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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嘞。唐玉树应和道。

啊剪彩的红花球准备好了吗?

胖姑和瘦娘各自做了一朵。

好的。等会儿你去把明儿要放的爆竹再清点一遍。记得不要放在墙根下这边天气湿,明天都受潮了,成哑炮了多不吉利!

要嘚。

锅碗瓢盆我都洗了干净肉和菜明儿一早咱们去采买。火锅的底料你可炒好了?

好了好了。

哦对了

唐玉树实在受够了唠叨:都弄好了撒!

嫌我事儿多?还不是你这个粗人笨手笨脚的!林瑯翻了个白眼。

我们的店叫啥子来着?唐玉树望着自己亲手刻出来的匾额:我粗人,不识字,记不得

多久了还记不住?!叫点绛唇!点绛唇!林瑯说着,佯装要动拳头给唐玉树长长记性。

唐玉树便配合着他逃开。

回过头去,只见张牙舞爪向自己追来的林瑯,眼睛里映着牌匾两旁红彤彤的灯笼,那些灯火落进少年眼底,流转成一片亮晶晶的光。

于是唐玉树笑了起来。

☆、第十一回

第十一回精明人难办精明事 荒唐案巧证荒唐梦

雕花窗上蒙着的竹青色烟罗纱,被风吹拂着,摩挲出簌簌的细小响声。

院子里,顺儿在咿咿呀呀地吊着嗓子练着戏文。

再远些,金陵繁盛鼎沸的喧阗声被高墙大院削弱,抵达耳道的时候,变得微小却又清晰。

低了头,自己正伏在桌案前画着画铺开的宣纸上,是一个身着黑色布衣、额上绑着绛红色头巾的青年男子轮廓。却空下了脸上的五官,似乎是因为自己无从下笔。

苦苦思索间,一阵暗香盈来,随之是一阵无比熟稔的声音,唤道:瑯儿。

林瑯回头,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眸:娘。

瑯儿是在画谁呢?

画玉树。

玉树?女子轻轻地挑了眉,问道:是瑯儿新交到的朋友吗?

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幼小的林瑯抬起下巴,得意却又稚气地回答道。

那定要好好画呀!女子笑起来的时候,有神的眼睛会变得迷离几分,重睑因微合的眼皮牵动,而变得更深邃些许。

林瑯苦恼地低回头去:可我不知道该怎么画他的脸

娘教你呀。女子说话总是温柔的,于是林瑯皱紧的眉头便被她款款的言辞揉平。

先来画眼睛玉树的眼睛长什么样子呢?

林瑯抬眼:和娘的眼睛一样,大大圆圆的,瞳仁乌黑的。

那鼻子呢?

高高的。

那嘴巴呢?

笑笑的!

于是顺着回想,努力地画了下来。搁置笔墨细细端详画作,片刻后幼小的林瑯却还是皱起了眉头不像

想想看女子笑着,挑了挑眉毛试图暗示:瑯儿忘记画什么了?

眼睛,鼻子,嘴巴都画了呀!林瑯苦恼着,挠了挠头上的朱樱绒簪。

女子从他手中接过笔,在画中人物右眼的上方,画了一笔淡淡的眉毛。

哦对!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林瑯接回了笔来,蘸了饱饱的墨,用力地在那抹淡淡的眉毛上来回又涂了几笔:娘你画错了玉树的眉毛,可粗可黑呢!

方涂完,窗外不合时宜地传来了鸡鸣声。

于是虚幻的温暖场景开始褪色,这让林瑯匆忙便放下笔,再顾不得画作。只是抬起头来:娘,瑯儿要走了。

女子不紧不慢地帮林瑯整了整衣领:玉树还缺一条眉毛呢瑯儿画完再走吧。

来不及了!身材尚小的林瑯从高高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跳下了地:瑯儿要去开火锅馆子啦!瑯儿要开个让爹见了都馋得流口水的馆子!

女子笑得温婉:和玉树一起吗?

对!林瑯用力地点头,拽着女子的袖口:娘,给瑯儿一个暗示吧若是这馆子开得成,就让你就让

思索了良久,终于在梦醒前一分,稚气的林瑯高高地昂起下巴,说出了赌注。

只见女子噗嗤笑出了声,揉了揉林瑯的脸蛋。

去吧。玉树在喊你呢。

点绛唇火锅馆开业礼办在午时初。地址就在财神府大门掐,人来人往的市集上。

财神府宅子高高的大门上方,飞檐底下,悬挂着的是林瑯亲手所写,唐玉树亲手雕刻涂漆的点绛唇牌匾。此刻正被鲜艳的大红绸子遮盖着。

时有风过,将绸子的下摆胡乱拨动,像是迫不及待要掀开盖头一睹芳容一般。撩动了不少过路人的好奇心。

大门前的台阶上,从左至右依次是:穿着大码红布袄的胖姑,胸前带着大红花的唐玉树,胸前同样带着大红花的林瑯,以及穿着朱红色绸裙的瘦娘。

唐玉树倒是站的挺拔,直直地像是军帐前等候听令的小兵。

可林瑯却不同,总觉得这个场面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却一时半刻也想不明白原由,只顾着将那平日里总是高昂着的下巴,不住地往回收。

就在此刻,只听得有来凑热闹的过路人上前向人打听:这到底是谁和谁结亲?

随着人群中一团哄笑,林瑯才终于察觉到尴尬之由,唐玉树也瞬间红了脸。

一阵夸张的笑声起,司仪胖姑迈上前去一步,娇嗔道:这位客人可真会开玩笑着急吃喜糖的话,你倒是替我问问我们唐小官人,打算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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