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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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结婚以后也准备做家务?他说。

严汝霏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凌安微醺的眼神不知道落在哪个杯子上,划了一圈又盯着他看,像是在等他回答。

这个问法让他快乐,好像在安排婚后生活。

他翘起嘴角:可以啊,那你做什么?

模特?

也行,我父母也是这样。

凌安不清楚严汝霏的父母是什么样的。

当年他托人调查过严汝霏,只了解了大概,早年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长辈,但是底层人往上爬需要的不止是一颗聪明大脑。

不知道严汝霏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在他后颈上,搭上了微凉的一只手,画家的手。

你后来去哪儿了?男人转而揽着凌安的腰,颇有兴致地凑近了,亲他的嘴角:我是好奇你在遇到我之前的事。就连陈兰心也说你在这方面很沉默。

其实她原话是凌安有心事不爱说,希望他将来能照顾好凌安。

这是他听过陈兰心的所有发言里最真情实感的一句,也最直白。

喜欢一个人自然对他的过往感兴趣。

十几岁的时候为什么离开家。

在那之前做过什么。

钢琴是什么时候学的,为什么后来不愿意再弹。

与尤良结识很久,期间还有别的朋友吗。

不能急着问。

凌安想了片刻,他确实不喜欢提这段往事,没多少意思:十八岁以前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你想听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

严汝霏眸光微动,原本以为他一句话都不会讲。

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这场婚事似乎慢慢走向了好转

他心跳得很快,因为凌安这样配合的姿态,对方随便说点什么都能让他高兴。

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家里的事。

我的家庭,没多少能说的凌安皱了眉:我父亲他有个妻子,玛丽,她从来对我很客气。

这些事凌安此前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今晚喝了点酒,凌安想起陈兰心,同是他的女性长辈,他漫无边际联想到玛丽忧伤的蓝眼睛。

玛丽多次发现凌安脸上手上有伤痕,他都是找个理由糊弄过去了。

之后凌安的手骨折了,钢琴也坏掉。他躺在床上难受得想死,不想吃药,尽管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顶尖大学的offer,与尤良到x洲旅游的约定。

不是很想死,也不是很想活。

何况只要玛丽的孩子生下来,他不怀疑自己立刻就凌汭被赶出家门。

不到十六岁怎么在外面生存,不能打工却需要钱,凌汭唯一的优点是给零花钱按时且阔绰,但是够用吗,大学学费,吃药的钱。

他开始管凌汭伸手要钱,理由是被家暴了需要到诊所治疗伤病,否则他就要报警让凌汭去坐牢。

凌汭:在要钱这方面,你和你妈一个嘴脸。

凌安见过非婚生子协议书,自己的出生证明,上面都是同一个签字,qinsi。五百万,她把他卖掉了。

他拿到的钱当然没有花在诊所上,存起来了。

我当时觉得很好笑,上课时老师在颂扬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在思考今天怎么在凌汭手里多骗一点钱,没救了,早点死了吧,为什么我还活着。

只言片语,他说得模糊,有的地方径直省略了。

他抬眸看向严汝霏,男人刚刚微笑的薄薄嘴角已经变得平直,睫毛低垂着,很安静地与他对视着,眼里是些混乱交织的东西。

他在同情自己,然而凌安已经不需要这种虚无的东西。

严汝霏:我也在奇怪的家庭长大,但没有凌家这么扭曲,没有人身伤害。

他甚至在想,当年凌安给自己的那笔钱,是不是就是这么来的。

凌安善解人意地解释:我给你的是我奶奶赠予的遗产之一,她对我很好。离开之前我查了遗嘱,凌汭不想坐牢,所以分了钱给我。

他掐了烟,沉默片刻:抱歉。

我没有卖惨的意思,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凌安又思忖了几秒,好像我忘记讲,我奶奶和凌汭都信教,吃饭前要做祷告,我本来有一条十字架项链,凌汭给的,后来我扔了,我跟神甫说我没有罪那时候好叛逆,给神甫添麻烦,他大概也觉得我莫名其妙。

不做祷告了,不信神,接受了自己是个同性恋,不在教堂忏悔。

彻底成为一个没有信仰没有忠诚的人。

严汝霏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许久。凌安本以为他打算安慰自己,或者说一些无关紧要的提问,他却忽然问:你现在过得满意吗?

凌安有了能让十五岁时的自己安心的账户余额,学历,公司,朋友,即将拥有一段婚姻,如此看来还不错,反正所有人都私下说他命好。

他不假思索:得一想二,我根本不高兴。

严汝霏又说了一遍对不起。他眉眼长得很好,因为情绪低沉而显得更深邃分明,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走过来附赠拥抱。

如果忏悔有用,能回到十几岁的时候,我也会每天去教堂。男人的嗓音清亮,含着点较真的意味。

你打算提前搞投资成为华尔街之王?

回到你十五岁之前的y州,先报警把你父亲抓了,把你偷走。

凌安不免怀疑喝醉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联姻对象,自己说完伤心往事反倒让对面难过连连忏悔,不正常。

将他手里的烟拿过来抽了一口,凌安吐了个烟圈:你做梦吧,我那时不会和你走的。

次日办手续结婚,迟到的人反而是严汝霏,突然下暴雨导致堵车,凌安在大厅看了几次腕表,宁琴生怕他发脾气悔婚连连解释外面堵成什么样子。

凌安倒也没生气,因为没有期待,如果此时打开新闻头条是emt执行总裁与女孩约会也不会惊讶。他在思考干脆换个时间再来。

说着当事人就到了。

随行的保镖收了黑伞,前边疾步走来的男人湿了半身,黑色衬衣袖子贴着胳膊,显出紧实肌肉的轮廓,他抬眸看向对方的面孔,微微颦眉,不太舒服的样子,转过脸的时候眸光微闪,挑了下眉像是惊讶: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我为什么要走。凌安回答。

办了手续,两人是法律意义上的伴侣,凌安没多少实感,总觉得像做梦,明天就醒了。

婚礼当天的清晨,凌安起来拨了个电话,严汝霏坐在旁边听他和助理讲工作安排,百无聊赖玩他的一缕黑发。

明天呢,你回公司还是请假?他问凌安。

刚说完,他的手机响了,秦丝的来电。

严汝霏瞥着备注的名字,眼神转冷,将通话掐断。

凌安转过身,想了下:上班,我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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