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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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和我说一样的话!这次也是。

接着空气寂静了良久。

而拥簇在锦衣少年身后摊贩们的数十双眼神,随着又一阵晚时风,穿过了大宅门一路呼啸而来,吹得下腹某处冰凉凉的。

唐玉树一惊,又迅速坐回水桶中去。

是夜,十余年没开张过的陈滩县衙,被唐玉树和林瑯二人敲开了大门。

☆、第二回

第二回意乱姐斗嘴情迷妹失魂弟发难落魄兄

数些日子前,财神归位已然在陈滩镇上掀起了轩然大波。而为了洗脱自己财神爷身份的唐玉树,哭笑不得地辟谣了许久,才将将让此事翻过篇去。

今日却又突然冒出一个新的财神爷,声称这处宅子是他的。

两尊财神打架抢房子如此事件在平淡如水乏善可陈的陈滩,无异于一场骇浪惊涛。

此刻虽是弯月高悬,可陈滩衙门口还是挤满了人。

简陋的公堂上。

只见那身着红锦长褂的少年自报家门:小人林瑯,表字庭之,金陵人氏。继承下外祖父陈氏所赠、陈滩镇别院一间,此别院位于陈滩七十二户。今日寻来,才发现里面早有不速之客,便是这位口口声声说这房子是朝廷赏给他的!

陈述完毕,林瑯从怀中摸出一只信封,甩开步子呈上证据的时候,还故意猛撩一把下摆,重重抽在身侧一脸茫然的唐玉树头上:房契地契在此,请大人明断!

县太爷将房契地契过目之后,转而看向唐玉树:你呢?

唐玉树揉了揉额头,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笨拙地学着林瑯的说辞自报家门道:小人唐玉树,表字好像没嘚成都人氏。曾在西南蜀地平叛期间效力于锦阳军,因建功累累,战后朝廷赐了一处房产,位于陈滩七十二户。搬来已有二十来天,方才这位小兄弟贸然闯入,非说房子是他奶奶的

遭到林瑯痛骂:你奶奶的!

唐玉树赶忙摇头解释:不是我奶奶的

林瑯倍感无力:我姥爷的!

哦,是嘞是嘞迷迷糊糊的唐玉树求饶似地向林瑯连连点头,也从袖中摸出一张纸,呈给了县太爷去:这是盖有兵部大印的派遣令,请大人过目

县太爷将派遣令过目之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决断。只得在心底默默咒骂这陈滩的案子不发则已,一发就如此棘手。

且说这房地契,横看竖看都是真的,断然是做不了假;可那派遣令上的兵部大印却也是非常清晰有力。

若是伪造房地契强占他人房产,按律则判终身□□。

可若是伪造衙门官印,按律则当斩立决

再看向阶下二人:一人衣着华贵气质脱俗,只怕那身上一套便可以在陈滩买的下半户厢房了,定是富家子嗣,没有作奸犯科的动机和必要;另一个则老实巴交诚恳坦率,况且说来西南叛乱刚刚平定,就连朝廷都在忙着犒赏将士,若是此时一桩误判砍了这个退役军人的头,倒像是卸磨杀驴,不免会伤了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的心

犹疑良久,县太爷看向衙门口围观群众:圆芳,你怎么看?

顺着县太爷的眼神,林瑯和唐玉树纷纷回头。人群中,胖姑站在最先前:爹,要我看呐

原来胖姑是县太爷的女儿,原来她叫圆芳从县太爷的年纪来推算,胖姑年纪约莫也就二十出头,可如此显老自己平日里却也总以嬢嬢称呼她,若被她知道嬢嬢二字的意思,定会被她砍成一节一节的,连同河鱼一起焖了油锅当中。

唐玉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只听胖姑言之凿凿道:断然是那林瑯在撒谎你们可都见过财神爷的画像?是吧,都是黑红黑红的一张脸!多像唐小官人!谁可见过财神爷是白白净净的?更何况唐小官人长得浓眉大眼英武阳刚,这么俊的可人儿,绝对不会撒谎!

胖姑那通有理有据的分析刚落,一阵声调百转千回的呦!又适时把话头接了过来。只见得人群中挤出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我倒是觉得那林小官人不像是会撒谎的

县太爷道:扁芳,那你怎么看?

原来是瘦娘。唐玉树认识这个女人:和胖姑一样,平日都在财神府摆摊卖烧鱼;缘是两人竞争关系,几乎天天都在拌嘴。如今看来两人之间不只是绰号,就连名字都有着势不两立的意味。不过照圆芳和扁芳这俩名之间微妙联系来看,说不准瘦娘也是县太爷的闺女

唐玉树又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果然不出所料,瘦娘扯开尖细的嗓子分析道:爹,你瞧林公子这身打扮,珠光宝气的。仙家人物自然是富贵闲逸,养尊处优,不像我们这些劳苦命,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说到底,财神爷还是白净些才合理吧!

余光里似乎瞥见林瑯也揉起了太阳穴。

骚蹄子,我看你是喜欢上林瑯了吧。

胖姑,你偷偷爱唐玉树,陈滩整个镇上人都早就知道了!

于是姐妹两个便厮打在了一起。

约莫花了一刻钟时间才把与原案件无关的突发事故平息下去,县太爷在衙门里来回踱步了很久,直到林瑯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而唐玉树已然入睡之时,才将右拳擂在左掌上,坐回椅子去,拍响了那块惊堂木。

最终县太爷决定将两方的证据暂时收起,送至京城去查验真伪。

但要去一趟京城,需得先进金陵,再乘船顺运河水路北上,来去耗时就要个把月;加之京城衙门事务繁多,办事也约莫需要个把月。林林总总,预计需要两个月。

这期间,你们两人就暂时都先住在这宅子里!

显然林瑯对暂时住一起的决断十分不满,回到宅子里便摔门打碗地用各种声响来表达对唐玉树的厌恶。

那厢唐玉树把对方的作为看在眼里,却也因性子温和不愿生事,懒得多做纠缠。只是就着月色,兀自坐在西厢房前默默洗着自己的薄衫。

只见林瑯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盒石灰,沿着宅门处一路撒到正堂前。

公平吧?

林瑯指着那条已然几乎要歪到唐玉树所住的西厢房檐下的白线。

嗯。唐玉树不想计较。

以这条白线为界东半边院以及东厢房归我,西半边院以及西厢房归你;至于正房,我讨厌爬楼梯,所以一层归我,二层归你;都标记好了线,不能越过半步,听懂了吗?

嗯。唐玉树不想计较。

是暂归懂吗?等判决下来了,我会雇人将你住过的那一半彻彻底底地清洗一遍。

嗯。唐玉树不想计较。

这两个月里:不要随便搭话,更别想和我成为朋友,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涉。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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