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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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棐往后走了两步,才道:那真是劳烦道君了,只是阿雨一向喜欢打坐调养体息,今夜道君是否先返回大梦居?

竹舍内部虽施法扩大一番,依旧比从前府邸显得逼仄。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要是正人君子,此时都不能反对叶棐这个提议。

黎钧抬头,看了一眼屋顶,道:确实不方便。

叶棐心底大喜,面庞不露声色,语气颇为遗憾:看来今夜无法与道君借着这新做的灯笼,彻谈一番道途

黎钧没看他。

黎钧直接走出门。

叶棐:

男人啊男人,刚才还面不改色诓妹子拼命表现,这会儿就头也不回招呼不打奔门口去了?

却见黎钧在他门口不远处站定,因为只有背影,叶棐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掐诀念咒。

月光下泻,直落苍茫晚空,竹海听声涛涛,溪水夜流潺潺。一阵烟雾带着风,突如其来,如幻梦般吹过溪边另一块空地。

不多时,烟雾散去,眼前乍然一亮:

一座气势恢宏、大气磅礴的古殿出现在原处,依山傍水,横跨半个竹海,殿之穹顶仿佛可摘明月,门前立有三十六尊奇形怪状的石像,石像彼此呼应组成一个周连的大阵。是天工巧造,绘万界风光。拱星辰之荟萃,夺日月之辉煌。

叶棐看傻了眼。

不是没见过这等气派的神宫,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横看竖看,那宫殿匾额上刻的都是诸天神殿四个字。

这踏马不是男主在神穹内部的寝殿吗?

还能直接搬过来的?

黎钧淡定非常,转身对他轻声交待道:今夜我先在此处歇息。

叶棐:好,好的。

这人走了几步又转过身,不放心似的补充道:你也早点歇息,莫耗费过多心力于隔日大比上。

叶棐只想赶紧送走这位大佛,不住地点头:记得,记得。

黎钧嗯了一声,往宫殿里走。

走到殿门前,不知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

叶棐的手都快摇断了,他笑容僵硬:道君,这是?

黎钧一脸轻松,不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有哪里不对劲:若是你不介意,也可往此殿与我同住。反正房间很多黎钧没有说明这点,他觉得小仙女应该能看出来。

叶棐脸色更僵了:道君,阿雨是正经仙子来着。

黎钧抬头,微微懵懂:我知道。

叶棐猛吸一口气,实在是没忍住,侧身一个高抬腿踢在他寻常提卡猫尾巴的部位,某人的屁股:道君,咱们不约!!

真是的,又给他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一套。

第32章 爱情之箫

老虎屁股摸不得,能踢得吗?

叶棐在高抬腿甩出来,腰霎时间仿佛扭到骨头的时候,脑海中浮过这个问题。

然而,腿已经伸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只是,这老虎的反应,跟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黎钧眼疾手快,在屁股遭受更大撞击前将他脚连腿紧握至手中,拉开。

叶棐心下一惊,再想撤回,非动用神力不可,只能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巧笑道:道君,你,你怎么反应那么快呀?

黎钧先是一脸懵,后不知觉悟出了什么,嗯应了一下,大手自他脚踝旋过整个脚腕,捋平裙下薄薄一层丝锦裤子后,才撒手放他收回腿。

经过这件事,叶棐明白了一个道理。

傀儡和本体的感知还真是有很大差异。

从前他家猫拱他胸口,多深都拱过,也就一般感觉,这会儿只是被人摸了一把脚踝,就跟浑身触了高压电似的,当下抖出一身不自在,只能原地低头,默默敲打有些扭到的腰腿。

难怪boss君不乐意亲身上阵,这光云雨中冲刺的力气都够他喝一壶的。

看黎钧这傲人的身高,这硬实的身板,这斜飞入鬓的剑眉,可不得来只战狼才能压(睡)倒(服)他?

想象男主躺在别人身下痴迷陶醉,说一堆羞话的模样?

额画面也太惨烈了点

叶棐回忆起自己搁在芥子须弥中,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所得的脂膏油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比起严重ooc的热情响应,他还是更能接受男主一脸坚毅平躺着任君采劼

污。

低俗。

自甘堕落。

叶棐绝望地想,在剧情和天道拉皮条前提下,他已经越来越自然而然对男人的身体浮想联翩起反应了

难道他已经开始弯了?不对啊,那天对着肖云泽,那么一尊冰雪美人,他想的,也只是这人真能摆臭脸

一定是黎钧帅得太容易让人忽略性别,对对对,天道亲儿子,还开着外挂式美颜滤镜,别的小配角能比吗?

这么想,叶棐心里平坦多了。

外挂这种事,能怨他这种普通人吗?他就是国服李白大神,碰见一个透视眼小鲁班,不是只能干瞪眼?

蓝颜祸水!黎钧!

全然不知自己在对方心里已经变成蓝颜祸水,黎钧脑海中闪现过往日小仙女提尾巴吊锤自己的画面,下意识夹紧了双腿,习以为常般拍拍衣袍,回之不失温和的浅浅一笑:明早见。

说罢,转身往那气派的宫殿径直走去。

这回是真走了,没再半路杀回来。

叶棐松了口气,回到竹舍中,躺下多时,怎么也睡不着。

辗转反侧,脸都快把枕头压扁了,终于鲤鱼打挺般坐起来,走至桌边,提起那盏莲火灯。

灯内,莲火宛若真正的莲花,依居水面,对镜吐蕊。

叶棐来到门口,双脚一点,离地,飞至檐角高度,将莲火灯悬挂了上去,再落地,拍了两下手。

灯虽不大,光芒坚挺而覆盖甚广,整座青翠色的竹舍,都宛若笼罩在一层神圣温柔的光辉下。

叶棐头触及枕头,这回总算能睡着了。

以他修为,对打坐没什么需求,往日做做样子,其实睡眠才是他真正爱好。

只是,这一觉也没能睡太久。

窗外大地落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声,裹挟着雨丝,涌入竹窗台,吹入熟睡之人耳际。

叶棐两指敲了个响儿,将屋外阵法随意更改,屏蔽雨声,翻了个身,接着睡,甚至鼻间轻轻打起了小呼噜。

晨风过,卷起屋后竹海松碎的叶子。

箫声起,唤醒床上女子沉睡的意识。

叶棐自虚无的梦境中睁开眼,揉了一把惺忪的睡眼,拖拖踏踏下床,给自己身上施了个避尘诀。

打开窗,屋外,小雨还在下,檐角滴滴答答往下流着宿夜的雨水。

箫声起起伏伏,断断续续,渐到高潮处,婉转动人,听者无心,竟是还渗着一丝凄楚的哀怨,谷壑高山,历经万千风景,终归于平地,和缓悠扬的曲调像是在诉说一个故事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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