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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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快醒醒!

好吵。

霞云微微睁开眼,隐隐约约地瞧见一个人的轮廓。

见他醒转,那人松了口气,然后漾出一抹笑,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

宫主,该起床啦。

好累,让我再睡一会吧。

霞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也没心思和对方计较,直接翻了个身,继续睡眠。

怎么,今日也身子不适吗?

霞云抿了抿嘴,刚想回应,就觉得额头一凉,却是风舒将手搭在了自己脑门上。

还真有些发烫。

温暖的白光自风舒的手心涌出,融入了他的额间。

都制定律法了,怎么还有人肆意破坏草木啊?

霞云听出他声音里的怒意,便勉强着坐起身,道:无妨。这点程度的不适,很快就会过去了。

他挽了挽有些汗湿的长发,道:我睡多久了?

风舒伸出手,将他扶起,道:没多久,只是错过了两顿饭,直接到第二日清晨了。宫主饿吧?我准备了点易消化的吃食,您用点吧。

第二日?我睡那么久了?

霞云微微一怔,只觉得腹中一阵绞痛,也不知是被饿坏了,还是日常的疼痛而已。

他瞥了眼桌上摆放好的碗筷,决定还是别虐待自己的胃,好好吃个饭再说。

于是,霞云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刚往前踏出一步,却立刻觉得头晕目眩,差点儿就跌倒在地。

体温瞬间升高,浑身上下也如遭蚁噬一般,隐隐有些麻痛。

霞云咬了咬下唇,按捺下喉间翻涌的血气,攥紧了风舒的衣裳。

宫主?

风舒似乎也发现他的不对劲,连忙把人扶到塌上躺下。他将棉被盖在霞云身上,然后抬起衣袖,为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霞云想起自己睡下前,向风舒动手的事,不禁感到有些羞愧。

他看着风舒焦急的脸色,有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碰触对方

可身上的疼痛忽然加剧,他心中一颤,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风舒专心为霞云擦汗,倒也不曾留意他的举动。他瞅了桌上的膳食一眼,道:宫主,您还好吗?

无碍。你且去上衙吧,无须顾及我。

霞云听着风舒关切的话语,莫名有些心如刀割。他下完逐客令后,便艰难地翻了个身,将棉被往上扯,把自己闷在里面。

好啦,堂堂忤纪殿掌讯,总得以身作则,不能带头迟到吧?

身后的人安静了会,随即以担忧的语气开口:宫主,你最近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而且次次都那么剧烈,我担心

担心什么?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不碍事的。

霞云缩在棉被里,忍着体内翻涌的热浪与痛感,故作轻松地道。

几百年下来,他已经渐渐习惯这些痛楚了。

一开始,他每日都只能瘫软在地,痛得在地上打滚;

而如今,即使痛感有增无减,他却能作着简单的动作,与风舒如常对话。

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足以麻痹所有的感知和神经。

我不信。

一块阴影落下,轻轻地将棉被拉开,把里头的人给转了过来。

宫主,我想

风舒欲言又止。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似是因为担心霞云,整夜都没合眼了。

见状,霞云于心不忍,抬手摸了摸风舒的脸颊,柔声道:好啦,又不是小孩了,别总哭丧着脸嘛。

他本想安抚风舒,可伸出的手却抖得厉害,直接暴露了他的身体状况。待霞云意识到这点时,他的手已经被风舒抓着了。

风舒轻按抚着自己脸颊的手,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他慢慢地将那纤玉放下,再以棉被仔细盖好。

宫主,我再帮你治疗一会吧?

他不等霞云回答,便立刻运起咒力,往霞云身上输去。

看着源源传来的白光,霞云叹了一口气,没开口阻止。

事实上,那些普通的咒法,又怎么可能减缓天罚带来的痛楚呢?

就像他再怎么想留下,再怎么努力与痛感拉扯一切,也只是徒然罢了。

霞云闭上眼,感受着风舒的体温,只觉得心中一片苦涩,比身上的疼痛还要令人难受。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天罚吧。

经历无数次剧痛,霞云本来心生侥幸,以为此次也能如往常般,养养几日便好了。可这回,他倒下以后,就再也没站起来。

他重复着昏睡与痛醒的过程,根本无从得知时间的流逝。

每次短暂清醒时,他睁开眼,便会看见守在一旁的风舒,还有备好的热水与米粥。

他不知道风舒在想什么,可无论他怎么赶,风舒就是不肯走。

别忘了,你现在是风判,需要守护夙阑

霞云边咳嗽,边虚弱地说着。

忤纪殿的工作,我从来没有抛下。

风舒红着眼,弯出一抹有些破碎的笑容。

若真要在其中作选择,我宁可抛下所有的一切,陪在您身边。就算会被千夫所指,就算会沦落为夙阑的罪人,我也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

宫主

你若当真如此,与昔日,为一己私利行事的华澜,又有何区别?

霞云抬起颤抖的手,可刚捂住嘴,却又无力地垂落下来。

随着他的动作,一方染血的丝帕跟着滑落,在白衣上画出一片血痕。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暗,身子也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般,径直往下坠落。

迷糊间,有一个声音在急切地喊着:醒醒。

不,我好累了让我睡吧。

醒醒!

那声音瞬间变得遥远,宛如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霞云感觉自己的神识在涣散,而身子也终于一改数百年的沉重,变得轻松无比。

到此为止了吗。

霞云操纵着嘴角,试图挤出一抹笑。他已经无法瞧见风舒,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表情,却能想像出个大概。

抱歉啊,把你留下了。

我一直知道,自己快死了。也非常清楚,你会因此感到难过。

我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连句像样的道别话,都没法说给你听

宫主

风舒的声音,已经细得听不清了。

先离开的人,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在意识完全消去前,霞云忽然感觉脸上一阵寒凉,像是冰水流过一般。

不会让您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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