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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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带名字,因此除了小吴,其他人都不自觉抬头。可巧,正听到梅怀瑾睁眼说瞎话:不是很痛。再抬头一看,梅怀瑾正冲何依竹微笑。笑容不大,眼神却同和别人微笑时的温和不一样,温柔得不得了。

大家立刻又低下了头。瓜就在眼前。啊!

明明酒精刺激伤口,也沙得很。

两边胳膊都有刮伤。右手手肘衣服破了,伤口进了泥沙。用矿泉水一点一点,棉签辅助,然后用酒精消毒,喷了药,考虑到还没拍完,便没包扎。

生活组的同事处理好手肘,往边上挪了几步,帮小吴一起清理背。背上被刮了一大片伤口,淡黄色的组织液不断渗出。可比手肘严重多了,这个同事瞬时就明白了为什么是叫何依竹擦脸。

没有独处时候,不能说什么话。梅怀瑾只能用眼神安抚。闭了闭眼,他还是一直冲她笑,示意自己没事。他惯用这套哄人,闭眼点头,显得这个男人乖得不得了。

小吴空了出来,拿出手机拍照。晚点拍完还是得去医院拍个片,重新处理,梅怀瑾受伤这事瞒不住,不如自己先报平安。

梅怀瑾努努嘴,“让你姐拍。你姐拍了这么多天景色,难得拍拍我。”何依竹是带了相机的,她白天爱在周围晃荡。

何依竹拍完,把相机给小吴,自己贴着梅怀瑾搞改签。她原本定的后天周一回学校。

梅怀瑾想了想,何依竹理论课是周四早上,周五晚上公选课。她这段时间的课因为带写生才由系里找人代。

他说:“再推两天,周叁回。”

“专业课排在十一月初开始。”何依竹看他。意思是可以推到十一月初再回去。

梅怀瑾温声哄她:“我没事,有小吴呢。最近的戏也都是能坐不站,能站不走,他替你看着。我记得期末可以不用考试只交论文,你到时候早点过来,在这里出分。”

短短几分钟,明明没有发生什么,交谈也很少,但是气氛就是不一样。

女性直觉比男人敏锐。动作组的男人还在琢磨怎么不一样法,旁边生活组的小姑娘已经反应过来——梅老师在哄人!梅老师好温柔!梅老师头一次人前表现这么亲密!嗑到了!

但不约而同的,他们都知道自己吃到了天大的瓜。小姑娘心中的诉说欲爆棚,只想赶紧离开,然后和同事尖叫入股血赚!

眼前的两人,真是圈里众所周知的了。实在是很多年了。这个圈子没有什么秘密。

两人在外,言行举止一直很讲分寸,这对周边的同事是一种尊重。但是一些小细节,明眼人都能看出。同进同出,住在一起,同一个杯子,穿同一件衣服。梅怀瑾从未想过遮掩。

留有余地,引人遐想。这种暗戳戳却又光明正大的糖最好嗑。

过了会儿,化妆组的过来补妆。

等梅怀瑾脚上身上处理好,所有人都各就各位。

何依竹回到原位。被仓促扔到折迭椅上的书还保持着一小时前的样子,她拿起来,是正在看的这一页——

如同每个人都被赋予了精神上的巨大流动性一样,我对安定有着一份无可改变的、发自内心的爱。我痛恨全新的生活方式以及陌生的地方。

这一篇的主题是“我向往安定”。

何依竹长吐了一口气,手肘支在大腿上,手指撑着眉骨避光。她闭着眼,逼回眼里欲要流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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