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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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儿见她脸色实在难看,又探了探她的温度,“哪里难受吗?似乎不热了……”

谢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寝衣湿了,难受得紧。”

“那我给姑娘换一身。”

玖儿为谢汝更衣,莲月抱着肩膀靠在一边看着。

莲月看着少女雪白的肌肤和窈窕的身段,出神地想着,这谢二姑娘当真是个美人,虽从小长在寺庙里,疏于打扮,但却养了身清润随和的温和气质。

那一身不知何来的梨花香气淡雅脱俗,沁人心脾,总若有似无地勾着人的鼻子,便是她一个女子都会对这样的美人不禁生出颇多好感。

怪道临出门前,大姑娘嘱咐她盯牢谢汝的一举一动,有这样一个美人回京,京中的年轻公子们心又要活了。不仅公子们心活,姑娘们怕是也……

“莲月。”

莲月被人唤了名字,猛地回神。谢汝换好了衣服,已然走到她近前。梨花香味又钻进了鼻子,她微微晃神。

谢汝将一个制作精美的翡翠簪花放进了莲月的手里,温声道:“有些话想问你。”

这是什么?贿赂吗?莲月识货,知道这应是夫人在谢汝及笄那年托人送来的礼物,很值钱。

是要问什么,问夫人,还是问大姑娘,或是问侯爷?

莲月低头看着手中簪饰,笑了下,揣了起来。

“姑娘请说。”

谢汝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她被玖儿搀扶着回到床上躺下,盖好被子。

少女苍白的脸上因咳嗽泛起了微微的红,病态的她看上去更加柔弱。

“白日的那位……”少女顿了顿,“大人……”

她对这个称呼很陌生,毕竟前世,他无官无职。

“你与我讲些他的事吧。”

她的头歪向床里侧,眼睛垂下,虽看不清神色,可分明就叫人读出了悲伤。

**

沈长寄裹着浓重的夜色,推开了天字一号客房的门。

平瑢和那位给谢汝看病的大夫两人对面而坐,正在下棋。平瑢是武将,人刚且莽,下棋的路子也如他昔年在边关打仗时那样横冲直撞,他此时陷入了死局,正拧着眉跟棋盘较劲。

房门一响,平瑢立刻扔了手中黑子,站直身体冲来人抱拳行礼,“大人。”

“嗯。”

“啧,来得真不巧。”那白衣医师也扔了棋,对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百般挑剔,“我马上便要将你的得意下属杀得片甲不留了。”

说话人的样貌约莫四十好几,可声音却极为年轻且清亮,与方才看诊时厚重粗砺的声音大相径庭。

沈长寄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抬手一挥,一道劲风将棋盘打乱。

医师往上一蹿,躲过那道凌厉的风,笑道:“哟,这是心情不好?”

平瑢的额角跳了跳,连忙拱手告退,远离“战场”。

沈长寄无视了调侃,沉默地走到屏风后面宽衣。

白衣男子靠在桌边,啧啧道:“翻脸无情,过河拆桥,不愧为沈大人。下官说错了,大人您没有生气,您可不会生气。”

屏风后面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停下,沈长寄换了一身宽松的深色长袍,走了出来,他绕过白衣男子,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

茶已凉了,但他还是一饮而尽。他将空杯放下,站在桌前,看着茶壶发呆。

白衣男子左等右等没见个下文,困得人直打晃,不伦不类地揖手,“大人您若无事,下官便告退了,夜已深,困得很。”

沈长寄回过神,这才偏过头看了男子一眼。

看了许久,才慢声叫他:“贺离之。”

贺离之:“在。”

沈长寄:“丑。”

贺离之:“……”

“…………”

贺离之咬了咬牙,哆嗦了半天手指,丑能怪谁,还不是他出门太匆忙,准备不足。

他手捏着耳后一角,手指夹着边缘向上揭,一层轻薄的人/皮/面具从男子脸上剥落,平平无奇的中年面孔伪装下,一张清隽俊美的年轻面容露了出来。

贺离之手指勾着面具晃了晃,无奈道:“首辅大人急书召下官前来,原以为是大人身体有恙,我那药制了一半都未能收好,便快马赶来,可来了没见着您人,房门还没进,便被平瑢指使去给人看个小小风寒。”

“我堂堂国师,深夜被您传来给一不知来路的女子看病,及至夜半您才来,却是半句交代也未等到。”

“大人,你可知我从宫里出来一趟有多不易?有多少眼睛一直盯着呢?”

沈长寄今日的举动处处透着诡异,贺离之心底早有猜想,他没忍住多说了些,原以为这冰山冷玉般的首辅大人会如往常一般,沉默应对。

贺离之语毕,没指望他回答,又将离宫时匆忙带上的护心丸和镇痛散放在桌上,正准备离开。

沈长寄却突然开口,声音又轻又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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