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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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从未想到过这些令人惆怅的桥段终有一日会铺陈在真实的生活之中,且每个细琐的节点都严丝合缝地落入窠臼。

便是如此一个命途多舛的女子,林瑯从未见过她的怨怼和阴鸷。

这点她和唐玉树大抵相似林瑯倒是构想过,这二人的任何一份生活交由自己经身,怕是自己捱不过月余。可他们都活过了来,也未曾畸变成扭曲的嘴脸以对人寰。

林瑯叫了她一声:阿辞。

阿辞转过了头来,见来者是林瑯,又把头扭了回去。

可半晌又转了回来:馆子里酒还够吗?

够近来生意红火,酒的需要自然是多!林瑯可以察觉得到自己话中急迫想表达你且不用担心自己的生计的意图。

两人安静了许久,林瑯又搭话道:你在捞什么?

没事。阿辞似乎不想叨扰,可没在水里的胳膊却探得更深了几分。

我来帮你吧。林瑯凑上前去几步。

不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物什儿,你小心别弄脏了未及你的衣服说出口,林瑯的胳膊已然探进了水里。

白恕辞与白母的相似之处诸多。

除却长情之外,脸孔也诸多相近之处,细长的眼睛和单薄的唇偏是坊间闲话里最为薄情的面相她启齿:这是当年我父亲留下的。

手里的玳瑁钗子因年久而被磋磨混沌了原本的精致。

说是很值钱,他说若是熬不住了,就把它变卖,还可以换米吃。阿辞边走边笑着谈及这个钗子:好在我们母女,从来没有走到熬不住的田地。不过有一次,纯粹出于好奇我拿着它去估价,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

人家告诉我,这个连一钱银子都卖不了。

林瑯张嘴想说什么,却一时哑然不知如何措辞。

阿辞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你知道吗就是,你曾寄托过一份非常笃定的梦想和期待,在一物件上或一个人。多年后你才意外地得知,这些都是不值得的

值得的!林瑯的反驳显得没有由来。

于是白恕辞脚步停滞下来。

财神府院子也罢,火锅馆子也罢相比我父亲的身家,简直像是恒河沙数中的一粒沙林瑯也站定了脚步:这些不值钱,可这些是我选择的前路,也是我能继续走下去的方向啊。

白恕辞笑叹:你这么讲也对。这个钗子,对我们母女来说一度也算是个支撑

这就是它的作用。林瑯为自己的话而点了点头。

所以好生收着它。

所以好生收着它。

手掌里被放入一张纸。陈逆千恩万谢了一番,又回到灶台前继续手边的伙计。

翻炒的底料呛起的油烟弥散在后厨里,早已习惯这种环境的唐玉树站在陈逆身侧仔细帮他看着火候:日后一旦炒不好了,就跟纸上写的好好比对你识字,你林掌柜写得字又好看。

陈逆没忍住被呛了两口,还笑道:玉树哥,你不识字,怎么还知道林掌柜写的字好看?

唐玉树反应了片刻,才摸起了后脑勺:那一个一个字方方正正的,咋个不好看嘛!

换来陈逆更响亮的笑声,笑得唐玉树脸通红,才又问道:玉树哥要我说你直接和林掌柜说清楚得了。

说清楚啥子?唐玉树皱起眉头:炒你的料莫得瞎扯

后厨隔壁的棚子你看着了吗?

棚子?

陈逆点了点头一边盖了锅,呲呲啦啦的炒料声被闷住,声音清晰多了:一大早林掌柜叫人来人搭的你不住我不住他不住顺儿不住,你说那棚子给谁住?

唐玉树跑出了后厨去,片刻后又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跑了回来:给大虎?

陈逆猛点头:当然所以我就说,林掌柜心里惦记着你可不比你惦记他少!

瓜娃!唐玉树佯装生气。

陈逆却不肯放弃:我替你俩心急两边都通透着,偏偏一个都不肯说。玉树哥,你太怂了

怂?唐玉树可不认:我连跟人真刀真枪地拼命都不怕,你咋个说我怂嘛!

两人的对话被院内忽然传来顺儿的喊声给打断。

一声稚嫩的少爷之后是一阵林瑯的笑语声,接着是一声马匹嘶鸣。

唐玉树立刻站起身转出后厨来。

林瑯牵着马站在门前,扬着脸得意洋洋的邀功请赏。

唐玉树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了来。

一溜小跑上了前来,唐玉树抱住自己的大马就一个劲儿揉它额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林瑯看在眼里也有几分羞赧只觉得他的欣喜是由自己供给的,于是也跟着一并欣喜了起来:高兴?

高兴!点头如捣蒜。

小公子的眼神狡黠:那怎么感谢我?

你想要啥子?

想要傻子?哦时至今日还是时有对唐玉树口音的误解,反应过来之后又笑着重复了一遍自己听得的想要傻子,顺手拎起马绳,最后抬了头挑眉向唐玉树道:带我出去溜一圈?

唐玉树向后仰去:我教陈逆炒底料呢!

林瑯:

唐玉树站直身子:走!

一路沿着河向西面出了镇子,人烟渐被隐于身后去。

唐玉树把马速放了慢之后,紧环着自己腰部的林瑯的手却并没有松开。感受着他抱着自己的感受,唐玉树开了口:日后大虎的吃食,你也不必太担心它跟我一样不挑,好生养。

我才管它死活。本以为唐玉树会开个什么话题,听去了林瑯却皱起眉头:你自己喂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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