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 2)
果然,瘦弱男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没有回击砸在腹部的重拳,而是直接伸手牢牢卡住了温扬的脖颈!
力道大得温扬根本挣脱不开,又一次被一路推着顶上了栅栏。
场外群众再次喊叫起来,邵宁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完全溃散,他想跑上台去,想狠狠地打正卡着温扬脖子的男人,想立刻抱起小朋友回家,可身前人山人海,他根本是寸步难行。
唐昀!花熠用力怼了邵宁胳膊一下,你喘口气先!别你家小孩儿还没打完,你自己先憋死了!
邵宁猛地回神,搭了下花熠的肩膀,用力喘了两下,眼睛却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场上。
裁判的倒计时已经只剩下五秒,瘦弱男人的亲友团已经开始疯狂呼喊他的名字庆祝,关键时刻,温扬却突然发力,整个人绷得像是支下一秒就要离弦的箭,双手抬起准确无误地攥住了男人的脊背,来了个极其漂亮的过肩摔!
又一次在最后关头反转,裁判激动得哨声都打着波浪号。
人声鼎沸,温扬的脑袋还因为缺氧有些发蒙,全身上下每处骨骼都好像在隐隐作痛,但他却只觉得畅快无比。
自穿越以来积攒了这么多天的戾气终于得到了彻彻底底的发泄,像是拨开重重云雾,重现见到了太阳。
眼见着场上又要上来新的挑战者,温扬却并不恋战,发泄够了就离场。
一边用牙齿咬掉一只拳击手套,一边往台下走,无意间往人群中瞥了一眼。
也不知怎的,层层人海中,只瞥了这么一眼,温扬就正正好好瞥到了邵宁。
衬衣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的少年身形格外挺拔,眉峰还紧锁着,眉眼间的担忧心疼混着不自知的骄傲自豪,一束光正好投过来,打在他半边脸上。
直到很久之后,温扬都一直记得这回眸一眼,明明是夜晚,他却觉得那一瞬间明亮得恍如白昼。
再后来,温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下台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穿过了一个个人体夹心饼干,反正等他再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邵宁眼前了。
下了场的小朋友早没了在场上的戾气,眼瞳漆黑,眼底还泛着点儿茫然,脸颊还有些发红,额头也还沁着层汗水。
邵宁根本压不住自己快要上天的心跳,努力深吸了两大口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抬手覆上了小朋友的脑袋,轻轻揉了两下,疼不疼?
话问出口,邵宁自己的心脏先狠狠地一抽。
怎么能不疼,都打得那么凶了,怎么可能不疼?
大概是刚那两场比赛耗掉了全部心神,温扬反应比平时慢了不少,在温暖的手掌下面下意识蹭了两下,才耳朵通红地向后弹开,还行,不太疼,很爽。
说完,温扬抬头看向邵宁,脸上依然挺酷地没什么表情,眼底却藏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还有那么点儿若有似无的期待。
邵宁怔愣一瞬,又用力深呼吸了两大口,压了压快要蹦出嗓喉眼儿的心脏,弯起嘴角露出个笑,小朋友很厉害,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很多很多。
看见温扬受人钳制时候的心疼焦虑都是真的,可看见他在最后关头反转,一脸冷酷地站在台上咬手套时候的骄傲和自豪当然也是真的。
是原来的他都没见过的,这么厉害的小朋友。
厉害的小朋友猝不及防听了夸奖,眼睛亮了亮,耳朵又跟着往上红了一个色号,转身先一步跳下看台,往吧台走。
花熠赶紧溜去了舞池嗨,给两人创造出独处的机会。
邵宁跟在后面到了吧台,给温扬又点了一块咖啡蛋糕,还点了杯牛奶和一杯芝华士。
温扬一脸古怪地看着他,牛奶?你来酒吧喝牛奶?
我不喝,邵宁摇摇头,牛奶是给你点的。
才打了架超厉害的小朋友瞬间炸了,眉头又拧成了一团,我不喝!要喝你自己喝!
乖点儿,邵宁不赞同地看着他,屈指在温扬脑门儿上弹了一下,还是小朋友,不准喝酒。
温扬捂着脑门儿往后仰,刚想接着凶,就听邵宁又慢悠悠说道,你骗我说周末家里管的严,结果就出现在这儿的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现在还这么不听话?
邵宁说这话的语气很淡,让人一时摸不透情绪。
这事儿温扬理亏在先,瞬间认怂,垂下头去不讲话了。
明明是在最嘈杂的酒吧里,乐声还大得震耳朵,周围全是形形色色嘻嘻哈哈的人群,唯独这两人跟坐在图书馆里似的,气氛沉静得有些过分。
温扬想解释两句,可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毕竟他是真没想到会这么巧,邵宁一个看起来规规矩矩的好学生,竟也会来这种地方,还正好看见了跟人打得那么凶的他。
点的东西还没上来,邵宁从口袋里摸出包蓝莓爆珠烟,给温扬递了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
点烟时候,温扬忽然发现邵宁的打火机换了,从原来的定制zippo变成了小商店里两块钱一个的普通打火机。
正发愁该说些什么,温扬没话找话,指了指邵宁手里的打火机,挑了挑眉,怎么不用你那个zippo了?
阿,邵宁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拇指和食指夹着火机转了个圈,才答道,怕丢,搁家里了。
温扬点点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正好服务员端着蛋糕和牛奶过来,温扬索性不再说话,埋头专心吃起来。
虽然在夜店吃蛋糕喝牛奶的操作看着的确有些丢人,但不可否认的是,温扬现在的身体急需这些东西。
尤其牛奶还是温热的,喝下去整个胃都变得暖融融的,适时缓解了他因为消耗过多体力就开始造反的身体。
他不说话就算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身边这位平时总是骚话不断的大流氓,这会儿也忽然一反常态地沉默着喝酒。
温扬心里没底,又叉了一大勺蛋糕送进嘴里,等咽下去了,还是没忍住转头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生气了?
邵宁像是在走神,盯着温扬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刚要脱口说出个没有,又堪堪咬了下舌头咽回去。
生气自然是算不上的,他又不是真的情窦初开的十八岁少年,也不是真的才认识温扬,温扬事先不跟他说实话的那点儿小心思,他不用听也能猜出个多半儿。
刚才不讲话确实是走了神,脑袋又不自觉陷入到曾经的回忆里没挣出来,不过...
小朋友难得紧张,趁此讨点儿好处也不是不行。
心里有了主意,邵宁端起酒杯,仰头把最后一口酒灌进嘴里,才看向温扬,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反问道,要听实话?
温扬肩膀绷了绷,又叉了勺蛋糕送进嘴里,叼着叉子点了点头。
也没有很生气...邵宁语速不快,语气是个人都能听出里面的委屈,就是我还一直担心着,小朋友家远不远,回家是走路还是坐车,有没有安全到家,到家了晚上有没有人给做饭吃,吃完了有...
说重点。温扬抬手按了两下太阳穴,忍不住打断他。
噢,邵宁应一声,语气里的委屈瞬间又升了一个浓度,重点就是我这么担心小朋友的时候,小朋友竟然就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跟人干架了...
你有没有想过,邵宁前面还是在故意夸大,说着说着就真情实感了,有没有想过没打赢怎么办,伤着了怎么办,被卡着脖子没反击成功喘不上气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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