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的纨绔篡位后 第10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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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太子殿下器重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停顿片刻后,顾子墨压低声,“这是个机会,抓住了没准能一鸣惊人。你可千万别钻牛角尖,白白浪费掉。”

黎云书是真的不愿涉足党争,更不愿依傍他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效忠于自己的初心,而非效忠于哪一个皇子。

可很快她就发现,她不涉足,不代表党争的祸水并不会涉及她。

尤其是,在众人心照不宣地择木而栖时,在两派分立的背景之下,他们看谁都戴了有色眼镜,更是以己及人地觉得:我若是她,早就抱住太子殿下这棵大树不放了,还谈什么责任和使命?那不都是说给傻子听的吗?

两派之外,还有一群明哲保身之人。他们不参与党争,没有什么立场,目的只是让自己混下去,譬如崔员外。

这群人对谁都笑嘻嘻的,两面讨好,左右逢源,众人知他们只是想混口饭吃,见面客套几句便罢,不会太刁难。

可这样的人,会和稀泥,会隔岸观火,却绝不是黎云书这种敢同礼部尚书叫板的家伙。

这样的看法为她惹来了流言。

便如她教小皇子一事。

小皇子在她的教导下,进步飞快,不仅会背书,还学会了举一反三。

甚至到现在,他会自己多背些书,缠着她:“姐姐能不能多教我一些呀!”

孩子是单纯的。

她的本意也是单纯的。

谁知有人弹劾她僭越礼制、荼毒皇子,更以不入流的事情诱惑区区孩童,有伤皇室风气。

那人说得义正言辞:“若再让她这么下去,清平盛世都要被毁掉!”

黎云书被他骂得一愣,不禁皱眉暗想:“我得罪过他吗?”

幸而,小皇子的进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鸿熹帝是个势利的人,以往见姜赋贪玩,对这孙子也恨铁不成钢。前些时日相见,姜赋竟给他背了一段《道德经》,鸿熹帝一喜,立马赐了许多金银珠宝。

儿子被夸,太子自然欣慰,说什么都要给黎云书赏赐,但被她回绝了。

故而,在听闻有人指责她时,太子当即站了出来,语气极其愤怒,“教导赋儿一事,孤自有分寸,岂有尔等说话的余地?”

而由着那人的弹劾,圣上方才了悟,“难怪朕觉得赋儿近来变化颇大,还好奇太子请了何妨人物来教导赋儿,原来是黎主事!”

于是她不仅没有被罚,还被赏了许多银两当做酬劳——据说还是从那位仁兄的俸禄里扣除的。

但这也并非是件好事。

退朝后崔员外找到她,闲谈般问:“那人是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黎云书入朝不久,虽然知晓了大多数人的名姓身份来历,却因接触太少对不上号。闻言她想了想,“我只知他是礼部主事,姓薛,六年前入职,却一直得不到升迁。”

崔员外点头,“不错。薛主事当年也同你一样,以为单凭实力就可以平步青云,有志气,但是脑子木讷了点。他今天弹劾你,是有企图的。”

其实不用崔员外说,她也知道没那么单纯。

黎云书顺着崔员外的话一琢磨,“我没立过什么大功,更没有得罪什么人。他弹劾我,是觉得我同太子殿下关系甚密......难道他是二殿下的人?”

崔员外点头,“他想在二殿下面前出头,但二殿下大抵不会要他。今日他弄巧成拙,只会引得二殿下更厌恶。”

“而若上面的人烦了,一封奏折便可把他赶到偏远的岭南,终生不复重用。他的如今,便是很多人的过去和未来。”

“毕竟朝中每三年都有人才入仕,上面缺的不是能出谋划策之人,而是听话的人。薛主事醒悟的太晚了。”

黎云书明白,崔员外同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不知是不是忠言逆耳,听他这般说,她总觉得不舒服,总觉得茫茫人海之中,也能有一个例外。

但她还是温和道:“员外放心,云书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崔员外欣慰地点头,“明白就好,你手上的牌很好,千万别被毁了。”

这话说得对,可惜她是黎云书。

三日后黎云书翻看完了崔员外交代的所有书,捧着满满一书卷的问题来找他,“员外,云书可否向您讨教些问题?”

崔员外以为她是对哪些法条不理解,刚一答应,她开口便问:“为何百姓偷盗官员财物,轻则入狱,重则斩首;而官员偷盗百姓财物,只需将财物奉还即可?”

崔员外一哑,她翻了一页,继续:“为何女子闯入男子院中,即刻视为僭越礼制、危害风俗,当将其人其事于闹市公示三日,而男子闯入女子院中,唯有产生了严重后果,才依其他法条赔偿相应银两?”

“停停停。”崔员外赶紧打断她,“这些事情你别问了,法条就是这么规定的,我们照做便是。”

“但这不公平。”

她一字一顿,固执至极。

也得亏对面是崔员外,才耐下性子同她解释:“有什么不公平的?你想,官员想要的都能有,何至于偷盗百姓财物?而第二条更毋庸置喙了,礼制便是如此,不依此重罚,岂有公序良俗在?”

见她沉默,崔员外又劝道:“云书啊,你别总想着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能在朝堂之上存活下去,就已经......”

“会的。”她忽而打断,眼神认真,“即便是高官或富商,也会窃取百姓的。”

说完后,黎云书眸色冷了几分,坚持地反驳:“云书当年在书院时,得罪了富商之子,他便偷走了我弟弟的束脩钱。他并不缺那些钱,只是想报复——此事连我都经历过,天下百姓也必然会有同样遭遇。”

“至于第二条,云书就更不明白了。礼制如此规定,是说女子的清白,还不如男子的钱财重要?”

“你......”崔员外一时哑然,“那你想做什么?”

“法条不改,他们欺压百姓,就一直有借口。”她肃了神色,“我们身居刑部,就该以身为尺,还天下一个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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