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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他并不想吃,但是看了看云家一家人的反应,他们似乎每天早上都是吃这个,很有可能吃的还不如这个好,不然云梨他娘为什么一脸生气?
李恩白是个现实的人,即使再不愿意、再不想吃下这么一碗黄黄绿绿又发着黑的东西,为了不饿肚子,还是一点点塞了进去。
好在粥本来就不多,他也不用强迫自己太久。一碗粥终于塞完了,他赶紧倒了杯水灌进肚里,压下去口腔中诡异的味道。
木氏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正是辛苦的时候,云河又是个心疼媳妇的,于是吃过早饭,扶着她回屋里去歇着。
原本木氏不想走的,她一看婆婆的脸色就知道,小弟又得挨骂,可她今天起来确实有一点不舒服,头晕晕的。
云河知道她不舒服,光顾着她了,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他娘的脸早就拉的老长,盯着小弟的眼神儿也不好。
等他扶着媳妇回房间了,云梨早就手脚麻利的将锅碗瓢盆都收到厨房准备洗干净,白氏也跟着来了厨房,一进来就去开橱柜,里面有一个篮子,专门用来放鸡蛋的。
白氏点了点数,只多了三个鸡蛋,也就是说云梨早上只用了两个鸡蛋,这让她心里的气少了一些,但还是不高兴。
转过身儿来,白氏拧了一把云梨的胳膊,臭小子,你早上怎么做的饭?啊,咱家鸡蛋是留给你爹、你哥还有我大孙子吃的,你还让外人吃?你这孩子看着就不是个节省的!
云梨不疼不痒的,就当没听见,手里活儿不停,锅碗瓢盆都刷干净,扭头就要走。
白氏怒了,你这孩子,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好的不学,净学点子坏的!我告诉你,咱家不养野汉,没那个闲钱!明天我就赶他走!
没闲钱救人,有闲钱给表妹买布做衣裳?娘,你这话说的,刻薄不?
云梨气不过顶了一嘴,人家李公子不过就是吃他家一碗粥,明明咽不下去还忍着吃完了,他娘还要嫌这嫌那的。
说来说去,就是钱钱钱的,要那么多钱干嘛?都给他那个好表妹家送去?那还不如留着让李公子在他家吃好喝好,以后要是留在他们村就更好了。
白氏一听小儿子还敢顶嘴更生气了,嗓门也大了,伸手去拧他的耳朵,反了天了!你还敢顶嘴?你瞧瞧你,都十六了,好好的亲事让人给退了,丢不丢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名声,还改在家里养野汉子!
云梨躲着,闻言眼眶一红,你就是嫌弃我被退了亲,给你丢人了是不是?那你让我去给人做妾就不丢人了?还不是看上人家夫人家里有钱!
再有钱也不是你的,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有我哥愿意养我!云梨吼着。
白氏闻言更加生气了,她以后还指望着儿子养活呢,这云梨一直留在家里,就是个拖油瓶,到时候大儿子还能愿意孝顺他们老两口了?
气急了,揪着云梨的衣服打他,我让你顶嘴!我让你不嫁人!我让你胡说八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小天使收藏~请大家多多收藏呀,谢谢啦,笔芯~
第6章
母子俩在厨房里闹的动静太大了,李恩白一开始还因为要避险不敢进去,结果听着里面乒乒乓乓的,隐约还有云梨的哭声,他只得进去,想要阻止这一场闹剧。
进去一看,云梨明显处于弱势,白氏使足了气力打他,他不能还手,躲又躲不开,这是当方面的挨打呀。
李恩白心里不知道怎么的,也有些怒意,可是白氏毕竟是云梨的娘,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插手不太合适。
脑子里这么想着,脚下却没有停下,直接插到两人中间,一把拽开白氏攥着云梨衣服的手,将云梨挡在身后。
白婶子,有话好好说,动手打人是不对的,他是个人,不是物件,凡事不要做的太过分才是。
李恩白没了笑容,从昨天到现在装出来的温和消失殆尽,盯着白氏的眼神也充满了进攻性,颇为吓人。
白氏就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儿来更气了,我打自家孩子,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也别上我家来,不知道打哪来的流子,装的人模狗样的,吓唬谁呢?!
李恩白一手拦住云梨,白婶子不欢迎李某也正常,只是不应该因此为难云小哥儿,说出去也是您不慈不善,娘家家教不太好,李某实在不愿见到白婶子被人说三道四,还请您千万克制。
被拦在背后,云梨没看见李恩白现在的模样,白氏却只觉得浑身发冷,两条腿都发软了,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氏觉得这位李公子比镇上的官老爷气势还强,仿佛她再说一个字,就会被官差抓走打板子一样。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鸡一样,白氏色厉内荏的提高音量,你胡咧咧啥,赶紧走,离开我家!
云梨刚想冒头出去反驳他娘,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训斥道,老婆子!你在这儿干啥呢?咱家就是这么待客的?
三个人纷纷转头,一名面容严肃的老汉背着手站在厨房外头,眉头紧紧皱着,盯着屋里的三个人。
云河站在老头身边,绷着的脸和老汉如出一辙,梨子,过来。
云梨乖乖的走到他哥那边,老汉瞅了自家老二一眼,这身上看不出来,脸上有几道红,一看就知道谁打的。
老婆子。老汉又叫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儿比刚刚低沉了不少。
白氏最怕她家老头子生气,但是又气不过李恩白和云梨两个人气她,嘀嘀咕咕的往外走。
没钱还充什么富贵人儿?连了铜板都么得...
她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李恩白也恰到好处的做出一副屈辱尴尬的样子,还要维持着礼貌,像云老汉拱手,云大叔,临风失礼了。
云老汉挥挥手,莫客气,莫客气,老汉是槐木村的村长,不知道公子打哪来?
这是让李恩白别叫的太近乎,暗里将他们一家和李恩白疏远开。
李恩白仿若不觉,礼貌的回答,我本是燕北的学子,先生要我游学来开拓眼界,却遇上山匪,侥幸逃了出来。
他这话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其实他心里心虚的很,原本想说是东京人,但他还不确定这边的宋朝都城是否还是开封,便随便说了一个。
燕北这地方究竟有没有他也不确定,但说出准确的地名才显得他的话实诚,最起码云河兄弟俩信了。
云梨还特别好奇的问,燕北是哪啊?离我们这里远吗?
很远,大概在华北的最北边偏下的位置。李恩白解释,我在外游学已经一年半的时间了,才堪堪走到山的那边。
这是他提前想好的说辞,他现在对这里不熟悉,只知道这里是槐木村,按照云梨的描述和对周围环境的判定,这里应该是南北交界偏北一点的地方。
这已经是他能判断出的最详细的信息了,其他的则需要他之后慢慢研究了。
云老汉看把人堵在厨房里说话也不太好,便领着人到了堂屋,梨子,你去倒碗热水来。
招呼着李恩白和云河坐下,云老汉的脸上还是严肃的,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害怕,等云梨倒了三碗热水进来,那更是面容都柔和了不少。
似乎看见小儿子,这脸上的褶子都能少几道。
白婶子被云老汉撵回屋里去了,但云梨却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当起了门童。
云老汉却不赶走他,而是拉着李恩白聊天。
公子家里还有几口人?云老汉解释了一句,这村长当习惯了,总爱拉着人喇喇家常儿,公子要是不方便,就当老汉没问就成。
李恩白早就换上了附耳恭听,面容诚恳的样子,无妨,临风家中还有爷奶、父母和一个弟弟,我父亲是独子,家中现在掌事的也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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