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2 / 2)
说罢林瑯从甲字院绕出去,一路躲着行人,去了西郊。
却说顺儿拿着靴子,冥思苦想,也想不到该如何在两个会武功的人面前营造靴子突然掉落在院中但是与我无关的桥段,正急得满头大汗间,三人回了馆子里来。
顺儿灵机一动,从靴子里掏出字条来,扮演捡到字条的角色,与陈逆说:带偏旁的我都不认识,不带偏旁的我只认识七个字
再说林瑯埋伏在西出山口,等到唐玉树和阿辞送来银子,又看到他们藏身在小树林。
藏得不好,马脚尽露;林瑯躲在城墙上偷笑大虎无时不在晃动的尾巴,加之唐玉树那个傻子还时而探头出来窥看,便暴露了他们的藏身之地林瑯也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若我真被绑了,单单由着这个傻子折腾,我早被撕票了!
本打算趁机从西山绕道回财神府里去,却临时起了贪财之心:怎忍心让那馆子辛苦赚来的银子被弃之荒野?林瑯决心把银子捡回去。
捡回去,便要把唐玉树支开。
于是林瑯掏出笔纸,写下了第三张字条,用朱樱绒簪绑了,趁他们躲藏时把石子远远丢了下去。
唐玉树彻底被激怒了,第一次听他骂人老子日你仙人板板!
听不懂他骂的是什么,但听得出气势倒是蛮唬人的。林瑯一面觉得唐玉树那样子傻,一面又觉得唐玉树那样子帅,于是,自己脸上的笑到底是在笑话唐玉树还是被唐玉树迷得神魂颠倒,林瑯自己也不知道。
那边唐玉树骂完后,又交代道:你们听着我们立刻离开!最晚亥时过半,林瑯必须给我毫发无损地回馆子里来!这钱你安心拿了,相安无事!若是差一分一毫,我唐玉树不管你是何路神仙,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你擒了生吃!
往日里只见他宠着让着自己,却鲜少见这等气魄的一面。
林瑯心头被帅得发酥。
等唐玉树真的走后,便下去将钱囊给捡了,埋在出山口处一棵松树下。
这便回了馆子去。
听林瑯讲完一切,唐玉树默不作声,脸上也没有表情。
其实直到林瑯回到馆子里,都没觉得这件事把唐玉树折腾得有多惨。只是从一进门便被唐玉树抱着扑倒在地,硕大个头儿的人哭得像个小孩开始,林瑯心里才打起了鼓。
接着便是端上热腾腾的面,反复问着烫不咸不辣不好吃不围着自己转;接着又是没完没了地烧水,一桶接一桶地拎回西厢房来给自己洗澡用;把绑匪用林瑯听不懂的蜀地方言骂了个遍,又反复摩挲林瑯的脑袋安慰着别怕了别怕了,都没事了
林瑯觉得唐玉树其实才是最害怕最无措的那一个。
而且自己这个局外人的戏码,明显演过头了。
林瑯害怕唐玉树生气,紧紧抱住唐玉树不敢动,也不敢与他说话,甚至做好了挨几拳头也甘心的心理准备可听到唐玉树将手中的油灯重重摔在地上时的响动,林瑯还是被吓得一阵战栗。
任自己抱得多紧,被唐玉树摆脱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他没让林瑯挨拳头,却出了院子,一脚踹开了东厢房的门,拎起睡得迷糊的顺儿:你演戏演的真好啊!
顺儿被吓坏了,发着抖。被林瑯伸手救下:你别吓着他啊你生气你打我都行!
唐玉树将顺儿推向林瑯怀里,冷冷地看向林瑯:你们一处作弄我,玩儿得开心吗?
林瑯也不敢回话。
黑暗里对峙了良久,才听到唐玉树用力地克制着怒火,说了一句:我不想看到你。
☆、第四十九回
第四十九回候冷夜哄回唐公子抹热血吓煞林少爷
被唐玉树赶回了西厢房,林瑯这边翻来覆去睡不着。
没心没肺的顺儿已然过了害怕的劲儿,打起了鼾他自己把被子从东厢一并拎了过来,所以唐玉树那床媳妇儿才能盖的被子,林瑯不需要与他分享。
把多余的被子都拢在了自己怀里,林瑯的心还是安生不下来本没有想要把唐玉树吓成那样的意思,可偏又生着患得患失的老毛病,最后将事情终究搬弄到这副田地,林瑯也觉得自己实在玩儿过了头。
自知犯了大错,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一番苦想后用拳头狠狠敲了自己脑门,骂了自己一句蠢货!
骂完自己便打了个喷嚏。
也不知道唐玉树现在睡了没有
若不是自己因心虚而失了意兴,今晚或许二人本能顺利地行了周公礼,双双作别少年身林瑯想起唐玉树那双眸子向自己吐露暧昧的欲求的时候,脸渐渐发了烫。
脸发了烫,头也沉了起来,可身子却又有些发冷于是又把唐玉树那床媳妇儿才能盖的被子整了整,因名正言顺故义正言辞地,裹紧了自己。
昏沉了半晌,林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榻上惊坐了起来。
且说唐玉树把顺儿林瑯主仆二人赶出了东厢房,自己却也毫无睡意。
唐玉树舍不得生林瑯的气,唐玉树这辈子也不想从林瑯眼神里看到对自己的恐惧,可还是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太害怕,怕得几乎要了唐玉树的命。
陈逆说要去后厨给唐玉树煮壶热茶来,被唐玉树喊住了:你好生睡吧。
你不睡吗?
我睡不着。
看着坐在榻边上情绪低迷的唐玉树,陈逆想了想安慰道:别生气了顺儿和林少爷这次真的是玩儿得太过了。
唐玉树点头:太过了。
陈逆又道:顺儿这么坏我也有错。
唐玉树不解:你有啥子错?
陈逆摇晃着脑袋低下了头去,一幅悔不当初的样子:就是说啊平日里我一味惯着宠着,由他骄纵着,他指东,我就绝不往西半步总觉得:他就算把天都给折腾塌了又怎样?我去补就是了!你看吧,到头来把我给折腾了。
唐玉树看了眼陈逆,又低了头去,把他的话回味了许久,才听出他暗讽的意思。伸手捞了陈逆后脑勺一把:你小子这是在笑话我!
被发现了本意而挨了巴掌,陈逆却笑了起来。
于是唐玉树也笑了起来。
观察到一通说笑之后,唐玉树的情绪没方才那么阴沉了,陈逆幽幽地叹了一声:玉树哥我坐在这边,你坐在那边此时这个场面,好熟悉啊
唐玉树咹?了一声。
陈逆看了唐玉树一眼,又低了头去回忆:只不过是人换了腊月十五你昏过去那夜,也如此刻一般我坐在这边,林少爷坐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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