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炉香 第1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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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起反问:“我这么没气量吗?我一向对公不对私。”

“你哥没有啊,”江明成不得不吐槽,“就唐庚那针眼大小的心眼儿,能亲自下场给下属穿小鞋。”

唐起忍不住笑开了:“胡说八道,看来你跟他共事这么多年,积攒的怨气真不小。”

“唉。”江明成摇头叹气,觉得自己命苦。

以免跑偏,唐起适时把话题拉回来:“你知不知道叶忠青后来去了哪家房企?”

“这个我还真没注意,怎么了?”

“没事儿,昨晚无意中碰见了,看着变化挺大,差点没认出来。”唐起顿了一顿,还是没忍住问,“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江明成这回上心了,发现不太像随便提起的样子,抬眼皮看着唐起:“要不要帮你打听一下?”

“那就谢谢明成哥了。”

饭后江明成随唐起一同去医院探望老人,江奶奶仍在昏迷,他们跟主治医师聊了聊,也只能静待观察。

周末两天,唐起推了几个应酬,基本待在医院,江明成就在这天下午打电话进来:“小起,有点奇怪啊,那个叶忠青自打从集团离职以后,就没什么音讯了,不知道是不是转了行,业内基本上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以前的号码也停用了。”

唐起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梳理这几天发生的种种,叶忠青为何深夜在十字路口烧纸钱,而且与龚倩月同时出现在烂尾楼,加上之前晚上从他们车前冲过去,叶忠青在跑什么,秦禾又为什么追他?

整件事就像个谜团,让人摸不着头脑。

唐起翻出通讯录,点着秦禾的号码犹豫再三,始终没找到什么由头拨出去。

四月的柳絮满天飞,大街小巷跟落雪一样。

秦禾睡到半下午,太阳都快西斜了才起来,她昨晚通宵加班,在殡仪馆缝了两个车祸身亡的逝者,凌晨五点才回家。

由于睡了一天没进食,她是饿醒的,扒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叼一根牙刷,趿着拖鞋站门口喊:“钱叔,帮我煮碗牛肉面。”

钱叔在门店里隔空听见,大着嗓门应一声。

秦禾回身踱进屋,在洗手台边刷牙边翻手机,划拉到唐起的微信时,秦禾点进对方的个人主页,把头像点大,是一张中规中矩的证件照,就这都能照得帅气逼人,也是没谁了。

秦禾多欣赏了一会儿,就着这张帅脸刷完牙,开始窥探对方朋友圈。

唐起不怎么发朋友圈,里面仅两张照片,一张是一个老奶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张是青年的手端着一块蛋糕,蛋糕精致,手也精致,白白净净的,骨节分明,配文: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秦禾品了品,越品越有意思,想起唐起昨晚打来的电话,能不有意思吗。

本来心情颇好,过来吃碗面,却碰见糟心人,秦禾瞅着俩老太太一直站店门口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全程数落儿媳妇败家,不就最近买了条收腹裤吗,就差指天骂地的咒了。

秦禾本来没吭声,直到听见瘦老太太尖刻地说:“我儿子挣的钱,凭什么给她花,成天除了吃就是睡,啥也不干,猪一样。”

另一个胖老太附和:“可不就是喂猪吗。”

秦禾一时没忍住:“人家夫妻共同财产,怎么就不能花了。更何况,你儿媳妇还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

瘦老太太闻声回头,一见秦禾,脸色蓦地阴沉下来,就像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唾了一口:“真是活见鬼。”

秦禾往碗里夹香菜,一抬眼,老太太就往旁避开,躲瘟神似的。

秦禾嗤笑一声,低头吃她的面。

见两老太太走远了,钱叔盖上汤锅盖,把勺子搁在大碗里,才说:“你就当没听见。”

“我又不聋。”

“你跟她拌嘴,她回去又拿小满出气。”

秦禾不吱声了,她都懒得说,这老太婆是远近闻名的尖酸刻薄,唯独惧秦禾,说她天天跟死人打交道,发死人财的,晦气。

秦禾就笑眯眯地送她一句:“希望你长生不死咯。”

老太太气得骂街,绝不许她儿媳妇跟秦禾来往,否则撵出家门,让他儿子离婚,生生掐断了秦禾跟夏小满的革命友谊。

秦禾也无所谓,大大咧咧的,该吃吃该喝喝,偶尔碰上了招呼两句。她大大方方,但是夏小满却唯唯诺诺,跟秦禾搭话跟做贼似的,比偷人还难看。

再后来,秦禾就敷衍地挥挥手,像在打招呼,更像支人走。

夏小满对自己的重色轻友及其愧疚,所以几天前,她去做完产检,就打电话约了次秦禾,去她老公公司附近的一个商圈吃饭,顺便在逛街的时候买了条产后收腹裤。

秦禾不喜欢逛街,身上的t恤牛仔裤都是某宝几十块钱送货上门,但总会陪夏小满去,毫无怨言。逛完又把夏小满送到她老公的上班地点,秦禾则独自下楼买杯奶茶,一路喝着坐地铁回家。

第13章

周一的上午下了场暴雨,唐起掐着点出门,赶往恒盛置业的会议室,跟王总签一份补充协议,两人相谈正欢,外头突然一片嘈杂。

会议室的人不明就里,起身开门查看,唐起也跟着王总走出去,就听好几声惊叫,还有一个突兀的嗓门儿追着喊:“秦禾,秦禾,你冷静点儿……”

唐起随着声线望过去,就见秦禾一脚蹬在一个男人胸口上,几乎把人踢飞出去,仰面狠狠砸在地板上,那人捂着胸口,缓了半天都没爬起来,痛得龇牙咧嘴,胡乱抄起旁边桌上的水杯朝秦禾砸过去,自己屁滚尿流地爬起来:“他妈的……”

秦禾一偏头,轻松避开那只水杯,跨前一步,待对方恶狠狠的一拳招呼过来,秦禾微微侧身,屈指重击男人肋骨。

男人惨叫连连,又被秦禾板住手腕,向外狠力旋拧,右脚猛地踹在男人膝盖上,痛得他面部扭曲。

旁边的人都吓坏了,没见过这种打架斗殴的场面,尤其是女性,缩得远远的,直到听见男人痛苦的叫喊:“保安,叫保安。”

这才有同事反应过来,抓起电话呼叫保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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