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渣化之路 第27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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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羲禾洗过澡换了寝衣出来,头发湿漉漉垂在身后,她原本年纪便小,这样一看,更加稚气,在谢隐眼里,她根本就是个未成年小姑娘,他拿着干布巾朝她走近,帮她擦着头发:“日后洗完头不要这样直接出来,要把水擦干才行,不然容易头疼,年轻时不觉着,到老了就麻烦了。”

他擦头发时,手从不触碰叶羲禾身体的任何部位,她有点懵,乖巧地听他说话。

然后他让她睡床,自己睡榻,叶羲禾心里紧张:“三爷,还是我睡榻吧,您个子这样高,在上面蜷的难受。”

“没事,你快些睡吧,时候不早了,小心明儿一早起不来。”

叶羲禾不敢反驳他,只好躺在床上,把被子盖到下巴,这里的床比家里的床更大更软,但并没有让她觉得安心,反倒是这陌生的环境令她更加紧张,满脑子胡思乱想,尤其是明儿一早还要见到太叔铸,这让叶羲禾心里又怕又慌。

到底要怎么样他才肯放过她呢?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便不该救他,竟将自己害到这般地步。

不过三爷却是出乎意料的温和,在这之前,太叔铸还吓唬她说太叔寅难以相处还风流成性,今晚一看,却并非如此,想来太叔铸此人嘴里也没一句实话,他总爱说些好听的誓言,其实根本做不到,不过是拿来哄人的,让人对他死心塌地,真是坏到了极点。

就这样,叶羲禾迷迷糊糊,不知过去多久才睡着,而窗外也飘起了今年冬日第一场雪,缓缓将大地包裹,披上一层绚烂银衣。

第307章 第二十七枝红莲(三)

老太太她们的院子里烧得是上好的银丝炭,而像谢隐院子点的自然就是普通的木炭,不仅味道重,还熏眼,但不点又不行,因为冬天实在是太冷,谢隐这样身体好的也还罢了,叶羲禾这样瘦巴巴的小姑娘根本撑不住。

她睡着睡着,手脚还是一片冰凉,根本捂不热,但不知什么时候,被子里突然多出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放在她脚丫子下面,叶羲禾又累又困,眼皮子睁不开,迷迷糊糊又继续睡了。

次日一早醒来时,她孩子气地揉了揉眼睛,一时半会竟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嫁了人,还以为是在家中,直到看见一片陌生景象,才猛地回神,倒抽一口气,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你醒啦?”

叶羲禾猛地朝声音来源处看去,谢隐坐在美人榻上,手里有一本摊开的书,旁边的小茶几上则是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饿不饿?”

叶羲禾睡了一觉,这会儿确实是饿了,但她完全顾不上自己的肚子,而是着急忙慌地问:“三爷,现在什么时辰了?!”

谢隐淡定道:“不用着急,你先梳洗,等吃过早饭再去奉茶也不迟。”

叶羲禾看了看天色,外头还下着雪,她看不出究竟什么时辰,但想必不早了,因为她一点都不困,这一觉睡得很好,正要掀开被子爬起来,脚尖突然踢到什么东西,伸手进去一摸,拿出来一个表面是绒布的热水袋,不过已经不热了,温温的。

想起睡梦中仿佛有热源贴在脚上,叶羲禾不由得朝谢隐看去一眼,他却很自然地告诉她:“这个热水袋需要及时更换热水,保温效果还是挺好的,很适合冬天的时候用。”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了出去,因为接下来叶羲禾要起床,他不适合继续待在房里。

两个丫鬟走了进去帮忙,谢隐让人上了早膳,小米粥和包子咸菜,多余的没了,够两个人吃。

叶羲禾着急,吃饭的时候速度巨快,谢隐提醒道:“细嚼慢咽,不要吃那么快,对身体不好,而且粥很烫。”

她听话地放慢了动作,然后又不自觉地加快了……看得出来是真的很着急,反倒谢隐不急不慢,眼看叶羲禾都要坐不住了,他才起身:“走吧。”

外面下着雪,叶羲禾便披了一件披风,谢隐帮她把帽子戴上,这样只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瞧着愈发年幼,他手里撑了把伞,地面上已积了厚厚一层雪,不过主路上都扫得干干净净,只有薄薄一层,一脚踩上去,便会留下一个小小的印子。

他们的确是来晚了,但就算来得再早,太叔正及妻子戈夫人也不会准时到来,所以两边碰巧了,都是刚刚到,唯一早到的只有太叔铸,他来得早,他的妻子自然也跟着来早,只见太叔铸眼神凌厉,以玩笑般口吻说道:“三弟还真会挑时间,你们前脚到了,父亲母亲后脚也来了。”

谢隐不像太叔寅那样惧怕父亲与嫡母,他神色淡淡,“多谢大哥关心。”

太叔铸一窒,谁是关心他?

即便谢隐是庶子,又向来是太叔正儿子中最不受重视的那个,但跟庶出的姑娘们比,他还算是有名有姓有点存在感,所以家里的三座大山都到了,谢隐带着叶羲禾给他们一一奉茶,几位主子都没心情为难一个庶子媳妇,倒是见过太叔铸时,叶羲禾的脸微微泛白,太叔铸更是借接茶时想碰她的小手——谢隐先一步捧住了叶羲禾的手腕,将茶杯接过,放到太叔铸手中,说叶羲禾:“怎地这样不稳妥?小心茶水弄洒了。”

叶羲禾一对上太叔铸便害怕,谢隐帮她这一把,她反倒松了口气,而太叔铸则有些不大高兴,只是周围都是家人,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再不爽也只能闷在心里。

大奶奶性格温婉,是典型的大家闺秀,跟叶羲禾又没有利益冲突,只是叶羲禾自己心虚不敢看她。

哪怕当初是太叔铸假借中了药强迫于她,她终究是在他有妻室时失了身,如今大奶奶在跟前,叶羲禾十分难受,连和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之后又一一见过了其他兄弟姐妹,太叔正共有五子四女九个孩子,都是健健康康活下来没有夭折的,其中戈夫人只生了太叔铸一个,剩下的八个孩子尽是妾侍所出。

大家全都要仰赖太叔铸鼻息过日子,彼此之间关系不算冷淡,却也亲密不到哪里去,全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自己的日子能过好便已不易,谁还有心情去管旁人?

太叔正身体不大好,看着精神头也不行,谢隐不关心他的死活,老太太跟戈夫人倒是说了几句让他们日后好好过的话,勉励了一番后,这新婚奉茶便结束了,相当平淡,和当年太叔铸娶妻时俨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谢隐自己是不在意的,他原本要带叶羲禾回去,却被太叔铸叫住:“三弟,不如我们兄弟说说话?”

叶羲禾顿住脚步,心里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太叔铸便说道:“弟妹不如在这隔间里稍待一会,我只与三弟说两句话。”

谢隐答道:“大哥请。”

两人往外走了几步,到走廊上,太叔铸随意扯了几句废话,问谢隐差事做得如何,又问有没有同僚欺负云云,尽是些无关痛痒的废话,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你大嫂给我缝的荷包似是掉了,我得回去找找,三弟你就在这里等我,为兄去去就来。”

他这心思昭然若揭,谢隐又不傻,太叔铸荷包掉了也许是真,但借机去找叶羲禾说话才是他正儿八经的目的,若换作太叔寅,他对兄长敬畏有加,不敢反驳,在这等也就等了,然谢隐怎么可能会等?

“还是我帮大哥找吧,方才咱们一起从隔间出来,兴许是掉在那儿了,也许羲禾会看见,大哥不如在这里等我,我去问问。”

太叔铸在心底暗暗鄙夷了一番这个只知道讨好自己,却不知马屁拍到马腿上的弟弟,勉强笑道:“那怎么好意思?”

“你我都是兄弟,何必这样见外?”

谢隐说着,已经转身朝隔间的方向走,叶羲禾正在里头坐立难安,她不知道怎地下人都退了出去,三爷又久久未归,她怕待会儿来的不是三爷,而是太叔铸。

“羲禾?”

谢隐先是敲了敲门,礼貌唤醒免得吓到她,然后冲她微笑:“你有没有在这里看到一个荷包?”

叶羲禾满脑子都想着如何躲藏如何逃跑,若是被三爷发现,又该如何乞求对方不要迁怒于自己的父母,哪里会去看地上有没有掉落的荷包?

谢隐认真找了一圈,回头对跟来的太叔铸说:“大哥,你应该是记错了,这里没有你掉的荷包,不如去问问大嫂,看大嫂知不知道?”

太叔铸道:“兴许是我记错了,也许早上未曾带出来。”

说是这样说,他的眼神却一直定焦在叶羲禾身上,叶羲禾被他看得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脸上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她怕自己再被这样看下去,会率先忍不住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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