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邪神走狗 第230节(2 / 2)
“比如野兽杀人只会撕咬咆哮,给予猎物最原始最野蛮的死亡,而人类的杀戮,却可以兵不血刃……”
白银歪了歪头:“所以,那其余三百七十五人,就是你杀人诛心的工具,放在祭坛上的牺牲。”
林介被这说法逗笑了,道:“我可不是什么能回应愿望的神祇,就算向我祭祀也不会得到什么东西……我只是,单纯的,想看看那家伙瞬间崩溃的嘴脸罢了。”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由罄竹难书的罪恶带来,而我要让他知道,建立在他人生命之上的傲慢不过是不堪一击的自欺欺人,他自身,其实不过是个把一片叶子当成最厉害的武器的可怜虫。”
他低声道:“拥有力量会让人膨胀,不管是权力,还是武力……虽然今天我并没有怎么犹豫,也没有任何后悔的想法,但实际上约翰的死,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警醒。”
“至于其他人……”
林介摊了摊手:“那可不是我杀的。”
白银眯起眼睛,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不是你那……”
她突然顿了顿,然后无奈地道:“好吧,不是你,我明白了。”
林介看不见白银的神情变化,不过想必自己的这位梦中挚友,应该是如往常一样善解人意地听出来了自己并不想透露小黑的存在,所以及时改口了。
还是这么温柔的白银啊……找她倾诉果然是最佳选择。
林介心中仅存的那一丝顾虑也消失了,他还担心自己这么突然的说起这件事情,会让白银对自己的印象会变得不那么可靠了。
但果然只要解释一下,她就能理解自己。
林介想到这里,犹豫了一下,伸手想要触碰白银捂住他眼睛的手,后者似乎立刻了解了他的意图,手指松了松,但还是没有放开捂着的动作。
于是林介的手就这样覆盖在白银的手上,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咳嗽了两声,掩饰道:“说起来,你之前一直说的‘秘密’、‘惊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白银侧头,似乎隐约用自己的侧脸蹭过了林介的耳朵,道:“那个啊……很快就能完成了,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白银的语气带着一丝愉悦,轻笑道:“可以提前透露一点点哦。算是送给你的一份礼物吧,我准备了很久的,希望你会喜欢。”
林介立刻打蛇上棍:“我肯定喜欢。”
虽然礼物的影子都还没见着,不过并不妨碍他出于礼貌先恭维一下。
白银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继续道:“我所教给你的剑术和法术,你都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按照当初的约定,我将告诉你第二纪与第三纪交接的真相。”
“其实你应该也差不多调查到了,坎德拉以及整个爱尔弗兹面对的并不是什么疫病,而是来自黑暗之中的某个存在,祂过于强大的力量让看见和接触到祂的人全都开始了异化……不过,爱尔弗兹的罪孽却远不止于此,懦弱是,贪婪也是。”
“他们试图掌握来自异化的力量,于是,他们开始了试验。”
林介咋舌:“试验?”
这些内容资料上倒是一点也没有记载,而坎德拉的记忆之中也是一片斑驳,就好像刻意在回避一样。
白银道:“是的,试验。他们需要大量的样本来找到驾驭这种力量的方法,但出色的战士百里挑一,怎么能用作消耗品,于是……”
林介眯起眼睛:“于是弱者成为了羔羊。”
该说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么……
这与今天被他抄家的弗雷德家族,又有什么区别?
白银轻声道:“但最后,这来自深渊的力量失控了,大量的爱尔弗兹人被异化,最终,那个末代的王,在企图通过弑神来终结异化源头失败之后,只能向自己曾经庇护的臣民举起了剑。”
林介突然抓住了盲点:“这么说来,坎德拉其实没有疯?”
白银却笑道:“谁知道呢……”
第347章 白银的告别
“也是……不管他到底是疯还是没疯,如今,既不会有人为他平反,也不会有人愿意相信了,这段历史早已化为灰烬,连粉饰的机会都没有。”
林介习惯性地交叉双手,叹了口气道:“昔日的王国和人民都已经逝去,就连坎德拉本人的灵魂,也已经永远消亡,只剩下了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
“无论如何,一个屠杀自己子民以致灭国的王,从任何角度看,都已经是个疯子了。”
当初见面的时候坎德拉之所以连反驳都不反驳,就直接承认了自己当初就是发疯,就是所谓“大瘟疫”的源头。
恐怕是因为一旦说出真相,那个在各种神话传说当中都是美好象征的古精灵王国,就会瞬间崩塌,变成邪恶、可怖、懦弱又自私的反面存在。
想必,坎德拉并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在后世人们眼中变成这副样子。
可惜的是,既然在真理会提供的一切资料当中都没有流传这样一种可能性的记录,就很大概率说明了……当时知道真正真相的遗族们,并没有对坎德拉做任何的辩护。
这个国家人民的罪孽,最终由他们的王来背负。
林介不由得想起当时自己开导坎德拉的时候,后者一直重复强调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罪孽。
因为自大而直视神明发疯的是他,屠杀子民的是他,毁灭爱尔弗兹的也是他,所以他不渴求救赎,也不觉得自己能赎罪,而是心甘情愿地承受永无止境的折磨。
可假如他从来没有疯过,他又在被什么所束缚,所折磨,所流放?
也许……只是内心的愧疚吧。
作为这个国家的王,未能守护这片土地和子民就是他的罪,被他归咎为了自己的无能,所以觉得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自己。
又或许上万年的时间,让被困在那把剑当中的坎德拉,自身的记忆其实早就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愧疚,而外界的言语又不断传递着他是罪人的信息。
到最后,就连他自己都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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