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渣化之路 第255节(1 / 2)
“秀宁来洗衣服啦?今儿咋就洗自己的?”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村子里,来历不明的姑娘,兴江村的村民们很好奇,虽也有流言,说她是从青楼逃出来的妓子之类的,但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谁好意思这么说?
秀宁容貌秀丽皮肤白皙,和村子里需要下地干活的女人们很不一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而且她心灵手巧,不仅烧得一手好菜,女红刺绣做得也很好。
秀宁的脸微微一红,不知该作何回答,这时从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秀宁是我家远房表妹,因着父母双亡,无亲无故,特来投奔,怎地好意思让她给我们兄弟三个洗衣服?女儿家的手最是金贵,我们兄弟又不是没长手,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哟,是方二啊,你回来啦?你的货都卖完了没?还有没有便宜的,待会儿我去你家挑一挑,我家的皂角要用光了。”
谢隐微微一笑:“还有呢,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挑。”
说着,他把一块新的皂角放到秀宁手边的木盒子里,皂角金贵,秀宁不好意思用,所以洗衣服洗的比较勤,谢隐给了她皂角后站起身对旁边那嫂子说:“嫂子受累,平时多多照看一下秀宁,她比较内向,不大会说话。”
说着又摸出一块小皂角递过去,那嫂子见了皂角,笑成一朵花,连连应声:“应该的应该的应该的!”
其他人见了都不由得有些羡慕,只是谢隐只找了这么一位就回去了,秀宁一开始不懂,直到再有人跟她说话,这位姓胡的嫂子怼了回去,她才知道方二哥为何会选胡嫂子,因为胡嫂子战斗力最强!
洗完衣服,秀宁端着盆回家,看见谢隐坐在院子里在削木头,好像在做什么东西,因他之前的友善,她便大着胆子问:“方二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做个晾衣架。”
他们家只有晾衣绳,两张床单摊开晒基本就满了,谢隐主要是给秀宁做的,她是个姑娘家,平日里根本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衣服晒在外头,东屋又没有晾衣架,只能放在凳子上晒,这样就算干了也是阴干,天气稍微坏点便返潮,穿在身上还容易生湿疹。
当然,西屋也得有一个,别让方大方三把亵裤往外面挂。人家姑娘这样注意男女之防,这边就应该懂事,而不是得寸进尺。
他手巧得很,不一会儿便做好了两个晾衣架,外层的木头被磨得油光水滑,一点不刺手,秀宁得知有一个是给自己的,又是激动又是惭愧,觉得自己明明都没做好,却让人家这样为自己操劳,恨不得给谢隐跪下。
等到晚上烧饭,谢隐也主动进灶房帮忙,方大是腿脚不便,方三呢,可能是在私塾学的,是个不折不扣的“远庖厨君子”,方大伤着,秀宁没来,他还能进去捣鼓点,毕竟不做就饿死,等秀宁来了,手艺又好,方三除了捡柴火之外,做饭几乎就是彻底撒手不管了。
古代社会做饭那跟方便一点不沾边,不像现代社会有不粘锅燃气灶跟抽油烟机,而且天气热的时候在里头烧火简直就是受罪,更别提烧好饭之后,秀宁还得给方大熬药。
他们家的钱全拿去看了大夫,方大伤得比较重,普通大夫看不好,有名的大夫又看不起,幸好谢隐是个货郎,向来比较“有见识”,所以他打算告诉方大,说自己在外得了个治腿的偏方,到时候去山里采几味药回来给他做成药膏外敷,应当要不了多久就能好。
谢隐的想法别人不得而知,吃完饭他主动起身收拾碗筷,秀宁急得要命,“方二哥,你是男人,男人怎么能做这样的活儿呢?”
谢隐把碗筷放在盆里端走,“有什么是女人能做男人不能做的?”
世上是哪里来的道理,一切好的职位都给男人,一切“低贱”的活儿都给女人,这又是谁定下的规矩?要他说,不会洗衣做饭做家务的才不算男人。
方大方三看到谢隐这一通操作,还有秀宁那压抑不住欢喜与感动的眼神,兄弟俩对视一眼,心中危机感顿生,二弟/二哥不会也看上秀宁了吧?!
这可不带抢的啊!
谢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兄弟二人口口声声说爱慕秀宁,只嘴巴上说有什么用,卷起来啊!
他的货挑子里还有些没卖出去的货,因为都是去村子里卖,所以大多是些胭脂啊首饰啊零嘴啊针线之类的,谢隐不打算以后继续做货郎,所以就把货挑子里的货物收拾归纳了一遍,因此睡得也比方大方三要晚。
三兄弟睡得是大通炕,炕挺宽敞,就是除了谢隐之外,另外俩人心里都憋着事儿,比如他们就很想问问,二弟/二哥是不是犯了什么病,怎么这趟回来变化那么大?
最重要的是,他瞧见了秀宁,是不是、是不是也有什么别的想法?
方大是大哥,他便问了。
问完,生怕谢隐觉得他霸道,又连忙补充:“二弟要是也喜欢秀宁,那、那也不是不行,咱们兄弟三个可以好好商量到底谁娶秀宁。”
方三也说:“是啊是啊,二哥,你对秀宁到底是什么想法?我看你今儿个总是围着她转。”
谢隐闭着眼睛,是这样的,男人可能都不怎么爱干净,所以他在睡前还逼着这俩兄弟去洗脸刷牙洗脚,脚丫子不能用水糊弄冲过一遍就算完,总算是弄得身上干干净净,不然他是真不想跟他们俩睡一个炕。
“我对秀宁没有什么想法,你们俩是忘了不成,今儿是我头一回认识她,怎么可能会有想法?”
“那你就不想女人?”方大小声问,“我可都听说了,有婆娘的日子才过得有滋味儿……”
谢隐轻笑了一声:“那确实,你们俩现在没婆娘,我看你们过得也挺有滋味儿,说什么老婆孩子热炕头,家务活谁干啊,孩子跟谁姓啊,又是谁带?回家了往床上一躺等老婆伺候,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顿了下,又继续说:“人秀宁姑娘还不是你们俩其中一个的老婆,就得任劳任怨给你们洗衣做饭,要是真跟你们俩中的谁成亲了,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受罪?”
方三感觉很不服气,反驳道:“可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呀,难道两个人成亲,就不过日子啦?”
“过,怎么不过。”谢隐说,“那就男人来干这些,让女人走出家门。”
“那成何体统!”方三立马说道。“要被人笑话的!”
谢隐淡淡地说:“男人走出家门怎地就不被人笑话?”
“那男人女人又不一样!”
谢隐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
“二弟,你别这么说,你要是不愿意娶秀宁,我、我跟三弟都……都挺那啥的。”
谢隐感觉老实人这个词跟骂人没什么区别,方大就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为人踏实也勤快,肯干活,而且也很善良,能帮别人的事儿他决不推辞,可就是这么一个老实人,都能如此理所当然地决定一个堪称陌生的姑娘的人生。
他问:“大哥,三弟,你们在这里讨论谁娶秀宁,可曾问过秀宁是否愿意嫁在咱们家?咱们这不说是家徒四壁,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拿什么给人过好日子?让人家嫁给你受苦吗?”
过了几秒钟,谢隐又轻声说:“娘不就是照顾爹跟我们,活活累死的吗?”
方家三兄弟的娘要照顾四个男人,家里的活儿都得干,农忙了还得下地,下地回来,三个儿子跟男人往那一躺,饭谁做?碗谁洗?地谁扫?家里的鸡谁喂?
她里里外外都得抓,然后有一天她正干着活,突然就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能醒来。
谢隐觉得她就是累死的,她像是一个机器,一个没有自我思想的机器,从出生起她的意义就是长到嫁人的年纪,为家里的兄弟换一笔彩礼,从父亲的手里,被“卖”到丈夫的手里,然后作为被买回来的商品为丈夫生儿育女照顾家里家外。
前面的十几年为了父亲跟兄弟奉献,后面的几十年就得替丈夫儿子牺牲。
再卑贱的男人,在回家后,也必定还有一个比他更加卑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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