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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赵宛如语气放温和了一些,没想到,师父连说话都这般有趣。

她原以为,太清真人这种高士皆是一些古板执拗之人,就像当初的晏璟,她以为作为晏璟的师父应该会要比她还出尘才对,结果倒是出人意料。

你母亲,第一句话,也是这个。再提起往事,沈秀安只是一笑了之,金华县沈家大姑娘,少时聪颖,习得家中千卷竹书,年纪轻轻便悟道,但是她们不知道,我一旦踏出了书房,便成了那街上的混世魔王,不再似那大家闺秀一般规规矩矩,偏喜与那些小童打闹一起。

世家子弟,怎会允许女儿与街上顽童嬉闹一块...

沈秀安抬起眼,生母亡故那年,父亲续弦,我便自己要求,出了家。

生母亡故...不用细说,她也猜的出沈秀安所经历的遭遇与变故。

时隔数年,您还能记起母亲的话,为什么...不愿见她呢?

听得赵宛如的话,她只是浅浅一笑,这笑有嘲弄之意,也有苦涩之滋,所以,你来,眸子重归宁静,眼中身影柔弱消瘦,恍若当年,是想让我去见她么!

赵宛如静立不说话,只是睁着双眸深深凝视着。

沈秀安对上她的眸子时,下意识的撇开视线,伸手摸着额头,还真是!

她们出来时,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只见庭院中那株桂花树的倒影已经缩进了第二块方砖内。

踏出门槛后幽幽的眸子变得极为温柔,温柔中映着一个双鬓微湿的少年,她从袖子内拿出一块冰凉的方巾替她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珠,热吗?

李少怀轻轻勾起嘴角摇头。

她刚踏出就感受到了这扑面而来的热气,你怎就傻乎乎的站在这儿等。

我怕,一会儿你出来不见我又该急了。

咳咳!沈秀安覆手在唇边,轻轻咳出了声,低声道:这儿还有个人呢!

移清殿

随着太阳越来越毒辣,各宫廊青砖地都开始派内侍去洒水了,木勺内的水刚泼下不到一刻功夫就被头顶的烈日蒸发干了。

移清殿的朱门一年四季都是敞开的,李舒拿着驱蚊以及宁人心神的香放在烛火上点燃,轻轻打开铜炉的盖子放下。

宸妃娘子,惠宁公主来了。

李舒睁开眼,算着时间,猜到了来人,该是要来的。

青紫的烟慢慢飘出,随着风吹散在殿内。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苏合香的味道还是没有变。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有忘。

履鞋站定在铜炉旁不再前进,你以为,我不想忘吗!

你既忘不了,为何不来见我...不来见我,又为何使人逼我?李舒转过身,眸中的江海,正经历着暴风雨的侵袭。

从金水河畔吹来的夏风拂过殿堂,梨花木旁勾起的帷幕轻轻晃动,吹至人身,带起了发梢。

风能越过高山吹动山林,吹至江海潮涌海面,吹入殿堂卷起珠帘,吹至人身上拂起三千青丝,却穿透不了那颗心。

永不在相见的人,实则只是一个逃避的借口,我只是怕,我怕我见了你,会疯,会发狂!

铜炉前几步远磨得光滑的石地上,落下了几滴泪水,风一吹,就只剩下了痕迹。

寥寥数语,道尽刻骨相思,留下来的是情,留不下的,是人。

太清真人被召进宫中却未留下,而是同惠宁公主与驸马一同出了宫。

出了宫也没有在东京逗留,而是匆匆返回了江南,临行前单独见了赵宛如。

赵宛如不知道今日上午移清殿内发生了什么,只是等她们进去的时候,二人好像已经释怀了,但又不免觉得有些悲凉与遗憾。

抱歉,我的出生,造成了您...最大的痛苦。

不用自责,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您,叫我来?

即使她不愿跟我走,我也是要回江南的。

回江南,这么快?

山野之人,待不惯这繁华的东京城。沈秀安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青瓷小瓶子,先师习道一生,所通三千,世人只知其通心预测之术的厉害,却不曾闻医术精深。

所以这是什么?赵宛如接过这个一手就能握住的青瓶。

丹药。

炼丹之术,古来就有,她曾听说过,但是却是不信的,那这?

天下没有长生不老之人,也没有不死之药,这个...沈秀安笑了笑,是给你们两用的。

这...明白了意思后的赵宛如很是吃惊的看着手中的小瓷瓶,怎可能...

莫觉世事无可能,因为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总有一些超出你所知范围内的东西。

赵宛如凝着眸子,轻轻颤笑,喃喃道:是啊,死而复生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我要怎么做?

你想要的时候,给她服下。

就这么简单?

沈秀安摇头,成与不成,要看天命。

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太医诊脉的结果让她有了借口替李少怀隐瞒,而如今...

第86章 婚后和睦而生情

钦明殿中, 杜氏原本也想要留下二人的, 不过最还是拗不过赵静姝让二人出了宫。

留宿一夜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大内她也呆了将近一年,是因为丁绍德急着要回去,赵静姝才如此执意。

马车颠簸,车上的人对立而坐,你...这么着急回去, 是有什么事么?

与殿下来说,是无关要紧之事。

马车刚入巷口行驶到一半忽然停下, 赵静姝掀起车帘见四壁围墙,疑惑道:怎么了?

千凝坐在车板上朝内道:公主, 是府上的丁安, 他架着马车来了。

千凝的前一句话刚完,丁绍德就掀起帘子将头探了出去, 可置备妥当了?

丁安见着主子,于是从马车上跳下小跑至丁绍德车窗旁, 回郎君的话, 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妥当了。

好,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

是。

丁绍德坐回车内,朝车外的夫道:回府吧。

停下片刻的马车又缓缓驱动, 朝着甜水巷的驸马府驶去。

你要去哪儿?

才刚下马车,连驸马府门口的台阶都没有上,丁绍德就转身似乎要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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