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和离之后 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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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却不依不饶:“可我就是喜欢!”

——她哪里是喜欢琼花,不过是喜欢琼花树下的少年将军。

长公主与她都心知肚明。最后还是定国公圆了场:“人各有志,女儿喜欢的,便是最好的。”

又对皎皎说:“琼花洁白高雅,花瓣如白玉,玲珑剔透,美不胜收,确实是好花。”

皎皎如同伯牙遇子期,兴高采烈几乎写在了脸上:“父亲也这样觉得?”得到定国公肯定的点头后,又迫不及待恳求:“既然父亲也觉得琼花好,不如帮我给那院子提个字吧?”

定国公写得一手好字,在军中如一枝独秀,时常被永定帝拿来勉励其他武将。掌上明珠所求,定国公自然不会推辞,让人拿来墨宝,抬手就写下了龙飞凤舞的“琼花院”三个字。

后来又命人在院中栽上琼花树。

皎皎在这院子里住了三年,将那匾额与树都视之珍宝。

——爱屋及乌,便会如同她这样。

可如今,她却要摘掉匾额,砍了树。

“往后不是了。”皎皎看也不看匾额一眼,抬脚踏进院里,目不斜视,背影决绝。“再也不是了。”

——不知是说给如云听,还是说与自己听。

可除了匾额与树,院中的所有一切,一草一木,一石一凳,都承载着她满腔爱意。皎皎几乎在房中枯坐一夜,往事历历在目。她将满腔爱意付诸徐空月身上,三年岁月,换来的却是母亲与父亲身陷牢狱。

三年夫妻,即便没有感情,也该有恩义,可徐空月去长公主府抓人,事先没有透露过一点风声,事后也没有不费心搭救。

不是他找不到机会,他只不过是想趁机除掉以权势欺压的南嘉长公主而已。顺势,摆脱掉自己这个麻烦。

只是因为,这一段姻缘是她强求来的。

细细想来,成婚三年,徐空月从不踏进琼花院,不过是因为他从不爱她。他所有的拒绝,所有的冷淡,所有的疏离,都是告诉她这一个事实。

可她一直以来都是自欺欺人,对此视而不见。她只是一心认为,总有一天,她会打动他,会让他在乎自己,爱上自己,却从没有想过,一个人如果被强塞了一件东西,是会厌恶那件东西的。甚至,会想毁了关于那件东西的所有一切。

可直到如今,她才无比清晰认知到这件事。

第7章 原来他所有的温柔都不过是……

黎明的曙光驱散黑夜,吐出灿烂炫目的晨光。如云端水进来时,便瞧见皎皎枯坐窗前,如雕像,像石化,一动不动,没有半分生气。

晨光落到她身上,也驱不散那无边无际的阴暗。

一旁,是流尽了烛泪的烛台,像极了她此刻的样子。

她的心被狠狠揪紧,忍不住出声唤道:“郡主?”

可皎皎仍旧不动。

如云的心顿时被狠狠吊起,慌乱,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下一瞬,雕像一般的皎皎眨动了一下细密浓长的眼睫,可依旧生气全无。

如云同她一起长大,对她的心事最是了解。见她这样,无数安慰的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三年前的琼花宴上,皎皎对徐空月一见倾心,之后便像只小麻雀一般,叽叽喳喳说着四处打听来的徐小将军军中事迹。

彼时徐小将军刚在西北战场上打退了北魏军,立了军功,得了陛下封赏,一时间风头无两。

军中多粗犷,可他生得极好,芝兰玉树,神采英挺,如皓日当空下的一柄利刃,又如朗月清风中的巍巍高山。这样的少年将军,魂牵长安城无数少女芳心。

听说他率军回长安城当日,怀中塞满了手帕。更有锦绣楼花魁当街临窗眺望,一时被他风采所迷,失手掉落了团扇。

团扇正好掉落在西北军前行的街道上,徐小将军勒住马,亲自下马,捡起团扇,让人送还花魁。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从此,被传为一段佳话。

皎皎听得此事,一边为徐小将军待旁人的温柔所吃味,一边也为他的温柔儒雅所着迷。

她像长安城中所有恋慕徐小将军的女子一般,对他事事关注,事事用心。平日里说得最多的,便是“徐空月”三个字。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身为荣惠郡主,皎皎毫不避讳,直言她要嫁给徐空月。

徐小将军战功卓著,又洁身自好,唯一可说的风流韵事便是为锦绣楼的花魁捡了一回扇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风光霁月、声名鹊起之人,却被南嘉长公主不喜。

皎皎不懂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为何不愿自己嫁给他,她哭过也闹过,可南嘉长公主始终不肯松口。

彼时的皎皎被娇纵坏了,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质问:“母亲您对他有偏见!”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南嘉长公主并不否认。她自高墙宫闱中长大,却不似一般公主那般不识人间疾苦,甚至是目下无尘。她经历过夺嫡之乱,参与过皇权争斗,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徐空月那副浅淡眸光中的野心。

她并非不喜少年人的野心——身处权力交织中心,没有野心才是最不正常的。

南嘉长公主也喜欢有野心之人。她与少年时期定国公结合的最初,也无非是为了他眼中不加掩饰的野心。

可她着实喜欢不起徐空月——他眼中除了毫不遮掩的野心,还有一种令人看之战栗、却怎么都看不懂的深沉阴暗。

即便南嘉长公主多年阅历,也仍为他偶尔投递过来的目光而心惊。

可被娇宠坏的皎皎不管不顾,她越是反对,皎皎便越是要嫁。甚至一时冲动,便跑到太后跟前,哭诉自己的满腔爱意。

太后的身子自那时便有些不好,早早免了各宫的晨起问安。可对于皎皎,这个她一直偏宠的外孙女,总是多了几分耐心与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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