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错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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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呐你给我滚”

一句有气无力。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杀了你”

几句歇斯底里。

江衍从那声突然的惊呼声中清醒了过来,他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下,性欲的浪潮猛然退却。

身下的女人突然就发了疯。

她突然发力,甩开了他的双手后,就开始了癫狂的推搡与抓挠。

江衍十分不满,可他今夜本就不想对安然动粗。

他习惯性地伸出手臂,打算扣住安然奋力挥舞的双手。同时也毫不松懈,仍旧死死地压制着她的下身,卡住她的膝盖。

“安然,你听话点别乱动”

“我不想再弄伤你”

“我不想那样了”

“你别逼我”

严厉与温柔并存,克制与无奈相呼。

今天的江衍确实还算心平气和,就算是严厉的呵斥,也少了以往那股威胁恐吓的意味。

他在试着努力的控制自己狂躁不安的情绪,避免自己再做些丧心病狂的事。

江衍领悟错了,安然听不见他好声好气说的话。

她双目空空,挂满惊惧的脸抗拒与江衍的对视。

双手依旧不安分,十指紧扣,狠狠的掐着江衍试图制止她行径的双臂。那股劲儿,好似是要把江衍小臂上暴露的青筋一根一根地扭断。

体温蒸干了安然恨与惧的泪水。

江衍再次深入接触到女人的躯体时才猛然发觉安然的身体状况不同寻常。

他瞥见床头桌角一团被拆了封的铝箔包装,想起来白天和女管家的通话里,她曾提起过安然身体的不适。然而他只是随意吩咐下去了,就一头埋进了公事里,忘得一干二净。

他忙到晚上,火急火燎地在宗家吃了顿家宴。

宗秉承的意思是犒慰他一个多月以来的辛苦付出,大部分的麻烦都算是尘埃落定,而宗家的宏图伟业也就此基奠了。

那自然是喜事,可江衍却没喝多少酒。

他实在是累了。于是昏昏沉沉,晃晃悠悠,身心俱疲地回了自己这间安静的环湖别墅。

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有些内疚。

但也只是一瞬间罢了,就在下一片刻江衍就打消了自己节节败退的念头。

他不敢承认自己的爱惜,他只敢承认自己的恨根。

安然的目光始终没有聚焦。

她这会儿像是失明的女斗士在与空气激烈对峙。从呢喃,再到低吼,直至惊声尖叫,扑腾的双臂和狂舞的双手任凭江衍怎么止也止不住。

换作他人,江衍定会顺势而为将其拉直后生生折断。他终究是对安然留了一念的仁慈。

安然一句一句的嘶吼着,声扬要杀了他,要杀了他。

若换做以往,她对他的放肆,江衍只会觉得可笑。他将加倍打压回去,打得她服服帖帖。

现在却不一般了。

他的心情糟糕透了,说不上来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知道安然烧的厉害,病的严重,大抵是由自己导致的。

突然失控的局面让他心底也添了不少慌乱,一时不知道怎样才能让眼下疯癫的女人安静下来。

他试图紧紧地抱住安然,又或者再次蛮横地把她绑起来,可他靠得越近,安然脆弱的身体就反抗的越发骇人。摇摇欲坠,几近崩溃。

怎样都好,他只是不想她继续歇斯底里,在今夜油尽灯枯。

“我恨你我恨你”

安然仍是惊惧无比的哭叫打闹,泪水滴答,像漏了的细水管找不着缺口,填补不上漏洞。

她毫无章法的疯狂抵抗,正在熄灭生命的火光。

江衍再次抱了上去,任她抓,任她挠,任她咬。就任她放肆一回也无妨。

“安然,别怕,别闹”

“都是我不好,我不碰你了,好不好?”

“乖些,别弄伤了自己”

江衍破天荒的用温柔地话术去哄骗受尽病痛折磨的女人,想让她宽心一些。他不想让她因持续不断的应激反应烧坏了脑子又或是丢了性命。

安然用了一股疯劲,在他脖颈偏侧划了一道渗血的伤痕,细小的血珠一颗一颗地汇聚成一片从边缘扎堆滑落。

安然又用一股狠劲,顺着脖颈,在底部靠肩的位置死死地咬住他一块皮肉,直至咬得力竭才松脱了口。

后脑着床,一头栽下。

“是你该死”

[是你该死啊,江隶刑]

她恨的只有江隶刑,不关江衍的事。只因江隶刑一人的孽,多了那么些苟延残喘的可怜人。

而江衍,只是那可怜人之一罢了。

江衍又算得上什么?算不上什么。他无可救药,也无关紧要。

错乱,尽是错乱。

那句踉跄的怨言终是没来得及脱口而出。安然眼下漆黑,彻底没了意识。

空气冰冷,四周沉寂。

江衍冷静且迅速的拨通了申皓的电话号码。

“现在就来我家,十分钟”

“多少钱,老板?”

“随你加价”

他的发号施令藏不住急切。

申皓格外欢喜,他想在这急单上定能名正言顺的捞上一大笔。

“收到!””老板大——气——”

简洁明快的对话。

末了几个字的尾音还拖拉在话音里,申皓匆忙挂掉了电话,火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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