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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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从来没有呼唤过神,也没背叛过神,这次在主神还在的情况下呼唤别的神,还是阿姆做的第一件背叛事,所以在新神传来回应,阿姆几乎惊慌失措的跌坐在地上,好久才缓过神。

第一次召唤神便以这样的惊恐被打断,阿姆在血池边坐了好久,最后还是跪到血池边掩面痛哭。

背叛神,说来是件容易的事,但实际操作,于他们来说还是心有不安。

他们的神并不是不好,长时间不回也并不是有意抛弃,其实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神是没力气回来,失去了心脏,又在外面游离了这么长时间,神已经虚弱得无法再穿越世界,神的躯体也已经开始有了腐烂,他们的神,其实早已到了大限。

神啊,原谅我吧,我不配做你的子民掩面痛哭,阿姆第一次如此厌弃自己。

他想起了以往神还在的日子,越念及神的好,心里负罪感就越重,到最后,他都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脸面活下去,但虚弱的身体又经不起折腾,他无法像以往那样惩罚自己,只能久久跪在血池边,看着血池里翻涌的躯体出神。

这是失败了吗?巴穆找阿萨他们聊过,跑来地宫,见阿姆失魂落魄的坐一边,看阿姆的状态,就知道他刚才又经历了一轮崩溃。

阿姆已经疯了,这是他们都知道的,自从身体开始衰老,阿姆就变了一个人,他时刻处在一种疯癫和自我厌弃中,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很清醒,但终究还是没了理智。

他会做极端的事,为了脱离规则牵制无所不用其极,也会在动手之后,厌弃自己的背叛,他总是不断在谴责自己,每每崩溃,总痛哭流涕,哭完之后忘却一切自责,下次动手,比以往还要毒辣。

阿姆在一点点抛弃自己的愧疚,利用痛苦和自责麻痹自己,好像这样就可以不受内心谴责,继续无忧的活着:失败了也没关系,呼唤神也不是

没有,没有失败,不可能失败的巴穆的到来打乱了阿姆的出神,他扶着血池站起来,看向巴穆,脸上表情已经平静:已经呼唤到神了,有神做了回应,只要继续接洽,会有神愿意过来

弯腰掬了一捧血,看着灿金染遍手掌,阿姆握紧拳头,神情突然开始癫狂:我们马上就要解脱了!只要有神过来,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阿姆,你确定呼唤到的,就一定是神吗?本以为呼唤神不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毕竟这种事情从来没人做过,世界诞生以来这么久,也没人说过神可以召唤,就是阿姆弄来的这个巨型魔法阵,巴穆也从来没有见过:呼唤神的法阵没有过记载,以前也没人用过,阿姆,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可以呼唤神的法阵,到底是谁给你的?

已经得到了神的回应,阿姆便什么都不打算隐瞒了,他望向一脸担忧的巴穆,咧嘴扯出了两个字:虚空

之后巴穆震惊瞪大了眼睛,额角神经突突在跳,他心下如擂鼓一般乱撞,呼吸都有些提不上来,他看着前方癫狂的阿姆,想起了阿萨对他的忠告,于是巴穆惊恐转身,疯了一般往外跑,却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巴穆,我都把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你打算去哪呢?压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巴穆噗通摔在地上,奋力挣扎,却是被什么东西圈着脚脖子倒吊了起来,然后他看到了阿姆的样子。

已经脱离了人类的外形,衰老的外皮支离破碎,漆黑触手从他背后长出,甩动着危险的幅度,一张诡异的脸悬浮在阿姆身后,见巴穆望过来,咧开嘴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

那是巴穆没见过的怪物,半悲半喜,眼里闪着诡异的光,巴穆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这个怪物,却是本能的对感到怪物害怕。

阿姆,你放开我,我不打算去哪里,也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给别人强迫自己冷静,巴穆放松身体,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无害。

但阿姆却不信任巴穆,他站在巨脸前,眼神有些悠远,他诉说着之后的打算,眼里都是即将逃离的欣喜,一点都没注意到身后巨脸,在他诉说未来美好时,正歪着嘴角嘲讽的笑。

这一幕实在诡异,巴穆打心底恐惧,他不动声色的挣扎,却是挣脱不了,触手上好似有特殊魔力,触碰上巴穆,便将他压制得死死的,巴穆使不上神力,就连魔元素也感应不到,挣扎半晌,只能静观其变。

我要去找神,问问他,为什么要把我们抛弃想象了逃离的美好,阿姆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他低垂着头,走到巴穆面前,看着巴穆眼睛,一脸哀伤。

巴穆便知道,阿姆这是在怨,这么多年了,哪怕他们知道神不是有意不回来,也知道神并没有刻意抛下他们,但他们却仍旧是被抛弃了,丢在了一个没有神的地方,一天又一天眼见着衰弱,就像被抛弃的宠物,哪怕抛弃他们的地点衣食无忧,地位超然,却仍旧掩盖不了被抛弃的事实。

他们被神抛弃了,被他们最爱的神,这个认知让他们都很痛苦,前所未有的痛苦,尽管他们都不说,但内心还是有怨,怨神的绝情,也悲哀于自己的被抛弃,他们无时无刻不想回到神身边,哪怕就是回去的一瞬间就消亡,至少也是消亡在离神最近的地方。

阿姆阿姆的悲伤太深沉,巴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

他其实也是有怨的,相比起阿姆这些老早就诞生的前辈,他诞生得较晚,跟神相处时间也不长,但就算如此,他也对神有着最深沉的眷恋,毕竟来源于神,最柔软最心安的位置在神身上,离了神,心口总缺那么一块,啥都填补不了。

呐,巴穆,和我一起吧,我们去找神,问问他为什么悲伤淹没身体,阿姆有些窒息,他将脸贴在巴穆身上,闻着他身上神血的味道,似乎闻到了很久以前,神怀抱的气息。

阿姆身体有些凉,皮肤相贴,巴穆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有什么东西在脑海疯狂跳动,但他却总觉得阿姆的话有道理,他也开始有些想找神了,以往还没这种冲动,现下却是怎么也遏制不住,他也觉得该去找神,去问问神为什么,纵使就是不去问神为什么,也要最后在神怀里依偎一次。

所以他鬼使神差的点了头,点完头反应过来,想要开口拒绝,却是对上了一双笑弯的眼,阿姆背后的那张怪脸不知道啥时凑到了近前,他弯着眼睛对阿姆笑,漆黑的眼瞳深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学院发生了一次剧震,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翻了个身,阿萨坐在凉亭,手里仍是一杯茶,天空越发昏暗,就连隔离结界也沾染上了不详的气息,阿萨有些感叹,依依不舍的喝了最后一口茶,放下茶杯小坐片刻,整理好衣服出了门。

行走在繁花遍地的学院大道,周围仍旧一派平静,阿萨抚过路边开得热烈的花,将学院一切记在心里,学院的角角落落都是他们费了心思建立的,从最初的一块小地方到现在,付出了不少心血,以往不甚在意,现在突然要离开,也还是有些不舍。

顺着大道走出学院,外面已爬上寒冰,枯萎的树被冰封住,半空有空洞在不断漏着风,有人坐在枯萎的树上,晃着有些红的脚,他有着一双漆黑的眼睛,身后跟满了魔法阵,全世界的魔法都聚集在这边,于少年背后跳跃出欢快的舞蹈。

魔种,很高兴见到你漫天法阵太过炫目,阿萨闭了下眼睛,睁开时眼里已褪下光芒,他笑眯眯的跟李默山打招呼,对即将到来的消亡并不在意:很遗憾没在诞生之初就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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