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一朝前功尽弃(1 / 2)
坐了一小会儿之后,蓝月儿终于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了身,“要不然我出去走一会儿。”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外边走,却被凤九幽一把拉住了。
“等等,别这么着急,这不就来了吗?”凤九幽抬了抬下巴,示意蓝月儿看屋子外面。
蓝月儿顺着他的动作抬眼了外面看,只不过一眼而已,就彻底被惊的僵在了原地。
外面朝这里走过来的那一队人是干什么来的,他们手里提着的东西又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像食盒?
还没有等蓝月儿反应过来,那一队身穿浅绿色裙子的姑娘已经来到了屋门前。蓝月儿刚想让他们等一下,姑娘们在门口行了个礼,竟然不管不顾的直接鱼贯而入。
蓝月儿只能往旁边避让开来,看着那十多个姑娘一个一个地走进屋子里边,全部围在了桌子旁边,放下了手中提着的盒子。
桌面上其他东西很快被撤了下去,绿裙子姑娘们打开食盒,将里面装着的各种吃食一一取出,整齐地在桌子上面摆了个满满当当。
蓝月儿站在旁边看着她们的动作,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了,原来刚才凤九幽出去了一趟,就是干这件事情去了。
现在还没有到吃午饭的时间,不过厨房里面早就开始准备午餐所需要的食材了。这一大桌子的东西有主食有点心,还有汤水,全都是新鲜出炉的。浓郁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蓝月儿真的是一点都忍不住了。
摆好了这些饭菜,绿裙子的姑娘们笑盈盈的朝着蓝月儿走了过来,在蓝月儿诧异的目光之中牵住了她的手,蓝月儿感觉自己手心之中被放上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低头一看,是筷子。
“娘娘现在已经饿了吧,快去吃些东西,这些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为首的绿裙子姑娘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蓝月儿的身份而紧张,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轻轻拉着蓝月儿的手,带着她来桌子前面坐下。
“娘娘请用餐。”姑娘飞快的从旁边拿来了好几个小碗和碟子,盛汤的盛汤,捡菜的捡菜,盛好之后全数放在了蓝月儿面前。蓝月儿完全是被动地看着她们做完了这一切。
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要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诱人的美食放在自己面前却不品尝一下,难道不是暴殄天物吗?
蓝月儿舔了舔嘴唇,心里想着我就尝一下,每种就尝一口,绝对不会多吃。
凤九幽坐在旁边离她半步远的地方,似笑非笑的看着蓝月儿。
半个时辰之后,蓝月儿捂着肚子瘫倒在了椅子上面,已经吃撑了。一大桌子的美食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每样只吃一些,整个吃一遍也不少了。更何况其中的许多蓝月儿根本就忍不住只吃一点,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第三口,后面根本完全遏制不住自己。
蓝月儿欲哭无泪的看了看桌子上面的残汤剩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吃的圆滚滚的肚子,这才发现那些大胆而温柔的绿裙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开了,后面全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疯狂吃东西。
凤九幽走过来挪了一把凳子,在蓝月儿身边坐下,凑过来替她揉肚子,一边揉还一边笑着,“都说你不要忍着了,这下怎么办才好,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蓝月儿听了这话之后,只想打人。她愤愤不平地看着凤九幽,“还不是因为你故意用这种方法诱导我多吃一点,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吃这么多?”
这下可好了,自己努力了好几天的结果全部付之东流,甚至还不如前几天不少吃东西呢。
蓝月儿心里在默默流泪,饿了两天多,就这么全部化为泡影了。
凤九幽轻叹,“本来就不应该这样饿着自己。吃的多一点不是正常吗,为什么非要逼着自己吃那么点东西呢,脸都瘦了。”
蓝月儿摸摸自己的脸颊,并没感觉有瘦多少。她捋了捋自己身上的衣服,隔着一层衣服捏起了肚子上的那一点点肉,“哪里瘦了,你瞧瞧,这不还长了这么多肉吗?”
凤九幽挪开了她放在肚子上的手,“这怎么会是长胖,是我们的孩子长得太快了。难不成这些天你一直在担心这个?”
蓝月儿低着头,不太相信凤九幽说的话。“不对啊,我记得怀月幽的时候,这个时间还看不出来什么变化啊。怎么现在看起来都已经胖一圈了?”
看着蓝月儿坐在那里懵懵懂懂的样子,凤九幽耐心给她解释了一番孩子和孩子是不一样的,月幽那个时候长得慢一些,但并不代表着这个孩子和月幽一样。
到了现在,蓝月儿才终于恍然大悟,“我就说我饿了好几天了,肚子上的这些肉怎么还没有减下去,明明看起来也不算多,原来是这样。”她为自己此前的无知行为感到很不好意思,“早知道前几天就不故意少吃东西了,害得我忍了好长时间。”
凤九幽叹息着摇了摇头,又笑了起来,将蓝月儿搂在了怀中,继续帮她揉着吃撑了的肚子。
下午,经历了一场香甜的午睡之后,蓝月儿刚刚醒来不久就收到了凤九幽派人送过来的东西。
今天下午有点热,蓝月儿已经让人把冰盆搬到了自己摇椅的侧面,此刻正悠闲地坐在摇椅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椅子看书。
小兰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些东西。“娘娘,这是陛下派人给您送过来的。”
蓝月儿懒洋洋的抬起眼看了一眼,没看清楚小兰手中拿的是什么,只看那形状,应该是个信封。
“先放到旁边吧,一会儿我看。”蓝月儿没有当回事,又重新坐了回去,继续看书。
小兰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旁边的矮柜上,又取了个空着的茶壶,换上了清凉的薄荷茶,这才悄然退出去。
蓝月儿看书看着看着,眼角余光无意扫到了柜子上面放着的东西,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
手中的书看不下去了,蓝月儿起身把小兰刚才带过来的东西拿过来,只扫了一眼,看到这信封上面几个熟悉的字迹之后就完全愣住了。
这字,分明就是江南城中城门口贴着的那张告示上面的,字迹简直是一模一样。
蓝月儿反反复复将封面上的几个大字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认错,每一个转折勾画都是一样的,肯定出自同一人的手笔。她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的内容,是去年的除夕宴,肃王义子李熠给凤九幽写的信。
确认了心中的猜想,蓝月儿想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把这封信放到了旁边,迫不及待的看下面的一些东西。
并不全是信,还有一些奏折帖子之类,已经按照时间顺序整理整齐了。
蓝月儿一样一样往下看过去,全是熟悉的字迹,上面署名也确实是李熠,除夕宴,中秋宴,七夕宴等等全部都有。直到前年的除夕,上面没有李熠的署名,而是换了“肃王义子”这几个字。
李熠之前确实是没有名字的。回忆了一下凤九幽所说的肃王给他起了名字的时间,差不多能和这个时间对上。
蓝月儿啧了几声。就算这个李熠不是肃王的亲生儿子,但怎么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吧。这是个大活人,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竟然在养了这么多年之后才给他起了个名字。这肃王,是不是对这义子也太不上心了一些。
后面的那些东西就全都是没有李熠名字的了,蓝月儿已经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不准备继续往下看了。
她将旁边看过的东西往自己这边拢了拢,准备稍作整理,却一不小心碰歪了手底下还没有看过的这些,几份折子掉在了地上。
蓝月儿收回了手,还是先收拾手底下的这些吧。她捡起地上掉落的折子,准备看看到底是什么时间的好放回原处,却在看到上面的字迹之后愣住了。
蓝月儿反反复复的把折子看了好几遍,确定这后面的署名是肃王义子,不是别人。
可是这些字虽然与蓝月儿记忆中的字有几分相似,但只要看多一些,不同之处仍然可以发现。尤其是蓝月儿这种印象深刻的人,第一眼看过去就能发现其中不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短短两三年时间,他的字就能改变这么大?
有了疑惑之后,蓝月儿飞快地翻看了之前自己没有看过的那些东西,发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这肃王义子的字迹,一共改变了三次。
凤九幽派人整理好的东西还算齐全,从肃王义子十三岁的时候呈上来的东西到现在都有,而且每年都有几份,时间还算连贯。十三岁到十五岁,此人的字迹清秀,颇像一个小姑娘的。
十五岁到十六岁,字的轮廓变得分明了起来。十六到二十,初步成型,二十到如今,也就是二十三,就是蓝月儿记忆中的字迹了。
一个孩童从开始写字到写出来的字带有自己的风格,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字迹也是在不断变化着的,从青涩到成熟。
但这样的改变一定是逐步发生的,绝对不可能在某个时间节点上面发生如此巨大的突变。蓝月儿仔细对比了一下手中发生改变前后的那些字,时间间隔最短有一月多,最多也不过三四个月而已。尤其是最后一次,二十多岁,写字的风格已经差不多已经定型了,怎么可能又一次发生大的改变。
会不会是肃王有好几个义子,只不过他之前没有明说过收了几个孩子当做义子,大家就默认只有一个孩子了。蓝月儿忍不住胡思乱想,想要给这件奇怪的事情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这样的话每个孩子都应该写这些祝贴啊,这也不可能。
“啊,怎么会是这样?”蓝月儿现在心里面烦躁不堪,忍不住使劲耍了耍脑袋,想把心里面那些郁闷全部甩走。
她把剩下的东西全部整理好,堆在了旁边,挑出来那几份有问题的,揣在怀里之后,就朝着御书房直奔而去。
凤九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蓝月儿会来,惊讶的望着急匆匆赶过来,出了些汗的她,“月儿,怎么这么着急,发生什么事了吗?”
蓝月儿把手中的东西往他的桌子上面一放,着急的讲述起来自己的发现。
凤九幽听着听着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拿起桌上的东西翻了翻,“字迹确实对不上。”
“所以肃王只有一个义子对不对,再没有其他人?”蓝月儿问。
凤九幽点点头,顷刻之间就明白了蓝月儿在说什么。“义子确实只有一人。但到底这人从始至终是否为同一人,可就不得而知了。”
“你的意思是,这义子中途被人调包了?”蓝月儿惊讶,“这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老王爷肯定会发现的,他总不至于连人都认不出来吧。”
凤九幽却摇了摇头。“说不定这人就是他换的。”
确定了这义子只有一个人,信却是明显由四个不同的人写的,蓝月儿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懵。她使劲摇了摇头,又努力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才肯定自己是清醒的。
“你是说这人就是老王爷换的?他这么多年只向世人透露出自己有一个义子,却从不给这个孩子起名字,也不让他抛头露面,其实是因为这孩子不停的换人,所以一直没有定下来。”
这话说出口,蓝月儿自己都觉得有些魔幻。人又不是死物,岂能是说换就换的?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真的想找一个人当自己儿子的话根本不至于这么麻烦。”蓝月儿看了看散落在桌子上面的信函,“而且这样做肯定会有疏漏之处,比如说现在,如果像之前那样一年来不了多少信也就罢了,不注意发现不了。但放在一起这么一看,很容易就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到时候岂不是一查就能查出来了。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这样一件事,究竟是有何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
凤九幽摇摇头,“月儿,你别忘了。如果不是你去了江南一趟,直到现在我们都不会将这些东西摆在一起来看。”
回想起之前肃王义子往宫里面递这些东西的频率,蓝月儿觉得凤九幽这话说的没错。“但是……总还是有风险的吧。”
“或许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凤九幽整理好了桌面上散作一团的信件,重新收到了另一个地方。“月儿,这件事情我会派人去查,你先不要着急。”
蓝月儿点点头,笑了起来,“我就算着急也是无济于事啊。连李熠这个名字都是我从你这里听来的,真想查点什么东西,还不知道要从何处下手。不过无论肃王曾经把义子的这个身份给了多少人,现在李熠已经在外面抛头露面了,是不是说明肃王真正看中的是他,所以才给了他名字,把这个身份给了他。”
“有可能。”凤九幽道:“说不定肃王用的方法和训练暗卫差不多,将许多人放在一起训练,直到最后胜出的那个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名字,剩下的只有数字编号。”
蓝月儿想了想训练暗卫的场景,又把这个场景嫁接到养所谓“义子”的身上,忍不住咋舌。“还以为他是为了保护义子才久久不让他露面的,如果真实目的真的是这样,那手段也太残酷了些。”
暗卫竞争失败了,还可以去底层暗桩的分点做生意,装成普通人利用生意之便为暗桩提供情报。可这些孩子万一竞争失败了,又该何去何从?
又过了两天,蓝月儿想起来了杜姑娘的事情,于是让小兰出宫找了一趟花岫云,向她打听了一番有关杜姑娘父母的事情。
花岫云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和儿子一起搬到京城里面来住了,找起来很是方便。小兰出去了半天,很快就回来了。
对于这桩案子,小兰也是听了不少有关的事情,对这个死得不明不白的杜姑娘很是关心,只是苦于哪怕是官府来查案,都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能暂时把案子压着。
见小兰这么快就回来了,蓝月儿还有些惊讶,“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小兰点点头,“郑夫人在和娘娘回来的第二天就去看望了杜姑娘的父母,据郑夫人所说,他们二位看过女儿留的信之后已经接受了杜姑娘自尽这件事,几天之后就主动去官府消了案子,这案子到现在就算是结了。”
她停了停,带着几分试探,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郑夫人所说的那封信又是什么?”她从来没听过从哪里又翻出了一封信。
蓝月儿简单解释了几句,小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么看来,杜姑娘应该是很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唉,可惜了一个好好的姑娘,干嘛这么想不开?”
蓝月儿却莫名想要叹息。她的想法其实和杜姑娘的父母差不多,既然信上面的字迹不是造假,那就是杜姑娘早就已经有了死志,不过选择了投湖这么一个方法而已。但花岫云……蓝月儿心里明白,她肯定不会像自己这么想。
这件事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在两人出去游玩的时候,花岫云暂时把这件事情压到了心底。但蓝月儿知道,只要没能完全查清楚,这就是她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而花岫云始终坚信,杜姑娘不可能轻生。
说到花岫云,蓝月儿又忙问,“那岫云自己怎么看呢,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小兰想都没想,“郑夫人似乎接受不了这件事,非要自己去查,还说这其中一定有隐情。她说她前两日去了那间当铺,但当铺因为掌柜生病关门了,她准备过两日再去。”
“好,那你告诉她,下次去的时候叫上我,我和她一起去。”蓝月儿立刻决定了下来,就凭着花岫云的直觉,她也要跟着查一查。
“这……”小兰面上却有难色,颇有点不情不愿的样子。
“怎么了,不愿意再跑一趟吗?”蓝月儿看了她一眼。
“不是不是。”小兰赶紧摆摆手,“娘娘误会了。只是我觉得既然官府已经结案,杜姑娘的父母都已经认了,那这个案子应该结束了。娘娘现在本来就应该好好待在宫里养身体,最好不要经常往外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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