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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长生笑道:娘娘此言差矣,如何能这般想得不通透?

怎么的?冯夫人气笑了,道:你还要说教于我?

小臣不敢。厉长生道:娘娘可曾听闻,前些日子皇后寻了太医备孕一事?

自然听说了。冯夫人道。

厉长生道:这便是了。小太子虽亲近皇后,但终归不是皇后亲生的。若是但凡有个机会,便是皇后不想生个皇子,可皇后那一族族人,能叫皇后不生?就是为了家族,皇后也是要拼了命再生个亲儿子的。

是这个道理。冯夫人冷笑一声,道:皇后也是个糊涂的,有了太子傍身,她还求个什么,太子殿下又亲近于她,还有甚么不满意不知足的?

厉长生无有多言,但人心便是如此,得不到就是最想要的,一旦到手哪里还有珍惜之意,只会贪婪着更多,直到终有一日,竹篮打水,万事一场空

厉长生继续道:若是此时冯夫人肯助力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无有不感激涕零之理。冯夫人乃是聪慧之人,可愿赌此一遭?

冯夫人略有沉吟,随即爽快道:你且回去等着我的消息便可,这事儿旁人不敢应你,我倒是敢给你爽快话。

厉长生辞过冯夫人,便直接返回太子宫中。正巧了,小太子荆白玉方骑射回来,累得小脸红扑扑,额头上还滚着汗珠子。

厉长生上前,拿了帕子递给荆白玉,道:太子殿下辛苦了,冯夫人那面已然说妥,这办宴席的事儿,决计是跑不得的。

真的?!小太子荆白玉欢喜不已,道:你用的什么法子,这般管用?

厉长生道:眼下这倒不是要紧事儿了,要紧的是那谋主孟云深。

孟云深?荆白玉可无有忘了孟云深此人,厉长生说是要拉拢。若是真将孟云深拉拢过来,可算是折断了陵川王的左膀右臂,不可谓不阴险。

厉长生道:不如太子便趁着这次主办筵席的机会,阴一阴那谋主孟云深,也好趁机分裂一番他与陵川王两人之间的感情。

这荆白玉年纪还小,全然赶不上厉长生的思维,不知他在想些个什么。

厉长生一副老谋深算模样,道:太子试想一二,若是孟云深替太子您做事,那陵川王可会生气着恼?

可那孟云深为何会为我做事?他决计是不愿的。荆白玉擦了热汗,抱起他今日的新宠兔子顽偶,扒拉了这兔子顽偶的大耳朵,一脸的不解。

厉长生眯了眯眼,付之一笑,道:这事儿可由不得他挑肥拣瘦。

第35章 出宫

这一大早的, 小太子荆白玉已然梳洗整齐,厉长生单膝跪地, 一面垂头给他整理衣角, 一面道:太子殿下, 长生方说的话,可记下了?

记下了记下了。荆白玉还抱着他那兔子顽偶, 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震得兔子玩偶耳朵直晃, 煞是可爱。

荆白玉信誓旦旦的道:本太子可是过目不忘,你说一遍我就记下了,更何况你这都说了三四遍,决计全无半点差错。

那我便放心了。厉长生道。

荆白玉小大人一般点点头, 不舍的将兔子顽偶双手交给厉长生, 一副依依惜别模样,道:你莫要把它弄脏了。

知道了。厉长生笑道:这话儿太子不只说了三四遍,最少也要有个七八遍之多。

这兔子顽偶乃是用毛皮缝制而成, 摸起来甚是舒服,只是有两点不甚好。其一自然是白色毛皮不耐脏,上次蹭脏一丁点, 小太子荆白玉都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这其二,自然是真毛容易掉毛, 前些个兔子顽偶好好的,小太子一抱,也不知道怎么的, 就掉了一撮白毛,可把荆白玉给吓坏了,就差脱口喊太医前来。

厉长生好劝歹劝,总算是将小太子荆白玉送出了大殿去,跟着荆白玉一同去面见皇上。

旨意早已经下来,有了冯夫人的枕边风,皇上如何还能拒绝的了?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将办庆功宴这头等大事儿,交予了年仅八岁的太子殿下。

那面儿陵川王荆博文欲要故技重施,往太后那面再去求一遭,只可惜他们棋差一招,晚了一步。

谋主孟云深听闻冯夫人开口帮助太子之事,便心知肚明,这事儿恐怕太子站了先机和好处,天时地利人和,再无回旋余地。

陵川王失了这次机会,已然十分不情不愿,哪里料到厉长生还有更叫他添堵的事儿。

这一大早的,便有小太监急匆匆跑入,道:谋主大人,不好了!呀,大王这般早也在?

孟云深已然衣冠整齐,看起来很早便起了,正自焚香喝茶。

那面陵川王荆博文打着哈欠,看起来一身没魂儿模样,歪在软榻上翘着脚,道:一大早叫魂叫什么,晦气的很。

是小人小太监支支吾吾。

孟云深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荆博文,荆博文收到了平静如水的目光,撇了撇嘴便不言语了。

孟云深这才道:什么事情?不必理会大王。

小太监立刻应声,道:谋主大人,皇宫里面传来旨意,说是太子殿下召见您入宫一趟呢!

太子见我?孟云深低声自然自语。

荆博文倒是一个翻身正襟危坐起来,道:找你做甚么?恐怕没安好心,我看你还是莫要去的好。

不可。孟云深长身而起。

荆博文啧了一声,道:你这人怎么的回事,那太子一瞧就和你不对付,小心有命去没命回来。你等等,我着人进宫去和厉长生打听一番,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孟云深一听这话,无端端冷笑一声,再无多言已转身离开。

那面儿荆白玉带着厉长生一大清早便去面见了皇上,自然收获颇丰,一回了殿内便着人去陵川王府上找孟云深前来。

小太子荆白玉负着手,小大人一般在殿内走来走去,满面都是得意之笑。

厉长生从外而入,道:太子殿下,孟云深来了。

这么快?太好了!荆白玉道:你瞧着,叫本太子挫挫他的锐气!

孟云深被灵雨引着入内,一行走的是恭恭敬敬,并无半丝懈怠之意。

呀,孟先生来了,无须多礼,快请入座!

孟云深这才进入,还未曾行礼,荆白玉已然先行跑去,伸手扶住孟云深,将人直接拉入席间,着他坐下说话。

孟云深面上神情丝毫不改,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召小人前来,是为何事?

自然是大事情!荆白玉笑眯眯的道:孟先生可能不知,咱们大荆与詹国的战事大捷,如今主帅窦将军就要凯旋,这乃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儿啊!哎呀,孟先生追随小叔父,久居陵川之地,地处偏僻,恐怕消息有些个闭塞,这等事情可能还不知呢!父皇已然准许我,为窦将军大办庆功宴!

荆博文与孟云深哪能不知这事儿,荆白玉便是故意的,为了显摆自己一番而已。

厉长生在旁侍立,听着荆白玉那奶声奶气,却又气死活人不偿命的话儿,忍不住便有些想笑。

孟云深仍旧面色不动,仿佛这并非大事儿,道:恭喜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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