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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青鸳很快就端了两盘精致的糕点上来。

燕挽亭借着由头诱惑玥儿下来,又说夏秋潋累了抱不动了,才将这粘人的小家伙哄下来了。

赶紧吃吧,抱着人也不嫌热。

燕挽亭塞了两块糕点到玥儿手里,轻轻瞥了瞥嘴,一抬眼却发现夏秋潋正在看着她,神色间,竟...有几分似笑非笑的戏谑。

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失态,燕挽亭面上挂上了招牌似的一抹温和笑意,她轻轻的敲了敲桌面,略又些八卦似的问道。

秋潋,我听阿素说,这两日你与诏袖姑娘交往甚密。

夏秋潋微微一怔,脸上那微弱的笑意很快就消失不见,复而是寻常的清冷淡然,只是,放在膝上的手却收紧了一些。

诏袖姑娘在华清宫除了殿下与本宫,就再无相熟之人,有时殿下出宫料理青州事务,诏袖姑娘时常一人待在房间,着实无趣又不知如何打发时间,便出门与本宫一起聊聊天四处逛逛。

燕挽亭先是苦恼的皱了皱眉头,接着又带着几分调笑。

看来秋潋是怪我疏忽了诏袖姑娘,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秋潋与诏袖姑娘闲聊时,会聊些什么,音律?还是我?

虽然燕挽亭的问话神色都有些慵懒随意,仿佛只是随便问一问罢了。

可是夏秋潋却敏感的觉得,燕挽亭是话中有话,她仿佛是在等她说一些什么。

当真是个测验吗。

玥儿在一旁吃着糕点,但是她有些困了,半闭着眼打着瞌睡,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一颤一颤。剩下的一点点清醒的意识,还惦记着好吃的糕点,偶尔张开嘴,轻轻的一口一口的咬着手中的糕点,可有时不小心的抖一抖,手一动,就咬不到糕点了,小嘴巴却还是一动一动的仿佛还在吃。

都快睡着了,还想着吃,这模样当真是可爱的紧。

夏秋潋没有回答燕挽亭的问题,转头看到玥儿,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将她手中那抓着不放的糕点拿了下来。

她放轻声音。

玥儿困了,先让她躺在我这睡吧。

恩。

燕挽亭点了点头。

将玥儿抱到了床榻上,再替她盖上暖和的锦被,夏秋潋看到她唇边还沾着一些细碎的糕点碎屑,唇角微微挑起露出一模温柔的笑意。

夏秋脸用柔软质地的白色锦帕轻轻的给睡梦中的玥儿擦了擦脸。

玥儿身子轻轻动了动,含糊的嘟囔了一声就乖乖的沉睡了。

燕挽亭在一旁等着,看着夏秋脸安顿好了玥儿,正欲开口,夏秋脸却轻轻摇了摇头,看了眼玥儿,将食指轻轻放在唇边,示意燕挽亭噤声。

然后指了指阁楼外的廊下。

燕挽亭抿了抿唇,偷偷扭了自己的衣角一把,才跟着夏秋脸走到了廊下。

门自外一关上,眼前便是半个华清宫的景色了,美不胜收。

夏秋脸站在栏边,看着阁楼下那一片的红枫林,心中有些怅然。

这里真美。

燕挽亭随着她的目光而去,挑唇笑了笑。

自然美,这栋枫林阁还是我特地为秋潋建的,这里地势好能看清半个华清宫的美景,也能让秋潋时常看到我。

燕挽亭轻描淡写的话,让夏秋潋心底涩涩苦苦的,她闭上眸轻叹一口气。

殿下可知诏袖是姜国人吗。

她不想欺瞒燕挽亭,也不愿伤害诏袖,还有...叶诏音。

可她到底还是开口了。

燕挽亭眼神闪烁,她有些懒散的半趴在栏杆上,唇角的弧度上挑了一些。

诏袖姑娘倒是从来未曾与我说过,她竟与秋潋是同乡。

燕挽亭的语气毫无意外,果然。

夏秋潋不再迟疑,一语道破。

她是江询言的人。

燕挽亭似笑非笑的摇头惋惜。

可惜,当真可惜。秋潋也知,本宫爱极了她的琵琶。

夏秋潋心底一紧,她咬唇问道。

既然殿下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会如何对她。

秋潋想我放过她?

燕挽亭的话平缓的不起丝毫波澜,只是轻声的询问,她偏头看着夏秋潋,看着她清冷苍白的面上,那一丝不忍。

她终究是个有苦衷的可怜人。

燕挽亭略带深意的看着她。

谁不曾有过苦衷。

第116章 找你的三师兄去!

燕挽亭倚在栏边,慵懒的偏头望着夏秋潋的侧脸,突然提议道。

那丫头的如今没了亲人,又与你甚是合的来,不如你将她留在身边,当个研墨送茶的小书童,如何。

夏秋潋抿唇,有些无奈道。

她还未有书桌高。

燕挽亭挑唇笑道。

现在的确没有,等再过几年,就能出落成一个机灵的丫头,像青鸳那般。

嗯。

夏秋潋沉默了,她一言不发的看向远方。

燕挽亭望着她,眸中的光芒愈发柔和。

天边落日的余晖,映红了整片天空,夏秋潋身形单薄瘦弱,她静静的站着,清亮淡泊的双眸望着远方,望着远方那朵仿佛金边的红云。

她身上的衣裳随着清风,轻轻的翩飞,倾泄肩畔的青丝也随之起舞。

良久之后,她突然幽幽的轻叹一声,低声道。

华清宫的落日,不知殿下还能陪我再看几次。

躺在胸口的心突然猛地一跳,燕挽亭仿佛抓住了什么,她屏住呼吸,柔声问道。

那秋潋,想我陪你看几次。

几次?

夏秋潋怔住了,她也不知。

她想燕挽亭一直陪着她吗?

想,也不想。

每次燕挽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守在她身旁时,她就觉得格外的安心。

那种安心的感觉,除了燕挽亭,再未有任何一人给过她。

就算她明知现在的燕挽亭恨她,或许始终不能原谅她,可是这仍不能改变燕挽亭能带给她的安心和依赖。

夏秋潋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敛眸咬着唇瓣,脚步有些慌乱的转身。

玥儿该醒了,我去看看她。

她推开阁楼的门进去了,余下燕挽亭还靠在廊下。

有些话,也许追问就能有答案,可是燕挽亭的脚步却顿住了。

刚刚的喜悦和破茧而出的狂热,仿佛被突然清醒的理智泼上了一盆凉水。

问了又如何,有答案了又如何。

燕挽亭轻轻摇了摇头,她低声问自己。

你信吗。

如同以往一样,困惑失落的燕挽亭去找了辞解惑。

穿过漆黑悠长的暗道。

眼前豁然开朗,天机谷比外头要天黑的早,可谷里四处挂着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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