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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想去,丁绍德表现的尤为高兴,我自然是想要去的,高兴之余,她知道定然没那么简单,可是我想问爹爹一个为何?

父亲送儿子去读书,还有什么为何吗,丁谓摆着一副父亲的慈爱,你是我的息子,送你去读书自是为你好的。

自出生至今十七年,这个看着慈祥的人可有正眼瞧过自己,可有关怀过自己,丁绍德站定不动,踌躇的看着丁谓。

丁谓可没有在意她的这分疑惑,进而道:李公武长你一岁,十七取字举冠礼,在你求学之前,我会喊上几位族老...

《左传》云:冠而生子,礼也。爹爹还是要孩儿娶那钱氏?男子至二十岁时举行成人的冠礼,而往往世家子弟多十几岁就成亲的,故会将冠礼会提前举行,十二至二十之间皆可。

丁绍德名字里有德,却行事无德,风流之事传遍东京,钱氏早就对婚事闭而不提了,而钱二娘想嫁的是丁绍文,世家女们都想嫁给丁绍文。奈何他自己一个都看不上,于婚事,官场上的事,丁谓都是信任放任这个长子的。

可今日皇帝召见他,听皇帝的意思,好像格外看好浪荡子丁绍德,竟将他拿来与薛世康相提并论,圣意难猜,丁谓搞不懂。

总之都是他的儿子,哪个成才了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坏处。

知你不愿,便已退婚了,往后不得再提此事。

那是为何,取字,入学?丁绍德是不信没有缘由的。

丁谓拉沉下脸,问这么多作甚,我作为父亲,总是为你好的。

这会儿子,就想起来作为父亲了,丁谓的话让丁绍德心中不耻,颤了颤双袖,鞠躬道:孩儿谢过爹爹。

对了,你院里那个喜福既然离开了丁府,我在挑几个伴读的书童予你吧,或是你自己看中了谁挑去也行,吩咐家中管事便是。

说着这个事,丁绍德内心就一阵心痛,连自己身边最亲近之人都是别人安插进来的人,若不是事后凌虚真人特意找到了她,让她留意堤防身边之人,她恐怕都不会发现喜福也是细作。

所幸她行事都是谨慎的,很多事情就连母亲与二哥都不知道,喜福知道她也不多,那表现的纨绔也是真真的纨绔模样。

即便如此,她依旧倒吸着凉气感到后怕,这么多年,一直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是自己太蠢,还是他们太会伪装。

读书,孩儿自己去就行了。

第47章 徒要教郎比并看

清晨从窗户缝隙照进一缕阳光, 让身处孤梦之中的人突临温暖。

孤独的人身处悬崖边, 底下是万丈深渊,恐惧充满于心,就在欲坠之时突然被人抓住,掌心传递来的温暖,如冬日的太阳。

可是梦中之人觉得她忽远忽近,她看不清是谁, 总想抓住,却总也抓不住。

焦急之下, 她被开门声惊醒。

地面折射的光映在她的脸上,白皙变成铜黄, 有些刺眼, 伸出手掌挡着这光,瞧了瞧四周, 视线被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使得现在她看什么都是暗淡的, 我这是...死了吗!

忽然心中一阵躁动, 横流于体内的两股内力像是在打架一般,原先她所学的乃是道家所传,以柔克刚,而突然多了的内力太过霸道, 无不充满着一种杀伐果断。

两股内力相冲,又在融合,是因原先的内力具有包容, 道法天地,可容世间万物。

你醒了?

晏璟将手中的碗放下,坐到床头替她把脉,世间武学,唯道可容万物,所幸福祸相依,你因祸而得福,如今看来我是不能再欺负你了。她笑了笑。

师姐何时欺负过我,每每比试,文武我皆不如你,你又处处让着我,惭愧。

如何我也比你早进师门,多吃半年的饭。

才半年而已...李少怀羞愧。

可不要小瞧了这半年。晏璟轻拍了她的手背,半年,能做的事情很多。

师姐...

改朝换代,人之生死,草木衰亡,太多太多,你不也在这半年之间,变了么?晏璟如水的眸子里看着这个气色仍不是太好的人。

李少怀的眼睛微动,问道:昨夜,元贞是不是来过?

我听见了他们喊公主...李少怀睁闭双眼,仔细瞧了瞧房间,似乎很是熟悉,这是长公主的府邸...

这里她来过,前段时间长公主府内的女官春华就是将她安置在这个屋子的。

是长公主救的我?

死里逃生,一醒来想的人便是心中人,内心带动情绪,晏璟望着她,确实也有长公主的一份力,遂点了头,又道:昨夜她来看了你。

那她...李少怀低垂下眸子,定然十分失望。

你明白就好,以后就别这么傻了,钱氏需要你替她顶罪吗?

她一个女儿家,若染了这样的罪名,以后要如何生存下去?李少怀内心也是困苦挣扎的。

所以你就不顾一切的去替她枉死?晏璟骤视着她,她纵是名声坏了,可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况且她们钱氏,天子尚且都要礼让三分,即便有罪,想找理由开脱也不是没可能。而你势单力薄,可没有人会顾及你的死活,你明白吗?

李少怀低头沉默着,晏璟将她小小的心里摸得一清二楚,观中数十弟子,实你是最心善的。

我...李少怀润着眸子抬头。

可你是要做官的人,太心软,迟早会出事。不等她接话,又严声道:朝堂险恶,你不仅要护你自己,你还要护她,像你这般,如何护得住?

我这般,已是让她心寒了吧!

多愁善感,这是李少怀与生俱来的,晏璟曾以为是遗传了她先辈的,现在看来或许不是,我问你,那日你在公堂让我转交的话,自己可还记得?

记得!濒临死亡之时说的话,刻骨铭心,如何会不记得。

她为你,可以不惧艰难,可以叛逆世俗,甚至可以与天下人对抗,她要的,只是你,而不是你的来世,人没有来世,很多东西,一旦错过了,那就是一生的后悔,是不可以重来的,你明白吗?

你又怎能,因为别人而辜负她去死!

她不是刻意说钱氏什么,因为知道李少怀这种人,难以割舍的太多了,不敲醒她,难保钱氏不会再次作妖。

钱氏她算是看透了,不是大恶之人,可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师门一场,她也不好说她的不是,只想唤醒李少怀。

晏璟的话,加深了李少怀的愧疚。

晏璟将一份供纸递给她,人善被人欺,你好好看清楚!

上面写了断案过程,以及实情,和钱氏的动机,都是赵宛如调查清楚了交给晏璟的。

李少怀看着这份东西,不畅的呼吸变得越发沉重。

他突然放声一颤,呵,湿红眼底,我怎能...

李少怀尚在病中,实在不是知道详情的好时候,可是若不这样,又怎能让她醒悟,这不是心狠。

老师已经被罢相,去了陕州,今日得知你无碍后才走的,有话让我转告你。待李少怀稍微缓和了一点,沉声道:不争则退,争则必狠,切勿顾忌。

罢相?李少怀震惊,澶渊之战守住了大宋疆土的功臣,这...

毕士安病故之后,皇帝就开始冷淡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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