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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就知道你必定如此说!叶慕辰表情越发狰狞,满心以为是殿下在袒护那厮,越发恨恨地道:臣敢这样说,自然是有证据。只是殿下你一直护着他,让臣如何开口?
南广和一噎。
叶慕辰忙趁胜追击,苦巴巴地皱起一张老脸,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道:殿下,臣手头当真有证据,只要你气消了,臣随时可以向您坦白!臣,臣发誓!
他说着又举起右手。
南广和打掉那只手,没好气道:你有何证据,竟然这样信誓旦旦地疑到他头上?还有,他拧身怒视叶慕辰,尾音上扬,斥道:你这厮又从何处得来的歪理?孤怎地就护着他了?!
孤分明,护的人是你!
叶慕辰却不管这些了,眼见着心上人并没有抵抗自己的拥抱,心下一动,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凑到广和耳边可怜兮兮地道:殿下,你就可怜可怜臣咱们和好吧?
第102章 共谋1
南广和怔怔地望着贴在他身上死活不动了的叶慕辰, 叹了口气。小叶将军,孤并没有生你的气。
嗯嗯,你怎样说都好。叶慕辰随口跑出了真心话, 立刻补救道:臣的意思是, 不管先前在酒楼中殿下你为何要走, 总之都是臣的错,殿下你先不要生气了。
孤并没有生气!
这下, 南广和却真的有些气急了,忍不住拔高了声调道:孤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静一静。
是是是, 静静。叶慕辰立刻附和。殿下想静静。随即又挑眉沉思。静静是谁?
南广和气的掉头就走。
叶慕辰这次却哈哈大笑着追上去, 一路死皮赖脸拖着人的手,软话说了足足有一马车,这才好不容易将人拽往回寝宫的路上。殿下许久不回此处, 且看看, 臣哪里都没有动过。
南广和脚步微顿。父皇的长生殿
叶慕辰也沉默,片刻后, 强笑道:只有那一处。臣锁了那处, 如今已经荒废了。殿下若想去看, 明日一早臣带你去走走。
不必了。南广和怅然。
他想和叶慕辰说,方才他一个人走了大半夜,已经沿着大隋皇宫的地下版图走了足足八遍, 每一次都会经过长生殿。
可是他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逝者已矣, 往事不可追。
叶慕辰,南广和牵在叶慕辰手心中的手动了动, 声音微苦。当年父皇与你究竟约定了什么,还有哪些是你不曾告诉过孤的?
叶慕辰深深地凝视他的眼眸深处, 隔着一层缭绕法术瞧进那双连轮廓都模糊掩盖了的眼睛,如同深一脚浅一脚走进了不可知的深湖。
殿下,当年除了逼婚一事是臣自个儿的主意外,其余都是先帝决定的。
叶慕辰顿了顿,觉得这样听起来似乎有将一切过往都推给先帝的嫌疑,因此又接着道:大体上殿下您都已经知晓了,先帝只是将手中兵力都暗中转交给臣,同时密令臣召集大隋朝所有的修仙世家以及这些世家的姻亲们,逐个地问过去,看是否有修仙者愿意来军中教导将士们练气入体。
南广和微有触动,深深回望他,问道:下界修仙者们眼高于顶,视凡人如同蝼蚁,当年小叶你是如何说动的他们?
待之以礼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喻之以义,最后再诱之以利,实在不行的,便连绑架杀人等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叶慕辰淡淡地道。修仙者们也不是各个都清心寡欲,他们在下界红尘中也有家,也有老父幼子
别说了!南广和觉得心中越发难受,忍不住打断他。
叶慕辰却沉声接下去道:殿下,臣并不是什么好人,手上有无数条人命,再脏再不堪的手段,臣也会。
孤让你别说了。南广和转头不看他,沉默了下来。
叶慕辰也沉默。
两人的手仍牵在一处,夜风轻轻吹动荒草蔓丛,耳边啾啾虫鸣此起彼伏。南广和听见叶慕辰的呼吸声,眼中见到那人白发,忍不住轻声道:小叶将军,孤并不是怪你。
不妨事。叶慕辰声音低沉有力,口吻极淡,认真地道:殿下,即便你怪臣,臣亦会如此做。大隋当年偏居一隅,于下界四海八荒的辽阔而言不过是个苟且偷生的小国度,举国上下满打满算能够上阵拼杀的年轻将士不过三十万,其中精兵仅有十万。这十万子弟中,能够与练气期的修仙者们对敌者,不足三千。
他手下力道加重,声音亦重了一些。殿下,臣就像一名手持生锈铁斧欲与猛兽生搏的穷汉,既无足够的精兵猛将,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可臣必须护住你,虽然最终仍然没能护住
他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眸底沉沉。当年先帝曾单独召见臣,给了臣一次选择的机会。先帝问臣,是选择与殿下您私逃,从此天涯海角亡命于各地,还是担下这则不可能完成的军令,替大隋朝向仙阁宣战。
他定定地望着南广和,沉声道:臣选择了后者。殿下,这才是当年为何先帝诏前北川侯入京的原因。因为臣选择了不择手段训练大隋子弟精兵与仙阁孤军奋战,再无力守护于您的身侧,所以当年先帝决定让另一人带你走。
南广和默默地望着他,片刻后掉开脸,口中极轻地应了一声。唔。
可是臣嫉妒!叶慕辰道。苏晟来带你走时,臣亦私自备下了一百八十抬聘礼。那时臣以为,先帝或许只是试探臣,或许不是,但无论如何,臣只要战后侥幸不死,先帝总还是会同意你我婚事。三十六家中,我叶家才是位列第一的诸侯。
唔。
可是先帝那时身体太弱,等不了了。先帝命苏晟娶你,带你回北川,臣只能眼睁睁瞧着,什么都不能做!
唔。
可是后来苏晟死了,叶慕辰顿了顿,随后笑了一声。那时候臣心里头居然很庆幸。庆幸于即便是权宜之计,殿下你也不必离开西京了。现在想,倘若那一年殿下你若当真走了,也许病死的那个人,便是臣了。
叶慕辰抬起两人相握的手,凑到唇边轻吻。臣为你害了相思病,病的很重。
唔,孤知道。南广和垂眸。
然而苏家倒下了,北地却也就此乱了。臣后来忙于朝政,手头抓捕的修仙者数量也越来越多。叶慕辰继续慢慢地说道。再后来,昭阳十一年二月末,仙阁再次派使者来西京,无论如何都要带走殿下你。臣那时不知如何做才能留下你,叶慕辰声音越发沉郁,夹杂着刻骨的恨意。
那时先帝早已将皇陵中秘宝取出,奉给仙阁那帮人。就连所谓国师山中的修仙秘籍,他停顿了片刻,语气有些变扭道:据说也都给了仙阁。
唔,织梦术。南广和淡淡地解释与他听。九嶷山中有一种织梦术,可回溯时光,是下界修仙者们趋之若鹜的仙术。
嗯,那织梦术。叶慕辰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可那都是昭阳六年时的事。待到昭阳十一年,大隋朝再无宝物可献,崖涘那厮一直沉默,臣几次三番求见先帝,先帝都默然不语。
父皇那时南广和声音略有些抖,低低地问道,他那时的身体怎样,可还能下榻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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