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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斜斜飘了一个眼风过去,声音也变得又软又糯,尾音袅袅。小叶将军

哦不,他其实更想唤他一声,朱雀。

万年不见的朱雀。

韶华,朕的韶华叶慕辰耳朵内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怀中抱着的这人身体硬梆梆的,也太高了些,几乎与他一样高大,令他很是不习惯。

但不知道为何,他心里头分明就觉得,这人就是他的韶华。哪怕长高了,变硬了,身上也不再是那股万中无一的沉水香了,这人也是他的殿下。

是他寻了九年、朝思暮想的殿下。

叶慕辰简直欢喜到发疯。

他抱住南广和,身下不停地蹭,血糊糊的额头连疼痛都失去了感知。心里、脑海里、全身三千六百亿个毛孔,无一处不在叫嚣着欢喜。

他实在忍不住,抱住这人,再也不想松开手了。

哐啷一声,陌刀掉落在地。

却是无暇顾及。

南广和终于把那柄拂尘的丝都拽完了,光秃秃的拂尘柄戳在手中,说不出的难堪羞人。于是万古前曾在天宫调戏了无数后进小仙的凤帝、大隋朝尊荣无比的前长公主韶华殿下,终于恼羞成怒,假意借这怒气遮了脸,大力推拒,高声唤他:小叶将军你且醒醒!叶慕辰!叶慕辰!!

兀那朱雀,你蹭的忒不是地方!孤的火都叫你蹭出来了!

南广和又羞又怒,还介意旁边皆是人。虽然此刻叫蜃虫的毒气结界割裂出一处遮挡,旁人瞧不破结界内的景象,但到底有些不妥当。

这厮在哪发/情不好,偏偏在此处!偏偏在九嶷山!偏偏在这荒山野岭、众目睽睽之下!

南广和恨不能一个手刀敲下去,将这头傻不愣登的朱雀砍晕了拖走。

叶慕辰却浑然不觉这人居然转了如此多小心思。他只觉得怀中这人只要离了他一寸,便如同大手扼住了他喉咙,令他透不过气来。

他蛮横地扯住南广和反抗的手,将其反剪在身后,用唇去叼那两瓣不停说话的小嘴儿。

唔唔唔,南广和叫他堵住了嘴,又气又急,恨恨地抬起芒鞋,一脚跺在叶慕辰靴子上。不料那厮浑似没有痛觉一般,依然掰扯着他不放开。

此时此刻的叶慕辰,哪里还有半点大元朝帝君的威仪!这厮,这厮分明就如同一同苍蝇,掉进了蜜糖罐子。

死活都不肯动弹了。

啧!

只可惜这,这白森森的头骨,血糊糊的脑袋,还有乱七八糟的白发,又老又丑又凶,孤实在是啃不下嘴啊!

南广和怒极。

随即又转瞬变得忧愁。

第82章 蜃舌2

九嶷山接连遭遇昨日神鸦族陈穆入魔、凌晨时分朱雀残魂苏醒而后众鸟族体内记忆陆续复苏, 一连串变故之下,南广和此刻叫叶慕辰搂在怀中,如同一颗山桃似的被啃了一脸湿哒哒的口水, 实在是没什么气氛。

南广和双手叫他反剪在身后, 只得双腿不停扑腾, 此举显然惹恼了中了蜃毒的叶慕辰。大元朝帝君猛然蹲下身,口中嘿哟呵一声发力, 索性将人整个扛起,打横抱着就要找地方去解毒。

一步。

两步。

叶慕辰接连跨出十步,也没走出蜃舌结界, 迷迷瞪瞪的脑袋终于转了转, 停下来自言自语道:却是奇怪!朕分明记得记得是在那厮的九嶷山

然而眼前落在叶慕辰眼中的却是白雾蒙蒙的一片空旷山谷,山谷中隐约可闻鸟鸣叽啾,有大若云团的花朵雍容盛开。

叶慕辰只觉怀中抱着他的韶华, 落脚在一处不知名的所在。脚下无论怎样走, 都走不出山谷中央。一朵又一朵的花高高挂在枝头,花瓣叫露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 见不出真实颜色。他手下不敢放松, 只不住打转, 顿了顿,又开口安慰打横扛在怀中的人儿。莫怕,殿下你莫要怕, 臣在这里。

他颠来倒去的, 一会儿自称朕,一会儿又用起了旧时称谓。

南广和气不打一处来, 高冠歪歪斜斜挂在耳边,束发金蝉簪时不时戳到头皮, 触感冰凉,怒火正郁。

傻子,你走不出这里的,呜呜呜

却是一开口,又叫中毒后情/欲高炽的叶慕辰堵住了嘴。

完了!这厮怕不是要在这里拖着他洞房!

南广和悚然,瞬间停止了小打小闹,暗中聚集灵力于体内,一股纯正的金色先天灵气冲至喉管,猛然间大喝一声:叶慕辰!

舌迸春雷,声音前所未有的清冽。

如醍醐灌顶,如赤黄色冰凉乳浆状的酒水喷洒在叶慕辰的识海,令他浑身一个激灵。

叶慕辰停下脚步,奋力睁开眼。眨了眨,又再睁开,恢复了片刻清明。

殿,殿下?他迟疑地转动脖子,瞥见怀中横抱着一个与他身量等齐的男人,而且那厮穿一身素色白袍,高冠后两条蓝白交织的飘带不时撩到他面上。许是这样姿势抱着不舒服,那厮动了动,长手勾住他脖子,双脚悬悬离地,口中道:小叶将军你且放孤下来。

却是带了三分笑意。

叶慕辰脚步踉跄了一下,目光迟疑地落在那厮牢牢勾住自个儿脖子的手,唔,玉雪一般的手,皮肤晶莹的不似凡人。

不对!

他甩了甩头,再开口,语声犹疑。你将朕勾的这样紧,是要放,还是不要放?

南广和没好气瞟他一眼,尾音拖的长长。哟,敢情现在醒了?他顺手绕到叶慕辰后脑勺,轻轻拍了一下,如同万年前那样,顺带撸了一把这雀儿头上的呆毛。

这才施施然双脚点地,从容地自这雀儿怀中站直身子,理了理皱褶凌乱的白袍,漫然道:你既清醒了些,孤先替你将脑壳上这个洞给补好。

唔?叶慕辰又不自觉晃了晃脑袋,反手去挠后脑勺处被这厮摸过的地方,眼神有些呆滞。

大片白发耷拉在额前,血液黏稠如膏浆,又冷又湿很不舒服。

他抬手,脚步晃了晃

然后面朝下,笔直地朝南广和栽了过来。

南广和双手一兜,接住了这人,不自觉叹了口气。目光中满是爱怜。

玉雪一般的手指穿过凌乱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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