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首辅落魄时 第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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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少女仰着头,眼睛黑亮,像初见时说起想要活着的样子,谢子介离去时注定什么也带不走,这个也一样,但至少这段时间,让他暂时保管吧。

谢子介不必再活在世上,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想关注努力生活的鹿琼。

那次休沐后,两个人又都忙了起来,鹿琼忙着做手衣,还忙着礼物的事。

她和周绣娘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对要做什么是了熟于胸的,王掌柜的意思是,过阵子有一路要去大名路的商队,鹿琼她们先给这群行商做一批。

“若是好用,”王掌柜表示,“我自会给相熟的其他掌柜提你们。”

鹿琼把力气都扑到了手衣上,周绣娘在惦记下一批生意,鹿琼却想着,要是能早早完成这批生意,给谢秀才的礼物,是不是就能再改改样式了。

可惜还是没有赶上。

周绣娘琢磨出来一种新的活扣,比之前的更好,鹿琼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把做好的一半拆了重来。

手衣本身谁都能做,她们倚仗的其实就是这套活扣,若是没有更好的也就算了,有更好的没有拿出来,导致了行商用着不舒服,又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周绣娘。

可这样一来,给谢秀才的礼物就没法改了。

直到礼物做好,鹿琼心里也是忐忑的,二两银子对她来说,已经是一大笔钱,可她怕对谢秀才来说这礼物太廉价了。

回到家,鹿琼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郑重的做了匣子呢,倒不如找个晚上,就像送针线活一样,平平淡淡递出去就好了。

那样的话,廉价也没有关系。

可她也真的喜欢这个礼物。

正是因为在意对方喜不喜欢,鹿琼才会辗转反侧,偏偏怀里的小匣子都被暖热了,谢秀才还在书房里。

要进去吗?鹿琼更踌躇了,她最终还是没敢进去,可谢秀才今天在屋子里呆了好久,才推开了门。

谢秀才还是一身白衣,还是那样俊秀,他冲鹿琼招了招手,递给了她一个匣子。

“礼物,你也近十七了,我想着补了你的及笄礼,”他又添了句找补,“当做新年礼物也行,总之你先打开看看,可否喜欢?”

这话说的七零八落,谢子介眼中划过一丝懊恼。

其实他就是想送而已。

鹿琼接过匣子打开,她定睛瞧了瞧,怔住,又抬头,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第24章 礼物,称呼,俞家铺子,……

尽管在遇见谢子介之前, 鹿琼几乎没有机会看书,但因为朱氏让鹿慧和鹿秀都读书的缘故,鹿琼是知道书是什么样子的。

书样子无非就那几种, 最常见的是书生抄的书,很长的一卷纸,从头抄到尾,折起来中间密密麻麻的。抄书的都是苦学的寒门书生, 字都不会丑,但一眼望过去, 也会令人头晕目眩。

要是精致点呢, 就是谢秀才手里那一种, 书更白,纸张厚实,带着墨香味, 虽然也是密密麻麻的字,但拿线穿了起来,拿在手里,手里也不会散。这就是非常好的书了。

谢秀才给鹿琼讲过还有一种书,用洒了金的纸做出来,说是书, 人看的并不是书中的内容,而是这纸。

苦学的人是不会用这种书的,贵却没多少字,一般是闺阁小姐才用的的,或者就是轻狂的书生们,拿了给青楼的花娘们传信。

但鹿琼手里这本,却是她从来没见过也从来没想过的。

书本身, 只是一本诗经,书自然是高贵的,但比起孤本古籍,诗经就显得寻常了。

书厚实洁白,但也不是洒金纸,真正精妙的是里面的图。

带图的书,一般就是绣像,但绣像总是有些模糊粗糙的,而且只有人,有些粗劣的,更是连人都看不清,反而像是厉鬼了。

而她手中这本,画师功力了得,寥寥几笔,已经勾勒出诗中情景。

有景,又人,亦有兽,都栩栩如生,画师笔下并不追求形似,但鹿琼总能看出来那是什么。此人定然是个诗画双绝的才子,并且治学功夫了,才能配出这样精致的图来。

也许世家豪族的子弟,也能享受到这样妙趣横生的《诗经》,但对于鹿琼来说,这很让她震撼了。

虽然说第一眼被画吸引,但仔细看来,鹿琼发现这书中的字和她用的墨帖是很相似的。

不,鹿琼纠正自己,这就是一个人的字,只是更多了几分筋骨,雄浑伟健隐隐有风雷之势,就像谢秀才说的那样,和这份《诗经》比起来,那鹿琼现在用的墨帖,就多了几分单薄了。

“谢秀才,这是……?”鹿琼很纠结。

谢子介轻描淡写:“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总是读不懂诗吗?我便想着,若见了诗中的情景,便能多了几分诗中的诗意了。”

这个世道下,寻常农女是不读书的,读,得起书的大家闺秀,又有其余的要学,主持中馈,算账理家,除非是真的热爱诗书,不然普遍有些才情又懂道理,不会被轻易蒙骗,也就足够了。

但谢子介并不懂这些,就算懂,也会一笑而置,谢十三郎读书太顺,有心克制也还是犯了聪明人的错误:读书犹如吃饭喝水,最多是没机会,若有机会,哪有什么难的。

所以他拿祖父教他那一套教鹿琼。

鹿琼性子严谨踏实,读起书来,绝无半分不情愿,又十分勤勉。但令她沮丧的是,还是有时候跟不上谢子介的讲授内容。

比如《诗经》,她就学的不大好。

鹿琼性子要强,虽然她不用考科举,但既然知道了不行就会发愁,谢子介刚好要给她做墨帖,于是便顺手做了这本书。

功夫自然还是费了点的,可是看到现在鹿琼的惊叹,谢子介也觉得值了。

再说他早就想把那墨帖给换下来了,十五岁的谢十三郎终究还有点轻狂,字如其人,就算鹿琼这辈子也不可能知道谢子介是谢十三郎,但他知道,鹿琼以后肯定会越来越有见识,他不希望等那那时候鹿琼印象里的谢十三郎是个轻狂人。

“这是谢秀才你你写的吗?”鹿琼很纠结,这画肯定是谢秀才画的,和教她写名字那天的小鹿一模一样,但是这字和谢秀才相差未免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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