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负我 第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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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樱被他的气势骇到了,像是怕摔下去,眼中的迷惘瞬间褪去,更加搂紧了贺兰霆。

贺兰霆耐心极深的又问了她一遍,透着浓浓的暗示意味,“你想回去吗?”

崔樱一面迷惘又一面畏惧,面前的深渊在朝她招手,让她向它走去。

她不知道前方的迷雾深渊里面是好是坏,会不会有猛虎野兽,但她知道她背后已经没有退路,甚至隐隐约约有感觉,若是今夜她真的走了,那她跟贺兰霆的缘分或许就尽了。

而贺兰霆停在门口,只差一步就要踏进去,就是在让她自己选。

是走还是留,进去了,也许是不归路,不进去,那就是镜花水月一场梦。

“崔樱。”

“我不想。”

崔樱和他四目相对,“我的腿受伤了,脸也被妙善公主弄受伤了,掌心很疼,我走不动。”

她变得温顺乖巧起来,趴伏在贺兰霆的胸口处,忍着臊意双眼紧闭道:“求殿下收留我,别赶我走。阿奴,愿竭尽全力,报答殿下。”

她用了理所当然的借口留下,不让自己显得太上赶着,也不会太丢脸。

并且,看在她是被贺兰妙善弄伤的份上,身为兄长的贺兰霆也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

她听见了一声笑,像是从贺兰霆喉咙中发出来的。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胸腔因那道低沉的嗤笑微微震荡,崔樱忽然就很不好意思,她不懂贺兰霆为什么要笑,甚至很想抬头看看他此刻的面容,是轻贱她的,还是鄙夷她的,又或是在嘲笑她的。

但在最后一刻,她还是没有看贺兰霆。

她莫名的紧张又渴望,期待有害怕从他眼中看到对她的轻视不屑,于是她选择做个掩耳盗铃的人,将头紧紧埋在他的胸口,抵住耳朵,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贺兰霆抱着她,不再有所停留的大步迈入太子府邸,随着大门打开,宫灯一片璀璨,照亮了他脚下的路,护卫和恭候的侍女在他脚边威武而整齐的跪了一地。

埋在贺兰霆怀里的崔樱终于抬起头,小心而好奇的打量这座太子府。

这里的宫灯明亮如耀阳,极其漂亮,却不是每处都点的有。贺兰霆不喜入夜之后满庭辉煌,他喜欢有阴影的暗处,或是月色自然照亮的皎洁处,竹影或是树影清冷的飘荡在墙壁上,这样容易静心。

在旁人看来,则会觉得太过冷寂落寞。

崔樱看着贺兰霆带她穿过重重墙门,又走过重重游廊,从前庭到中庭,再到后庭才停下。深墙大院,灌入晚风,满墙的绿藤幽昙轻轻荡漾,庭内山石处芭蕉扇打叶片,池中锦鲤翻了个身,瞬息之间,雨水落满水面,激起豆大的水泡和一圈一圈涟漪。

崔樱感觉到脸上也有湿意,不禁道:“下雨了。”

抱着她的贺兰霆没有反应,崔樱碰了碰他,“殿下,放我下来罢,后面这点路我可以自己走了。”

她挣扎着要落地。“别动。”贺兰霆低声呵斥。

很快一个面生从未见过的管事从游廊上飞跑下来,手里的油纸伞跟着撑开,后面还有两个撑伞的侍女一样脚步不停的追着来到他们身旁,为他们遮挡飘落的雨水。

“方守贵。”

“老奴该死,老奴来迟了,还请殿下恕罪。”

贺兰霆对她道:“他是府里的大总管,有什么事都吩咐他。”

崔樱好奇的朝他看去,同时对上一双精明的眼睛,和浮夸的笑脸。

贺兰霆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回是对这个身宽体胖的总管说的,只三个字,“记住她。”那位总管便当成圣令,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就很快收回去了,飞快地应声,“殿下放心,老奴省得。这雨越下越大了,不如快些进屋歇息。”

贺兰霆:“让御医过来,再备上热水,一会沐浴。”

大总管连不迭的点头答应,“是,是是。”

崔樱从头到尾都被贺兰霆抱着,直到进屋才将她放下,她惊异于贺兰霆的力气,全程不曾喘过一口气,眉眼间也不见疲色。

她看向他的胸膛,疑惑地问:“你抱了我一路,伤口怎么样。”

旁边吩咐侍女下去准备的方守贵格外敏锐的偏头看了她一眼。

“早已痊愈了。”

贺兰霆:“孤不像你,总是如此狼狈。”

崔樱被他说的脸上更加委屈臊红,经历这些也不是她想的,这夜她也不知道贺兰妙善会去找顾行之。

等她羞愧的低头,贺兰霆才道:“孤经常习武,与一般人有所不同,你不必多心。”

崔樱心直口快的回说:“我不是多心。”她后半句声音也轻,“我是担心你,你抱我走了那么久,怕压着你的伤口,让你也痛。”

屋里忽然变得奇异的安静,就连大总管的说话声也没了。

崔樱抬眼,瞬间发觉不止贺兰霆在看自己,就连总管侍女他们都惊讶的朝她看过来,就好像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般,各个面露愕然。

崔樱:“我……”

贺兰霆眼中的讶异已经闪过,他很难得听到崔樱那么说,像是发自真心,又带着年轻女子羞涩地不自然的撩拨。

但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都不要紧,贺兰霆的眼神变了,透着对她的兴趣和新奇,然后丝毫不介意,面无表情正经无比,却下流戏弄的说道:“你四肢纤细,削痩娇弱,却唯独后臀有些丰满多肉,哪里能压疼孤。也不是你双手夹着孤的腰,若是真想孤痛,不如想点别的办法。”

崔樱没见过他这样正气威严,还能说出下流话的人,他总是让她无以招架,像一把榔头,拼命的在她心里敲打,让她心慌慌又紧张。

崔樱不知所措,屋内大总管和侍女已经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识相的给他们让出地方,直到大夫来了才上前继续伺候。

崔樱身上本就有不同地方的伤,经过摔跤,又被人按在池子里折磨许久,自然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混像一个倒霉蛋,雪上加霜了。

她膝盖已经青紫,今夜一摔就崩裂了,血迹已经凝固。掌心处也是相同,擦破了皮,流了一点血,一摸就会令她抽痛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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