议过, 只是还没有具体奏报给司马珩听。

虎威林将军上前, 抱拳道:“回陛下, 沈将军已然精挑细选了士兵,到时候会交于公孙将军调遣。”

司马珩只是随口一问,闻言只点了点头, 又问了句,“寻常训练,沈将军如何会受了伤?”

林将军蹙了下眉头,“末将在当场,沈将军是被长/枪扫到了,军医看过,并无大碍,不知为何伤情愈演愈烈。”

习武之人,受伤乃家常便饭,便是司马珩身上亦有无数刀伤剑伤,寻常小伤,不足挂齿。

从他迟疑吞吐的语气里,司马珩猜到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司马珩唯一想到的,便是中毒,上一世里,他在西征的路上,被设计受了重伤,便是有人在武器涂抹金汁,以至于伤口久久难愈,最后险些丧命。

他沉吟片刻,并未说什么。

出了军营,陪同的李冢小声说道:“陛下,最近敬都不大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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