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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面向采访镜头)据说此文中贫道乃呼声第一,有读者不知道男主,但读者们都记得贫道。是也不是?

第32章 动心

昭阳六年七月七, 大明湖边。十六岁的少年身上燃起了熊熊斗志。

哎,这不是叶家小子嘛!一个夸张的少年清亮的嗓音突然凑到他身边,随即一只大手拍在他的肩头。

嗝,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吹冷风?

叶慕辰面无表情地抬头, 斜挑眉梢, 俊脸含霜。

李罗乜斜着一双醉眼,脚步歪斜地走到他身旁, 也学他长袍一撩随意坐在河堤上,惬意地吹着凉风嘲笑道:怎么,灌趴了哥哥们, 心里过意不去, 留在这儿一个人悔过呢?

李罗固然一向看叶慕辰不顺眼,但除了说些歪话以外,人倒没什么坏心思。叶李两府乃通家之好, 彼此也算一同长大的兄弟。

他此刻听不见人答话, 也不以为意。

反正平日里这小子就闷闷的,逗他十句有一句回应就不错了。

因此李罗见叶慕辰不吱声, 便抬头看了看天色, 自说自话道:时辰不早了, 宫,宫里快开宴了吧!叶慕辰也随之抬头看了看天,半弯弦月挂在天际。虽然还未正式入夜, 却已隐约可见数颗星子逐渐在天空亮起。张黎他们几个呢?嗝都, 都醉趴下了!李罗依然醉的有些大舌头,不以为意地挥挥手。不管了, 哥哥我也要,回家睡一觉去!眉娘闹得厉害, 今儿个没带她出来逛花灯会,晚上要是再随我家老头子入宫赴宴,她铁定能将我踹到塌下去。

眉娘是李罗新近娶的娇妻,两人聚少离多,又新婚不足一年,正在蜜里调油的好时候。只可惜眉娘也是出自军勋之家,虽然长得如花似玉,但是一双粉拳发起威来时不时将李罗揍的鼻青脸肿。

是以李罗虽然浪荡,先前在画舫上却半点没敢往那几个小倌儿身上凑。

一来他爱的是花娇娘,二来他也的确有些惧内。

叶慕辰心下了然,朝他淡淡一笑,目光中尽是嘲讽。

李罗羞恼,大手一搂,凑到叶慕辰身边,喷了他一身酒气。你小子也别得意,等你嗝,等你娶了亲,你就明白了,这滋味儿啊,啧啧,迷死个人啊万般相思都不够。真可谓,春宵一刻值千金!

叶慕辰不搭理他。

李罗却兀自嘿嘿傻笑了一会儿,冲叶慕辰挤眉弄眼,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为难他,好端端一双桃花眼里全是下流。

听说今儿晚上那位长公主也会出席,只可惜年纪小了点,能看不能吃。这女人那,就得过了十七八,那才叫,嗝,一枝娇花啊站门边,狼骑竹马来采花

越说越不像话!

叶慕辰不吱声,将他那只讨嫌的手打落。

耳边突然轻飘飘传来一句:到那时,纵是你郎心似铁,也得化作绕指柔,嘿嘿嘿

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

叶慕辰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一脸嫌弃地回头往家赶。这会儿时辰不早了,他又落了水,得回府重新换过衣冠。

也不知那人受了这么大惊吓,今晚宫宴是否还会来?

也不知道,今儿能不能再见他一次?

分别不过一个时辰,叶慕辰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害了相思。

小叶将军在回府的路上,时不时搓手。

想着这双手先前还抱着又软又香的一个娇滴滴的人儿,替他理过鬓发,隔着一床锦被拉过那人的裤子,做过如此亲密的事儿越想越心猿意马。

李罗那混蛋至少有一句说对了,纵然是郎心似铁,也化作了绕指柔。

何况,他心里本就捂着一团夏风灼热的火。

叶慕辰风风火火,马也忘了骑,居然一纵身,提气使了轻功。

他整个人如一片风中青萍般,轻飘飘落在西京蜿蜒纵横的鱼鳞般的屋脊上,足尖轻点,一身玄色衣袍在月色下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夏风扑面,人声笑语明明随风飘来,却像被一层什么东西隔开了。落入耳内恍恍惚惚,听不真切。

再放耳仔细听去,又仿佛一字一句都是那人娇嗔笑语。

是那小奶猫一般的叼着他的心,颤着声儿问他,我把什么都给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叶慕辰自动忽略了南广和说这话时,明明是不信任他,求他别到处宣扬来着。

他初尝儿女情事滋味,先前在画舫上措手不及,又是发誓又是斗气,到后来一不小心把那人惹哭,净顾着哄人了。

直到此刻才渐渐回过味来。眼下小殿下顶着女儿家的名头,正在四处选婿。

大好机会啊!

他现在满头满脑都叫李罗那几句话缠住了,整个人魔障了一般,只看得见那个人的影子在眼前晃啊晃,偏偏还抓不着,心里胡思乱想的,痒的厉害。

一时觉得小殿下穿着长袍不知道多潇洒,身体多柔软,丹凤眼儿多招人怜爱。成亲后可以私下多备些颜色鲜艳的男儿衣衫给他换着穿。

一时又傻兮兮地猜测,不知小殿下今晚宫宴上穿什么颜色的裙子。

他的小殿下就算穿女装,也有本事美的让人挪不开眼。就和今夜天边这明月似的,羞怯地只肯露出半面。

待到成亲后,他也学老爹那样,搜罗一屋子夜明珠,不点蜡烛。珠光下看美人,欲语先泣。我见犹怜。

这滋味儿啊,迷死个人啊万般相思都不够!

一想到下午窝在他怀中的那个小小的人儿,他满心都是跳跃的欢喜意。就像一口盛满了水的大缸,水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流的一屋子都湿了。

在穿过摩肩擦踵朱雀大街的时候,叶慕辰斜眼瞥着下面人头攒动的尘世男女,不屑地想,这街上许多的人,一个都没有我的小殿下好看!

他简直恨不得跳起来大喊,朝着月亮大叫,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却又像个吝啬的守财奴那样,只想抱着那个人在大明湖畔厮混一夜。

不,一夜远远不够,最好还是尽快将人抢回家去,然后好好地守着,谁也不给瞧!

夏风鼓噪,他一颗心却比火还热。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叶慕辰就飞回了叶府。

府内一路挂着精巧的花灯,回廊下时不时钻出一两名娇媚的侍女,或是落了丝帕,或是刚领了老夫人的命令出来查探小将军是否回府。

总之,七夕夜叶慕辰在自家府上一连遇见了七名侍女朝他请安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一丝不对。

他哭笑不得,挥手让面前这个提着花灯一身青葱的小侍女回祖母屋里待着。

小少爷,那侍女怯生生咬着唇,眼角从下往上斜斜扫了他一眼。老夫人说了,让您回府后无论如何,先去神堂一次。老夫人在神堂等您呢!

老夫人,也就是叶慕辰的奶奶,如今仍是整个叶府的掌事女主人。

叶慕辰生母在世的时候,掌家极为干练,训练出的婢女小厮言行有度,颇有家将之风。但可惜这位内帷中的女巾帼,只在叶府度过了短暂的十年年华,就一病不起,抛下尚未成年的一双子女溘然长逝。

老夫人闲了十年,再次掌家后颇有些力不从心。苦于多年来儿子一直不肯续弦,长孙女又被迫远嫁,乖孙镇日家闷声不吭,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一点也不像长孙女当年那样乖巧贴心。

她这个乖孙啊,不是在军营中,就是在去军营扎寨的路上

老太太无论想起哪个都是牢骚满腹,横挑鼻子竖挑眼,诸多不如意。

最后索性信了外孙女婿传的神义,在家中修建了一座神堂。

这几年,老太太对家中事务越发的不上心,只要叶府屋顶没叫人掀了、家里没闯进兵,她都乐得不管不问。偶尔叶慕辰老爹回京述职,见家中仆从实在没有规矩,劝了老太太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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