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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有一日拔刀相向,你会为了你师弟杀我吗?
不会。
顾氏微睁眼睛,还以为你会说出家人不杀生。
几日后。
张庆回了东京。
东京城,惠国公主府。
丁绍文遭御史台弹劾,罢去殿前都指挥使一职,吏部与平章事王旦举荐的人是王贻永,官家是想任王贻永为枢密使的,所以没有同意,如今都指挥使一职便空缺下来了。
官家还密召了宗正寺的官员与几位宰执,是商议驸马失踪一事。
过去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怕是宗正寺要立卷了,朝廷未公布消息,不知是从何处传出驸马溺亡一事,现如今东京城各处都在传这流言,圣人求官家延后驸马落水的消息,为保姑娘的声誉。如今这流言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若驸马能回来,当不攻自破,可
官家拖臣来问问姑娘您的意思。
在等等吧,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张庆心中猛然一惊,数万将士搜寻多日都未果,原先还以为姑娘召他回来是想通了,姑娘的意思是...
你心里明白就行了。
张庆低下头,还有一件事。
说。
商王府的二郎昨日病倒,翰林医官院一连调了几波太医过去诊治。
二郎?赵允怀不是马上要大婚了吗?
是,太医都是暗中派遣的,对外宣称是三郎染了寒疾,商王府也封锁了消息,连朝中都没几个人知道。
第105章 红烛再燃是白烛
由于是天子赐婚, 三书六礼中的礼节去掉了大半, 大部分只是走一个过场,与普通人无差的就剩迎亲与拜堂了。
太常寺与礼部皆已提前将人员安排妥当,尚食局也在一早就采买了新鲜的食材送入宫,御膳房内准备着天子要赐婚宴的酒席菜肴,置酒司也从地窖内取的出了几坛上好的藏酒。
然而库房里珍藏的葡萄酒还没来得及送去商王府,这一切就化作了泡影。
通往后廷的宫廊处, 几个穿着像寺人一样的瘦弱身躯神色慌张的快步走着。
红色灯笼下,影子穿梭, 宫墙上的戍卫按着规矩拉开弓,放声询问, 宫城禁地, 城下何人?此处急道不可擅闯!
我乃内侍省宣召使李神福,李神福亮出金鱼袋, 事情紧急,需尽快面圣。
声音回旋在宫廊, 在墙壁安放的灯火照耀下李神福手中的金鱼袋闪闪发光。
戍卫睁大着眼睛, 紫金鱼服,放行!
福宁殿前。
官家可起了?
周怀政看着殿外的天色漆黑一片,才是四更天,昨儿官家处理政务到深夜, 此时还未起呢,又看着李神福慌张的神色,李使可是有什么急事要奏?
李神福游走于宫城内外, 有特令可进出夜晚宫门。
可不是吗,出大事了!李神福靠近一步贴在周怀政耳旁。
宫灯的火光照耀下,周怀政原本透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淡,睁着极大的眼睛转身推开了殿门。
连开了几道门快步走进,将守夜的几个宫人吓得直哆嗦,入了内房慌张道,圣上!
龙榻上的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这么快就到...
赵允怀宗子,没了!
半梦半醒的人从榻上惊坐起,原有的倦意几乎散尽,什么!
他皱起眉头大惊道:前几日翰林医官院的院使不是说人已经好转了吗?还说婚事可以照常举行。
是,可昨儿个宗子又犯病了,夜里没能熬过去...
赵恒从榻上起身,提鞋光着脚跑出了房门,一边穿着鞋子一边唤道:去将王旦叫过来,还有太常寺卿与礼部的人,通通给朕喊来!
是。
东京城的天刚亮,张庆就从宫中赶回了公主府,这两日是宗室中的宗子大婚,赵婉如在前院清点着两份贺礼。
姑娘!
赵婉如看着院中的水漏,今日虽然不用早朝,但张庆为大内的差遣要留值巡逻,今儿个怎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允怀昨夜没了。
准备打开红木箱子的手僵住在铜锁上,里面的贺礼她还没有看,颤道:没了?
张庆点头,是,官家秘密召见了宰相与礼部的官员,还通知了太常寺将此次婚事取消。
怎么会这么突然,张则茂不是说赵允怀有所好转吗?
说是好转,可是好了没几天又发了病,每况愈下直到昨日一病不起,没能撑过晚上。
大婚的文书都已经昭告天下了,这次赐婚的对象还是西夏来的翁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取消?赵婉如深深皱起眉头,突然取消婚约必然要给一个解释。
若是以突然病逝的实情贴出布告,不免引起旁人的猜想。
官家是想用驸马...张庆犹豫的看着赵婉如,想用驸马的死讯,作为取消大婚的理由,以此保全宗室的颜面。
赵允怀虽是宗室,但只是商王的次子,虽能召至出阁授官,却不能袭爵。李少怀虽非宗室,却是皇帝嫡长女的驸马,其生死定然引起轩然大波,也足以受到重视。
因宗室子大婚而辍朝两日,现在又因大婚匆匆取消重诏朝议,内侍省车马从大内启动,将消息传至各朝官家中,皇帝于文德殿召见诸臣。
旧曹门附近的巷内缓缓驶出来一辆普通的马车,路过马行街时,着紫服腰间配金鱼袋的人探出车窗瞧了瞧,看见街道上没什么行人,巡逻的禁军却多了一倍,今儿本是商王的次子大婚,官家却突然召见百官,只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的对立面坐着一个穿青色袍子的老人,脸上干皱,盘一头银发,竖插簪子,用着沙哑的声音回道:天之道,其犹张弓欤?
他顺着接下去,高者抑之,下者举之。停顿下来看着眼前的老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官家为执弓之人,你我皆为弓弦,有人为弓,就会有人为弦,也必然有人为箭。
马车入东华门一直到禁马的宫廊前停下,一众朱色服饰的官员纷纷上前作揖行礼,陈副使。
陈尧叟微笑的点头示意。
陈副使今儿可来的早啊!
对面远远走来一个与他所着服饰差不多的长者,遂拱手恭敬道:副相。
丁谓瞧着陈尧叟,又看道他身后一同作揖的老人,一头银发惹人注目,这个老人家是谁?好生面熟。
这是城外道观里的一位真人,官家前阵子一直心神不宁,便派下官与王副使一同寻一些道法高超的真人为其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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