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怨偶 第3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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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看着面色冰冷的徐子渊,永宁侯夫人有一瞬间的心虚,转而又理直气壮起来,“这么瞧着我做什么?区区一个商户女,我好心给她派个教养嬷嬷,那是给她脸面!不然的话,你想带着一个什么规矩都不懂的妻子进宫面圣吗?就算你不在乎,我还要脸呢!永宁侯府颜面何存?”

徐子渊冷冷看了永宁侯夫人一眼,“永宁侯府的脸面,是我和爹征战沙场挣来的。”

“好啊,你这是怪罪我了?要不是你请旨赐婚,说什么我都不会接受个商户女做儿媳!日后带出去,还不知要遭多少耻笑!”

徐子渊抿了抿唇,面色更冷,“她是我的妻子,永宁侯世子妃,又何须看别人脸色?”

永宁侯夫人神情一顿,又不依不饶道:“你不觉得丢人,我觉得丢人!整个侯府都要染了铜臭味了!”

“既然母亲如此不屑钱财,那便叫舍了自己的满头珠翠,日后也不必花银子了。”

“反了你了!逆子!你这是要逼死我!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永宁侯夫人的眼泪说来就来,看着徐子渊的眼神宛若在看仇人一般,“若是我的子敬还在,又怎么会如此对我?你害死了你大哥,现在得了世子之位,就要不认亲娘了是不是?”

“姑母息怒。表哥并非有意顶撞姑母,一家人哪有什么仇怨?”见永宁侯夫人实在气得狠了,开始口不择言,原本在一旁明哲保身的吴怡赶紧起身劝了永宁侯夫人一番,又急忙给徐子渊使了个眼色,满脸焦急道,“表哥心下惦记姑母,平日里最是孝顺不过的,又何苦说这些话来伤姑母的心?赶紧向姑母认个错呀。”

“还是怡儿贴心!”永宁侯夫人拿手帕拭泪,“你可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竟没有怡儿一半懂事孝顺!”

徐子渊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丝毫不为所动,冷漠道:“表妹在侯府住了这么多年,年纪也不小了,母亲若是心疼她,不若替她寻桩好亲事。”

话音刚落,吴怡便脸色一白,扶着永宁侯夫人的手微微发颤。

永宁侯夫人的哭声也是一顿,心道若不是你突然要娶个商户女,还求了陛下赐婚,早就该迎娶怡儿了!现在可好,白白蹉跎了怡儿的年华。怡儿本就是孤女,虽然住在侯府,到底出身差了一层,又怎么能寻个如意郎君?

永宁侯夫人这么一想,心下便是一阵剧痛,怡儿婚事生变,她如何对得住早逝的父母和兄长?

吴怡的慌乱只是一瞬,立即压下了心中的不安,面上浮现淡淡的红意,仿佛被徐子渊这番要替她寻亲事的话羞住了,故作镇定大方地对上徐子渊的双眼,温柔笑道:“我年纪尚小,还想陪姑母几年。表哥莫不是嫌我住久了,厌了我了?”

这本就是一句打趣的话,却不料徐子渊丝毫没给吴怡留面子,毫不留情道:“既要继续住,那你便劝好我母亲。莫要让她再出昏招。”

“混账!逆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永宁侯夫人勃然大怒,“早知今日,当初你刚出生时,我就该把你掐死。省的你祸害了子敬后再来祸害我!”

徐子渊对永宁侯夫人的怒气视若无睹,眉毛都没动一下,“母亲日后做事可得再三思量,儿子告退。”

留下永宁侯夫人紧紧抓着吴怡的胳膊,气得胸脯不断起伏,一个劲儿地捶着心口,嘴里不断道:“这逆子是存了心要气死我!”

吴怡心下惴惴,不知徐子渊为何对永宁侯夫人冷淡了许多。明明先前……不论永宁侯夫人对他说了多难听的话,他都是面色冷淡,实则行为很是孝顺的。现如今,他看向永宁侯夫人的眼神,竟是同看一个普通亲戚没什么区别。

偏生永宁侯夫人还没察觉徐子渊这细微的变化,还在一个劲儿地数落徐子渊,对着吴怡垂泪道:“这媳妇还没娶进门呢,他就忘了我这个娘了。那商户女真进了门,莫非我这个当婆婆的,还要看她那个儿媳妇的脸色?”

吴怡的神情也很是凝重,万万没想到徐子渊会对柳韶光这么重视,心下转过许多念头,嘴上却温柔安慰永宁侯夫人道:“姑母莫要着急,表哥一贯孝顺,这次无非是不悦姑母贸然插手他的亲事。到底是陛下赐婚,若是惹了礼部不快,反倒叫陛下心中对侯府生出不快。”

好歹给永宁侯夫人递了个台阶,永宁侯夫人也就顺势下来了,冷哼一声道:“就那样满身铜臭味的人家,便是生了个天仙模样,也叫我心下不甘。”

又携了吴怡的手叹道:“原本我想着你和那逆子也算是青梅竹马,没成想……唉!”

“姑母不必为我忧心。在侯府哪还能亏待了我?”

“你是个懂事的,就是那逆子,实在不听话!”

“只是表哥顾虑的也有些道理,您忽然安插了个嬷嬷过去,还恰好姓钱,又说要教柳姑娘规矩,万一柳姑娘多心了,岂不是有伤她和表哥之间的情分?”

“哼!他们有什么情分?我看,定是那商户女学了些狐媚手段,借由捐粮草之事,勾了那逆子去!那钱嬷嬷就是我特地安排的,怎么,他柳家不是号称江南首富吗?我给他们送个钱嬷嬷去,不正好配了他们的身份?”

吴怡心下叹气,却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开解永宁侯夫人,“姑母若是不满意那位柳姑娘,等她进了府慢慢教便是。眼下这么匆匆送个教养嬷嬷过去,旁人看了,只当是看了咱们侯府的笑话呢。”

永宁侯夫人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儿,这才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只在心里暗暗记了柳韶光一笔,心道等她进了府后,可有她受的。

当婆婆想要磋磨儿媳妇,那可太多花样了。

结果永宁侯夫人还没得意几天,就先被徐子渊气了个半死,瞪着眼睛手指差点戳到徐子渊脸上,“你说什么?你要亲自去江南迎亲?礼部已经安排了仪队去接亲,你巴巴跑过去凑什么热闹?叫别人笑话你是个怕媳妇的软骨头吗?”

徐子渊根本不理会永宁侯夫人的怒火,拱了拱手便转身就走,临出门时淡淡提了一句,“吴家族长远在老家,请他过来也不麻烦。”

永宁侯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徐子渊这话的意思,吴怡已经白了脸,还不敢让永宁侯夫人看出来,强笑着安抚她,“姑母,表哥和柳……表嫂鹣鲽情深,侯府后继有人,您该高兴才是。您呀,就好好在家吃好喝好,养足精神,我再陪您出去买几套头面,高高兴兴地等着喝媳妇茶便是。”

永宁侯夫人被吴怡转走了注意力,见徐子渊眼神冷漠,终于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儿子似乎不是先前那个任由她辱骂还会默默满足她所有要求的儿子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心里知道别人对他好时,仗着这份好作天作地,但是一旦别人收回这份宽容,又觉得心里不舒坦,不悦的同时,还伴随着些微的恐慌。

永宁侯夫人从没想过徐子渊会同她顶嘴,以往徐子渊再怎么冷漠,也会满足她一些不合理的要求。眼下,徐子渊露出不再想忍耐她的心思,永宁侯夫人愠怒之余,心下也难免有些不安——永宁侯如今重伤,还不知能撑多久。若是永宁侯有个三长两短,徐子渊就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她原先作天作地,是明白徐子渊不会不孝顺她,但现在,她陡然就无法确定徐子渊的心思了。

头一回,永宁侯夫人在面对徐子渊时让了一步,沉着脸道:“你要去便去,反正丢脸的不是我!”

徐子渊微微颔首,径直离开。永宁侯夫人以为这事就此揭过时,却听到瑞安小心翼翼挪过来传递消息,“夫人,侯爷伤势颇重,世子的意思是,夫人近来若是得空,便多去照看照看侯爷。”

永宁侯夫人当即大怒,“他这是还记着我的仇呢!”

要她去伺候徐骁?想都别想!

奈何瑞安这回还带了永宁侯的贴身护卫,乐呵呵对永宁侯夫人弯了弯腰,“这也是侯爷的意思,夫人请吧。”

永宁侯夫人的脸青了白,白了青,似乎想要发作,又想到了什么,忍了下来,怒气冲冲地去了禅房。

瑞安暗暗松了口气,又去了吴怡那边。这回,瑞安就没那么客气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吴怡道:“表小姐,吴氏族长已经在路上了?表小姐是个聪明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想必心里都有数。”

吴怡心中恨恨咬牙,面上却不动声色,满面忧虑道:“我知道表哥为难,已经劝过姑母几回了,奈何……”

说完,吴怡又是眼圈一红,“我在侯府住了这么多年,这么点忙都帮不上表哥,心里委实惭愧。既然族长来了,便叫他带我回吴氏祖宅吧!”

瑞安心道表小姐确实是个善解人意的,模样也生的标志。只是世子眼里心里只有柳小姐,任凭表小姐千好万好,也入不了世子的眼。

就是可惜,表小姐如花的年纪,便要回吴氏老家。她血亲俱亡,只有夫人这一个姑母,若是回了老家,还不知要被人如何磋磨。

瑞安心中闪过万千念头,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不过就是个下人,只管听主子的吩咐,表小姐再可怜,又与他何干呢?比起表小姐,他也更乐意柳小姐做他未来的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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