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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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把我当傻子。还为什么要追求我,你当我不知道你是追不到容意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的吗!追了那么多年,手段用尽了也没如愿以偿,只能找上我这么个赝品,你还真好意思

话尾转为了一声痛哼,曲海遥被刘家仁狠狠甩在了立柱上。曲海遥感觉自己整个背都痛麻了,另一头远远看着的几个人吓了一跳,邹斌他们刚想过来就被刘家仁的下属拦住了,只能看着刘家仁捏着曲海遥的下巴把他的脸掰向自己。

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家仁的声音又低又阴狠,听上去十分可怕。曲海遥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一半是痛的,一半是被刘家仁捏得变形。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扯出了一声冷笑:因为我和容意一样不是傻子!你以为我比他好糊弄?死了这条心吧你!

你这么惺惺作态的样子容意见过吗?我现在倒是好奇你打的什么算盘了,想把我捧红、把我培养调教成另一个容意,然后跟他叫板?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到他了吗!你是心理变态吗!

刘家仁在曲海遥的低吼声中阴冷地笑了出来。这时候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那副伪装出来的优雅绅士的面孔,而是像贪婪的猎人垂涎猎物那样可怖。你还真以为你能和容意相提并论了?你算什么东西?要是没有我,你连大荧幕的边儿都摸不到,还有那个装高洁的劲儿来推了我的戏?你要是这么出淤泥而不染,就别贴着人家炒作什么小容意啊!

曲海遥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被像擦丝器一样的东西凌迟着,痛得连跳动都不会了。他竭力忍耐着这痛楚,开口讽刺道:是!他高高在上,他白月光,那你去追啊!别让我这蚊子血脏了刘总的手,放开!

曲海遥狠狠地推开刘家仁。他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直把压制着自己的刘家仁推得险些趔趄倒地。曲海遥沉重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瞪向刘家仁的眼睛发红,不知是气的还是伤心的,大概二者兼有吧。

刘家仁站稳之后表情仍然十分吓人,眼神甚至称得上恶毒。曲海遥正一身怒意瞪视着他,丝毫不显畏惧。

好,你有胆量,我之前是小看你了。刘家仁阴笑出声。但你知道容意在出人头地之前经历了多少吗?他好整以暇地抬起一只袖子,整理着袖口的布料和袖扣,眼睛却仍然死死盯着曲海遥,恶意毫不掩饰。

普罗米修斯被锁在山上任秃鹰啄咬了三万年,才等到海格力斯的搭救。你觉得你能撑过三万年么?

曲海遥看着刘家仁那一张冷笑的脸,也毫不退缩地露出了一个他认为最无所畏惧的笑容:容意就撑过了三万年。

那是因为他就是普罗米修斯。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东西,还轮不到刘总来评判。

好、好,刘家仁点着头,满脸的嚣张,希望你能在这个圈子里活到明年今天吧。

说完,刘家仁稍微整了整衣襟,幽深地看了曲海遥一眼之后转身离开,只剩下曲海遥一个人留在原地,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自己从心灵深处向外波及的颤抖。

第6章

时间是下午五点三刻,地点是枫丹瑞雅的宴会厅。这个宴会厅可能是整个华北地区面积最大的,天花板有将近十米高,一盏盏形状相互呼应的华贵吊灯垂下来,将整个宴会厅装点得金碧辉煌又典雅时尚。

宾客们越来越多,不光是光鲜亮丽的娱乐圈,社会各界的名流都受邀参加这场时尚盛典。衣冠楚楚的男女三三两两地交谈着,各种各样的交际关系在人与人之间形成,佐以各色品质绝佳的酒类,让与会来宾们享受到名利场的至高体验。

不过就算这里的酒类确实都品质绝佳,但也不会有人真的就冲着酒来,像曲海遥这样像是要把自己溺死在酒杯里的就更少了。邹斌根本不理他,只自顾自地在人群中交际着。曲海遥现在把刘家仁彻底得罪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儿才刚刚为公司创造出一星半点的收入,就已经注定了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现在邹斌只盼望刘家仁要针对就针对曲海遥一个人,别把整个汇星文化拖下水。

曲海遥也乐得自在。他谁也不认识,谁也不想认识,被欺骗、被当面打脸的痛楚似乎是过去了,在跟刘家仁摊牌的时候那种尖锐的痛被冲天的怒意包裹着,感觉不到多刺人。但现在,当怒意渐渐褪去,理智让曲海遥明白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之后,莫大的空虚感像海浪一样一阵一阵地劈头盖脸砸在他头上身上,砸得他全身冰冷、不断钝痛、难以呼吸。

如果说之前那段在国外忙碌的时间里,他还只是朦朦胧胧地感觉到钝痛的话,刚才就是将他的疼痛生生剥开、暴露在空气之中了。曲海遥又感觉到自己的脑子被劈开,而且这次还是劈成了三瓣,一瓣大脑极为现实地纠结在自己以后在公司里、在这个圈子里应该如何自处,一瓣大脑在为自己被蒙骗、被羞辱的事实而怒不可遏,而最后剩下的一瓣大脑之中无法控制地不断回荡着刘家仁温柔时的样子。

当时的曲海遥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自己是个女人,可能早就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刘家仁的西装裤下了,但曲海遥从未对心理学有过什么研究,他从来没有明白过,这样的想法只是自己在内心中给自己划下的安全界限。

因为自己不是女人,所以即使被刘家仁这样对待,自己也是安全的。不是女人是曲海遥给自己下的咒语,只要待在这个安全地带,自己就不会沦陷。

但事实上已经沦陷了。要利用咒语才能控制住的心,早就已经不是真心了。曲海遥的真心大概已经向刘家仁投怀送抱,守着他的只是他那一点点拿不出手的属于直男的尊严。

而现在他感谢自己的直男尊严。曲海遥自嘲地翘着嘴角,一口喝干杯子里的东西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有点辛辣、入口十分酸涩,像是在品尝自己没有流出来的眼泪的味道。他整个人发晕,又像是水分被蒸干的鱼,连扑腾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他急于补充水分,可这奢华到该死的会场里没有多少蒸馏水,更多的液体饮料是能够显示身份地位的酒类。这时候的曲海遥也不挑了,酒就酒吧,他不管不顾,抓起什么就喝,十足的放荡落魄。

他酒量不大也不小,刚才那一阵抓着什么都喝,手里嘴里都没个谱,各种酒类混了一通,现在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了。脑子嗡嗡发胀,勉强还算清晰的视线里,宴会厅的光线暗了下来,事先布置好的水晶台上,当红女主持和国内一位老牌男模携手登台,《menu》中国版十周年庆典正式开场。

隆重的音乐和变幻的灯光都让曲海遥的头晕越来越严重了,他压根儿没听台上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能做的只是撑着自己的身体努力寻找洗手间的位置。好像是在那边吧曲海遥勉力支撑、保持着还不算东摇西晃的脚步,慢慢地朝洗手间的方向挪了过去。

这一路简直是跋山涉水,但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一楼的洗手间人满为患,也不知道为什么庆典正进行到重中之重的时候大家却都跑过来上厕所。曲海遥暗骂了声娘,只有在自己脸上泼了点水,稍稍清醒了一点之后打算往楼上的洗手间走。

但一走到厅边他就挪不动步子了。

这时的水晶台上站着的三个人里,中间就是容意。

容意大概是那种天生的聚光灯焦点。台上的三个人里男模的身高属于鹤立鸡群,容意比脚上踏着恨天高的女主持也高不到哪里去,但旁边两个人的光芒加起来也没有容意一个人耀眼。

曲海遥觉得有点恍惚,他刚从一楼洗手间出来,现在正站在宴会厅侧门,从他这个角度看台上,虽然看得不正,但恰好突出了容意线条分明的颧骨和下颌骨,他笔挺的脊梁、细瘦的腿、剪裁完美的华服、绚烂耀眼的灯光,都让容意显现出与普通人完全不同的特殊气质。

这个人就是容意,是刘家仁闪闪发亮的求而不得。而自己呢?曲海遥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打湿的袖口,被冷汗浸湿的衬衣,因为酒精的作用潮热着、却又被泼了好几捧冷水的脸,妆容乱成一团。

狼狈到了极点。 就这样还敢称作小容意?他想起下午刘家仁对他的恶毒讽刺:你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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