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故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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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入狱、母亲自杀,她想象不到那时候韩应的世界是怎样的天崩地裂。

所有人都以为韩应卷着韩盛霖贪赃枉法的钱款去美国逍遥自在了,直到这一刻,孔见青才隐约明白他为何不与任何人联系、消失无踪四年之久。

他是怎么承受住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搂住韩应的腰,把头靠在他胸口。

韩应顺势将她抱住:“心疼我?”

孔见青默默地点头。

在亲密关系中,拥抱确有其他所不能替代的能量,它给人以安抚,给人以信赖,给人以依靠,虽然连孔见青自己都说不清,这个时候究竟是谁依靠谁更多一点。

而故事,要从更早些时候说起,早到她还不认识韩应,早到韩应还拥有一个在外人看来光鲜亮丽的家庭;或许还可以更早一些,早到韩应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韩应的妈妈姓钟,名字简单大气,只两个字,唤作钟于。

孔见青依稀记得韩应曾跟她说过,他妈妈是一个非常古典优雅的女人。

所谓古典优雅,只是韩应自小的记忆,他看过钟于年轻时的照片,也听舅舅讲过从前的往事,十几岁的钟于,家境优渥,无忧无虑,是被父亲和哥哥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一派天真烂漫。然而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不喜红妆首饰,无心钢琴舞蹈,独独爱上了国学文化。

而韩应的爷爷,正是学术界赫赫有名的国学大师韩闲璋。

钟于十八岁上大学时便拜入了韩闲璋门下,被收作关门弟子,之后更是埋头苦读,勤勤恳恳跟着老师做了六年的学术研究。

正是在那六年间,她认识了韩闲璋的独子,韩盛霖。

韩盛霖比钟于大七岁,他并未继承父亲对国学的热爱与向往,反而一心从政,二十五岁的他,从政法大学硕士毕业后便考入了l市政府办公室。

可想而知,二十五岁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韩盛霖,身上既有自小受到国学文化熏陶的睿智儒雅,又有初入政场的正直锐利,钟于见到他的第一面,便被这个男人深深吸引,迅速坠入爱河。

然而童话一般的爱情故事并没有发生,因为韩盛霖不喜欢她。

哪怕她年轻漂亮,她可爱鲜妍,哪怕她六年间除了研究学术便是研究如何讨得他的欢心,她用心至斯,可韩盛霖依然只是将她视作小师妹,对她全无男女之情。

不仅如此,便是钟于的恩师韩闲璋,也并不看好她对韩盛霖的追求,他曾经隐晦地劝过她很多次,说他们不合适,只是那时她一腔孤勇,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而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年少时的固执与任性,竟然会用一生来偿还。

钟于追了韩盛霖好多年,也被他拒绝了好多次,最严重的那次,两人闹到近乎决裂,那是她多年来最接近死心的一次。

应该是在韩闲璋五十五岁寿辰之时,韩家办了家宴,除了亲朋好友,韩闲璋历年来教过的学生也都过来给老师祝寿,钟于作为彼时韩闲璋唯一一个在读弟子,自然也到了韩家。

宴后,韩盛霖离场出去透气,她不由自主便跟了过去。不知道他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那晚,韩盛霖对眼前这个对他穷追不舍、死缠烂打的小师妹突然失去了耐心。

他拧着眉头,脸色阴沉:“你到底要缠我到什么时候?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

“你说过,你有女朋友,”钟于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你说过一百次了。”

韩盛霖头疼:“那你……”

钟于小声嘟囔道:“可她不是抛弃你了吗?你被她甩了,你现在是单身,我也是单身,既然我们都是单身……”

“钟于!”韩盛霖烦不胜烦,“你听不懂我的话是吗?”

韩盛霖之前再拒绝她,也从未这么严厉过,钟于的眼圈儿立马就红了,她鼓着眼睛:“对,听不懂,我听不懂。”

韩盛霖眼眸越来越深:“听不懂是吧?那这样呢?”

这样?哪样?

钟于怔了一秒钟,下一瞬,一只大手扶住她的后脑勺,身前有高大的身体压迫过来,嘴唇被冰冰凉凉、带着酒气的东西压住。

她惊得嘴唇微颤,刚好方便他的舌头侵入。

一时之间鼻尖、口腔里全是男人浊重的气息,钟于浑身发抖,却又无力抵抗,而韩盛霖不知是酒气上头还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竟然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天上无星无月,韩家的四合院又位于郊区,离人间烟火很远。一片漆黑昏暗之中,钟于拼命挣扎,突然间,“刺啦”一声,韩盛霖已经将她的领口撕开,而就在此时,她也终于找到机会从他的桎梏中挣脱一瞬,她手臂抬起,利落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韩盛霖被她打得懵了懵,她自己也懵住了,两人都没再有什么动作。许久,韩盛霖才起身站直,他垂着眼眸,钟于在昏暗之中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她只知道,他先是把她残破的衣服理了理,然后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钟于的睫毛在颤,眼角也挂着泪。

“对不起,我喝多了。”韩盛霖嗓音沉沉。

面前的女孩并不说话,他停了一会儿,才自嘲地笑了声:“钟于,你现在知道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不喜欢你,却也能对你做出这种事。但你不愿意,你要的是完美无瑕的爱情,我给不了,我也……”

他话没说完,因为下一秒钟,钟于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踮起脚尖然后搂上他的脖子,身上披的西装应声落地。

黑暗里,四片滚烫的嘴唇紧紧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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