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 / 2)
九微澜正等着那两个丫鬟回来,随便找个由头挑挑刺,惹惹麻烦,好被关进祠堂去。
却不料等了半天没等到两个丫鬟,反而等来了一个面容不善且趾高气扬的老妇人。那老妇人穿着一身青绿袄,头上配着一支看似褪了些颜色却格外贵重的金簪,身后还跟了另外四个面生的丫鬟,也不打招呼便推了门进来。
九微澜正巧与阚泽谈了秘事,被人忽得闯入,她脸上的神情瞬间阴冷了下来:“谁!”
那裘嬷嬷突然被九微澜这一声呵斥给吓了一吓,没想到这翟淑婉竟有如此威慑。但她很快又回过神来,觉得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黄毛丫头,仗着身份威吓罢了,便道:“我是夫人的乳母,府上的裘嬷嬷,专门过来给翟小姐教规矩的。”
第74章 教规矩? 她几乎是反手就给了那举戒尺……
教规矩?
九微澜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差点就笑了。
从前她也曾身为凡人, 明明身有灵根却不知修行,在人世间游走时也经历过这种凡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但是这种滋味她有多久没有经历了?一千年?一万年?
“好呀。”
她声音几乎是轻快的上扬,慢条斯理的坐到了边上一张八仙椅上, 单手撑着旁边的桌沿,半歪着头,目光饶有意思的上下打量这个老妇人:“你且说说, 准备怎么教我规矩?”
裘嬷嬷蹙了蹙眉,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些发憷, 觉得眼前这少女看她的目光十分怪异,仿佛在她的眼中自己就是地上的蝼蚁。
“翟府是江陵世家, 小姐既是翟家嫡女,便要遵守翟家的规矩。每日都须得晨昏定省向长辈请安, 老爷事忙,天未亮便要上朝去, 也便免了老爷的安,但每日早晚两次去向夫人请安是须得遵守的。”裘嬷嬷挺直着后背板着面孔开口。
九微澜勾着嘴没有应, 只是道:“您继续说。”
裘嬷嬷以为她畏惧了,便更抬高了下巴,居高临下看着她继续说:“除此之外, 小姐还需行孝礼,每月月初的孝日需亲自端着水盆房外静候, 待夫人醒来,伺候夫人穿衣洗漱梳妆;翟家女每日还需抄写《女德》、《女训》,一日一遍需呈交夫人确认, 若有错字便要罚抄;平日里小姐不可擅自出院门,也不可在府内胡乱走动,请尽量呆在自己屋内, 做翟家女应该做的事。”
“就这些?”九微澜一直等着裘嬷嬷再多说一些,“今日嬷嬷既然来了,难道不亲自教一教别的规矩?”
“什么别的规矩?”裘嬷嬷被九微澜整懵了。
九微澜站了起来,走到裘嬷嬷面前:“比如身为翟家女应当如何行礼、如何坐姿、如何回话,就没有一点是现在嬷嬷可以教给我的吗?”
她正想挑刺儿找找麻烦,眼前这老妇人送上门来,她还等着她亲自动手,怎么能只打嘴炮呢?
裘嬷嬷没想到还有人是上赶着受教训的,她甚至觉得她是在出言讽刺:“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呀。”九微澜微笑着脸,“我是虚心求教。”
“薇月……”边上的阚泽想要出言提醒。
九微澜注意到屋内的阚泽,柔声对他道:“我有些饿了,想要吃竹叶糕,你去厨房帮我瞧瞧那些厨子会不会做,我特别想吃,好不好?”
她是想支开他,阚泽自然知道。
只是此妇是颛孙氏乳母,在凡人中乳母虽是奴身,却有半主地位,在寻到勾云璧下落前,他不希望九微澜惹出大的事端,毕竟现在他们都是凡人之躯。
但他又拗不过她如此的撒娇,只得压低声音告诫:“你不要乱生是非,明白吗?”
“嗯,我会把握分寸嘛。”
“罢了,我去为你准备竹叶糕。”
阚泽无奈,离开屋中去了厨房。
他一走,九微澜的眼神就一点一点阴暗下来,她慢慢走到门边,抬手将门给关了起来:“既要向嬷嬷好好学规矩,就要关门认真学,您说是吧?”
裘嬷嬷被她的眼神震住,竟有些慌乱,不知道她准备做什么。
但一看到边上还有自己带来的四个丫头,到底还是有些底气:“你既诚心要学,我便教你。”
“嗯。”
最后一丝门缝的光也被合拢了,九微澜微笑着转过身,看着屋内的众人:“那我们开始吧。”
裘嬷嬷高仰着头,走到屋内刚才九微澜所坐的椅子上:“先从礼节开始吧。给长辈奉茶,一手要以手掌尖托杯底,一手覆在茶盖上,膝盖微弯,躬身将茶奉上。我既是夫人的乳母,也便算是小姐半个长辈,小姐便向我奉茶,将礼节掩饰一遍吧。”
“好啊。”
九微澜负手慢慢走到桌前,将上面一杯茶取到手中,按照她的说法端在手中,慢慢靠近。
裘嬷嬷趾高气扬坐着,等着她奉茶。
却不料那茶水忽然从她手中一脱,直接泼了出去!
滚烫的茶水一下子洒在了裘嬷嬷的脸上,发出“嘶”一声!
“啊!”
嬷嬷被烫得一声惨叫,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
边上几名丫鬟吓着了,赶紧上前来擦拭:“裘嬷嬷您没事吧?”
“你!”那嬷嬷脸上红了一大片,她气得要命,恨不得抬手就给面前这乡下来的臭丫头一巴掌。但碍于身份又只能强忍着,只是语气极为不善道:“翟小姐连端杯茶都做不好,怕是不能面见老爷,看来我得严厉教导小姐,省得日后失了翟家礼仪。将戒尺拿来。”
裘嬷嬷本就是有备而来,只不过她原想着先给个下马威,却不料这丫头不知好歹,那干脆狠狠训诫一番。
九微澜瞧了那戒尺一眼:“嬷嬷是要用这戒尺打我?”
“不是打,而是教小姐什么才是奉茶之礼,毕竟您是翟家嫡女,这些礼节若是教不会,出去便是丢了翟家颜面。”裘嬷嬷握着其他丫鬟递来的手绢捂着脸,刚才那被烫伤的地方可到现在都还疼得要命。
她心中发狠,便朝那握戒尺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上前训诫。
那丫鬟原就是颛孙氏身边的人,跟着颛孙氏做惯了这等事,教训起其他人来也毫不手软,更何况现在打的是翟家嫡女,她还没打过这等地位高贵的人,又是受了差使的,便是出了事儿也有人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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