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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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又不由冷笑,“八户族的巫术和普通的巫术不一样,无论缺了哪一户都会直接影响到仙泽山的封印,以前老子的事儿被那帮媒体闹得太大,皇家不管老子,其他户族也忙不迭地把老子从八户族里除名,可结果呢?老子现在还不是成了钱家这一脉的家主,他们还不是得乖乖把我钱家勇的名字重新写到八户族的族谱上?”

说起这件事,钱家勇干脆拿起酒瓶子跟韩振碰了一下,“振哥,当初也只有你和我爹是向着我的,我跑的时候你还给了我不少钱,我钱家勇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么些年,我都记着呢。”

“不过振哥,你现在虽然还不是韩家的家主,但我听说,你老婆钟雪曦被上头提拔成钟家家主了?”钱家勇冲他挤眉弄眼,“振哥,钟家可是山里的土皇帝,虽然钟家的宅子是烧了,但我听说你岳父的家财都藏在外头呢,那火也没烧着,你老婆当了家主,你现在日子也应该比以往舒坦多了吧?”

也许人与人之间的优越感便是通过制造高低不等的阶级来体现的,八户族中最为神秘最为强大的是顾家,即便是八户族中人,也不知道顾家人究竟住在仙泽山下的哪个地方。

仙泽山太大,八户族分散在山下不同的地方,唯有顾家是神秘未知的,三年一次的族会顾家虽会派人参加,但从来没人见过顾家的家主。

而在顾家之下则是吴家,吴家业大,比钟家更甚,巫术也是八户族中数一数二的,再往下就是孙家。

韩家虽然比应家和钱家要好些,但当初韩家子孙修习巫术却不小心弄毁了悉心培植数年的轩辕柏,从此便只能跟应家共守一棵轩辕柏,从那之后,韩家的气运便受了阻。

这些年又亏了生意,并不算好过。

“提她做什么?”韩振听了他的话,故意摆出一副不太自然的表情。

钱家勇当然是知道作为韩、钟两家联姻的对象,韩振和钟雪曦这些年不但没个孩子,感情也一直不太和睦,他夹了一筷子菜喂进嘴里大嚼特嚼,又道:“说起来,振哥你当初该联姻的对象应该是钟家的大小姐钟雪岚吧?之前族会设在钟家那次,我跟我父亲去钟家,还见过那钟雪岚呢,那长得叫一个漂亮!可惜后来也不知道咋回事就失踪了……那钟雪曦还真不像她姐姐,长得实在太普通了些。”

“不过振哥,现在钟雪曦好歹也是钟家的家主,你要是把她哄好了,那钟家的财产不迟早是你的?”

“行了,”韩振皱着眉,又拧开一瓶酒重重地放到钱家勇面前,“喝酒!”

两人一阵碰杯,喝了不少酒。

“兄弟,我问你个事。”韩振打了个酒嗝,剥花生都没剥开,“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蛊虫,能钻进人脑子里啃噬记忆的那种?”

“蛊虫?”大概是酒喝多了,钱家勇的脑子反应有点迟钝,而后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韩振,“振哥你喝酒喝糊涂了?巫蛊巫蛊,巫术和蛊术可不分家,咱们八户族里会养蛊虫的,不就只有顾家吗?”

“是吗?”韩振神情迷茫,“我还真忘了。”

“振哥你就是和你家里闹别扭太久,这些事儿都忘了。”钱家勇眯着眼睛笑话他,但舌头已经有点打结了。

又喝了没几杯,钱家勇和韩振都醉得趴在桌上了。

但当钱家勇打起如雷的呼噜声时,趴在他对面的韩振却忽然睁开眼睛,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房门像是被风忽然吹开一般,他偏头便看见门外立着两个人。

深色的斗篷遮掩了那个年轻男人大半的轮廓,只露出苍白的下颌,而在他的身边,则是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有着一头羊毛卷的女孩儿。

“王。”

韩振,不,或许应该唤他刘瑜,刘瑜垂首行礼。

“王,可要杀了他?”容镜跟上来,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便拱手问道。

魏昭灵轻轻摇头,被这夜的冷风浸得有些低沉的嗓音轻缓,“杀了他,过几日八户族的族会不就缺了个主角?”

“先留着吧,于你也有用。”魏昭灵看向刘瑜。

“是。”刘瑜应声道。

“容镜。”魏昭灵转身走到院子里,却又忽然停下来,“你去一趟春城。”

春城?

楚沅听到这句话,反射性地抬头去看魏昭灵。

容镜一开始也有些发怔,他当然知道春城是在另一个世界,但也仅仅只是片刻,他便明白过来,当即拱手,“臣领命。”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钱家,刘瑜用韩振的身份证在霍安县城的一个酒店开了几个房间。

楚沅吃着刘瑜买来的夜宵,又怕魏昭灵的汤药凉了,便站起来跑到卧室的房门前敲了敲,但里面却好像没什么声音,于是她拧动门把手,打开了门。

与此同时,魏昭灵也刚好打开浴室的门,他穿着单薄的棉质白衫,衣襟微敞,露出还沾着些水泽的白皙胸膛,他湿润的长发披在肩头,还在往下滴着水珠。

浴室里的热雾随之散出来些,衬得他的眉眼更加动人心魄。

楚沅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她才转过身,面露尴尬,“你的药快凉了……”

但她又忍不住想起刚刚他敞开的衣襟里似乎显露出了几分腹肌的轮廓,她的脑袋开始不太听话地慢慢往后……

忽的,她的脸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不算温柔地推了回去。

“你不要误会,”

楚沅这才反应过来,她脊背一僵,但眼珠转了转,她又开始义正言辞地解释,“我只是有点好奇,你说你都睡了有一千多年了吧?怎么还能有腹肌呢?”

“就算是被冰冻起来冻很久,也不一定能保得住腹肌吧?”她说着要转头,却被他扣着后脖颈,像一只被提溜着脖子的猫,她没办法去看他此刻的表情。

她摆出一副毫无私心,认真求知的正直模样。

“既然你求知若渴,”

身后他的嗓音仍如敲冰戛玉般清泠动人,好似近在咫尺,因为她嗅到了他身上幽冷的香味,“那孤也能成全你,让你睡上一千年。”

“……我睡什么睡?我本来也没腹肌,要是睡一千年,我不但不可能有腹肌,很可能骨头都没了。”楚沅撇撇嘴,嘟囔了一句。

她的后颈在魏昭灵的手掌间更显纤细脆弱,好像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立即拧断,眼睫垂下,他淡色的唇微抿,那张苍白的面庞也许是被浴室里的热雾熏染得染了些薄红,到此刻也没有分毫减退。

她撒谎。

还惯会巧言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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